《不归》弄央

10、初遇

　　莫清随跪坐在佛像前，持香静默。那女人昨日40大寿呢，大哥说老天瞎了眼她才会活到至今，呵呵，不过不要紧，就让她过这最后的一个寿辰吧，以后没机会呢。母亲，我和大哥都在努力，您看到了么。他是三天前回的京城，这几日一直住在安泽寺里，安泽寺位于京城外的北边，他娘生前就爱上此寺祈福。莫清随不信佛，但是因自己母亲的缘故，他现在偶尔也会来这住住。昨天他在他大哥的呆到深夜才回寺，想到和他所说的那些，他又觉得有点烦闷，我向生活妥协了，做了您不喜欢的事，你会不会怪我呢……
　　这厢，逃出府的宛笙迷茫了，她在大街上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去何从，一伤心，脑袋一热，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跑出来了，身上也没带多少银子 ，她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出过远门，除了昨天去过一次皇宫，就是跟着母亲上过几次京郊的安泽寺了。对啊，可以去安泽寺啊，应该可以免费住几天的。打定主意，她便背着包袱上路了，出了城之后，她心里涌出一种难言的激动，是开心，但是好像又有些害怕，这是自己第一次独自出京城呢，以前她每次上街都是戴着面纱，后面还跟着月儿和侍卫，现在自己一个人呢，这是一种新奇的感觉，期待又有些胆怯。
　　此时还早，并没有什么行人，路上静谧。“啊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安泽寺有这么远呢，走了这么久，连寺的影子都没看到，累死我了。”宛笙叉腰站在路边嘟起了嘴，念念叨叨。她歇了歇，捶捶腰又继续上路了，再往前走了几十分钟，她又停了下来，擦擦汗，回过头看了看，“呜呜，离京城已经好远了好不好，这还要走多久啊，还要多久啊。”一阵车轱辘的声音越来越近，两辆马车，朝着她这个方向驶来，是外来的客商，呆了几个月今天准备回去，前一辆马车里坐的是个年轻的公子，他觉得闷，便掀子开帘子透透气，前面模模糊糊有个少女的背影，近了一看，果然是个女子，看身段估摸长得还不错，田公子本来还不想怎地，可宛笙这一回头，他便起了坏心思，这几年做生意走南闯北什么样女子没见过，可都比不上前面这个，那脸真的是堪称绝色。咽了咽口水，他跳下了马车。宛笙正准备抬脚赶路，面前猛然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她被吓得退了一步，眼前这位公子，锦衣华服，脸长得也算端正，可是那猥琐的神情让宛笙厌恶又恐惧，她又退了一步，前面那人跟着前进一步。
　　“你要干什么？”“姑娘不要怕，我是看你一人走在路上，特此关怀一下，田某有马车，姑娘不妨和田某同坐，我们有可能还顺路呢。”“我又不认识你，我干嘛要坐你的马车？开！”“哎呦，姑娘别急嘛，处着处着不就认识了，跟着爷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我不认识你，不要碰我！”宛笙推开他伸过来的手。“看你这穿着，料子倒也不错，是京城大户人家的丫鬟吧，犯了错被赶出来了？那家人也真是瞎了眼，这么娇滴滴的美姑娘，收了房，不知道怎么爽呢。哈哈跟爷回去，爷的十八房小妾没有一个说爷不好的。”宛笙脸被气得通红，一巴掌拍了过去，怒瞪他，“登徒子，滚开！”“嘿，你这脾气还挺大，还敢打我，那就别怪也不客气了，来人啊，把这小妮子给抓了塞马车里去。”宛笙被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抓住肩膀，不停的挣扎，还是挣脱不开，“你们想干什么，救命啊！”可是回应她的只有林中鸟儿的啼叫和田公子的笑声，“美人果然是个美人，这惊恐的样子，也是美的，你看你这楚楚可怜样。哎呦喂，真是我见犹怜啊。”说着便要摸上宛笙的脸。“啊，别碰我！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护国将军的女儿，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田公子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就你，还护国将军的女儿？你说我会相信昨天出尽风头，名声大噪的宁家小姐今天会一个人出现在城外的小道上，你以为你凭你这张好看的脸就是宁家小姐了？你觉得我会信？”话毕又对小厮大吼，“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啊。还不赶紧得，动作快点！等会路上就有人了。”
　　莫清随骑马下山到，在树林打坐运功半饷，长期练武的人听力极好，林子外面的说话声清晰可闻。大约是姑娘被调戏的戏码。他性子冷，平日从不管闲事。可是今日运功调戏之后内力又上了一层，心情不错便犹豫着要不要发发善心，出去看看。正想着，便听到那女子大叫，自称是护国将军之女。他也愣了下，然后他笑了，宁远的女儿？看来好多事情可能要脱离计划之外呢。轻功飞出树林后，他一把抓起那两小厮的肩膀扔了出去，拉过宛笙护在怀里。
　　时过多年，后面的情节，宛笙已记不太清，当时的自己唯一注意的就是那人，那日，太阳初升，阳光微醺，光线从林子的一侧投射过来，那人的脸模模糊糊的像一团雾，可是眼睛却是清亮的，熠熠生辉。被他搂在怀里的那一刻，她的心脏跳得飞快，脸上布满红霞。就一个早上，她红了两次脸，第一次因为生气，第二次因为羞涩。她以为她遇到了她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