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缱绻容华》狐箫

98、诀别

　　远远看着容言兮背影，华妃扶了扶发髻，神色含笑，淡淡道：“咱们去看看皇上吧。”
　　容言兮腹诽着，脚上却不敢再迟疑，待到了容妃那处，神色不由得一顿，虽然宫殿富丽堂皇，却有说不出的萧条感。
　　“这位姑娘打哪来？”有眼尖的小太监忙上前问。
　　容言兮笑了笑：“是绿春姑娘叫我来给容妃送些东西。”
　　小太监迎笑领着她进了里面：“还请姑娘回绿春姑娘，这几日太医们时常来看，容妃却一直未醒。”
　　容言兮沉吟一会，道：“那容妃她......？”
　　小太监左右看没人，压低了嗓子道：“唉，怕是......”言不尽，只低头摇了摇。
　　容言兮心里一紧，却也只能赔笑道：“不会，容妃娘娘有天子护着呢。”
　　小太监迟疑地看了她一眼，也就没再吱声。等到了寝宫，小太监轻声敲了门，道：“容妃就在里面，姑娘请吧。”
　　不一会，门被打开，一位年纪颇大的宫女看着她，疑惑道：“姑娘是哪个宫的？”
　　容言兮记得这个宫女与绿春关系极好，便笑着低声道：“小婢阿离，是绿春姑娘让我过来的，送点东西给容妃。”
　　“阿离姑娘看着眼生。”
　　“是，阿离刚进宫没多久。”说话间，掏出一支碧玉簪放在她手上，笑道：“我与容妃是旧识，这才央求了绿春姑娘指引过来见容妃一面。”
　　宫女见她气质颇为不凡，想来也是宫里的特别人物，得了好处就不敢再多嘴，忙收好了碧玉簪，侧身让容言兮进门，又轻声道：“容妃意识还不清醒，姑娘有什么话她未必听得见，我去看看热水好了没，这里还望姑娘多多照看。”
　　容言兮知道她怕惹麻烦，识趣地点了点。
　　那宫女望了一眼容妃，便替容言兮关上了门。
　　屋内光线不明，容言兮捂着开始快速跳动的心，皱紧了眉头，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过去，不要过去，可是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容妃，愧疚之情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一步，一步，一步。
　　容言兮听到自己的心如击鼓一般震耳欲聋。
　　“你来了。”
　　容言兮猛然抬起头，原本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的容妃此时笔直着身躯笑吟吟地和她打招呼。
　　“我等你了好久，但我知道，皇上一定不会放你走。”容妃神色惨淡却依旧笑着：“是不是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活着呢？”
　　容言兮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她，脸颊上满是泪痕。
　　“容妃，你恨我？”
　　容妃笑容不见了，神色哀伤，道：“容妃？有谁真的当我是容妃的。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当回事，我以为自己坚持了，努力了，付出了总会有所收获。可是一点都没有啊，我一点都不贪心的，只要一点点的回应我都会很开心。但是，从我被册封容妃的那一刻起，我才知道，幻境总会破灭，你看，这冰冷冷的大殿，就好似皇上一样，明明在身边，可是不是我的。你觉得这样的我可怜吗？”
　　容言兮呢喃了一下，还没开口，就被容妃打断，她苦笑了一声：“我不觉得，因为没有人会可怜我，他们会说这是我咎由自取，万事有因必有果，当初的决定就应该猜到这样的后果，但人在当时又哪能猜到以后？呵，我，一点都不可怜，即便最后的结果是这样。”
　　容言兮侧过脸咬紧了唇，上前几步，一把抱住了她，低声哭道：“你很勇敢，真的。”
　　容妃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我呀，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不可怜，也不后悔。”
　　“嗯。”
　　“容姐姐，我很开心遇见你，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了解你的心情。好像我们就是为了相逢而生的。”
　　感觉到怀里的人瘦如柴骨，容言兮心疼着抱紧了她：“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能带你走吗？”
　　容妃轻轻地退开身，看着她的眼睛，摇摇头：“我走不了的，我的身后还有敏亲王府。”说完，眨着眼睛又看了看她，笑道：“容姐姐，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吗？呵呵，和我想象的一样。”
　　容言兮就没有被她扯开话题：“那你要继续留在这冰冷冷的大殿？”
　　容妃垂下眼眸：“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非要离开这里，可是，容姐姐，你真的没有发现吗？我......我其实......没多少时日了。”
　　“别瞎说！”
　　容妃安抚地拍拍她：“是真的，虽然皇上心里没有我，但对我也不差，宫里最好的太医们都来看过了，束手无策，何况这身体是什么情况我比谁都更清楚。”
　　容言兮眼中热泪滚滚，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从脖子里掏出渺思玉，急道：“如果有这个呢？是因为我霸占了你的身体才变成这样的吧？”
　　容妃看着她笑着摇头道：“姐姐，你真的看不到吗？”说完侧开身，容言兮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容妃，只听耳边的声音道：“你能看到我，是因为你有渺思玉，但如果你把渺思玉给了我，你就要消失，再者，我现在就算是有了渺思玉也无济于事。”
　　容言兮蹲下身去，痛苦地捂着脸，摇头道：“怎么会？怎么会？！”
　　容妃看着自己渐渐稀薄地身子，淡然笑道：“姐姐，你好好活着，离开这里......再见了。”
　　容言兮闻言，猛然抬头，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容妃虚弱地趴会床上，屋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她渐渐放大的抽泣声。
　　此时，门外传来宫女惊慌失措的叫声：“奴、奴婢向皇上请安，向华妃娘娘请安！”
　　“你在外面干什么？谁在里面？”如同这冷冰冰地大殿一样的声音的。
　　“还不快去给皇上开门！”华妃傲然地睥睨着宫女。
　　“不用了！”容言兮抹了一把脸，看着床上紧闭双目地容妃，深吸了一口气，沉静地打开殿门：“是我。”
　　华妃面带笑容，故作疑惑：“你是何人？”
　　容言兮完全不去看颜无瑕已经冷若冰霜的脸，无视他霜刀般的眼神，从容地走到面前，欠身道：“奴婢阿离，给皇上请安，华妃娘娘请安。”
　　一旁华妃身边的小婢喝道：“大胆，见到皇上、华妃娘娘还不跪下！”
　　华妃还未开口，只听颜无瑕面无表情道：“拖下去，杖毙。”
　　那小婢神色得意地看着容言兮，却没一会就惊慌失措地大叫道：“皇上，娘娘！”
　　华妃脸色发白，凝视着颜无瑕，只听他看都为看她一眼，只微皱了一下眉头，那群禁军就捂住了小婢的嘴拖了下去。
　　“唔！唔唔！娘~~唔！！！”声音渐渐淡去。
　　华妃颤抖着嘴唇：“皇上，她是谁？”一手指向容言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