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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张家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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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沉了一沉,抬头看着卫汲雪。只见他神色淡然,站起身负手而立,继续道:“只是这几年委实累了,说到底也是我自己放不下。”
宁逆风站到他身旁:“卫大夫大可放心在柳州住下。”
卫汲雪神色一愣。
宁逆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道:“好歹这里还是宁某说了算,所谓天高皇帝远,卫大夫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好了。”
“这......那就大恩不言谢。”卫汲雪迟疑一会,随后慎重地拱手道谢。
宁逆风扶着他的手臂,一双桃花眼弯成了半月,眉梢、嘴角里皆是笑意:“你我何须说这些。明日我须回军营处理几份公务,这里的管家陈伯会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当,你只当在自家就好。”
卫汲雪展颜一笑:“甚好、甚好。”
容言兮瞅着气氛不对,怪怪的又不知道哪里奇怪,托着下巴,一双圆碌碌地眼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忽然一个激灵,隐约想起宁逆风带她出京城时的情景。那时她以为猫儿巷里秦梦楼的老鸨与菁菁意味不明的笑容是误会她与宁逆风断袖,现在想来那笑容分明是对宁逆风的了解,只当她是宁逆风的新欢了。想到这,身子忍不住抖了一抖,看着宁逆风瞧卫汲雪的眼神越发的暧昧不清了。敢情这宁逆风......压根就是个断袖!
两人似乎当她是透明人一样,又聊天开了。容言兮坐在一旁,两眼发直,郁闷地端起茶杯,一口气就灌进了肚子里。再托着腮帮子,瞅着两人,一个风流不羁,一个温文尔雅,似乎还真登对,暖暖地夜风吹拂在脸上,心里想着这要闲聊到什么时候啊,糊里糊涂地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之时,隐约有人摇了摇她,见她没什么反应,便一把抱在怀里。容言兮嗅到那熟悉的药草味,心里就宁静下来,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地衫子传达过来,满满地就溢进了心底。
第二天,容言兮一个骨碌惊醒,发现自己真的躺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心里忍不住一甜,看来昨晚真是卫汲雪抱了她回来。待她来了中堂,只见卫汲雪一身墨蓝衫子负手立在画前,听到她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笑道:“你可算起来了。”
容言兮脸色一红,喃喃道:“昨晚谢谢你。”
卫汲雪走了过来,捏了捏她的手:“还好,还不算糊涂,知道是我。”又笑了笑,道:“宁将军已经走了,可特别说了你一贯这么懒散。”
容言兮心里骂道:臭家伙,走了还背后给我一刀!
“他那时诬陷,我只是昨日坐马车......累了。”
卫汲雪只看着她笑。
“真的,我当初在小山村时可就没这么过吧?”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容言兮抬眼看,卫汲雪眼里满是戏谑地笑意,知道自己又是被他戏耍了。
“好了,饿不饿?要吃点什么?”
“你已经吃过了么?”
“等你一起。”
容言兮闻言,心里一喜,笑道:“我们就喝些粥好了,你等着,我去做给你吃。”
“好,我似乎都还未尝过你的手艺。”卫汲雪笑得甚欢。
“嘿嘿,我这叫深藏不露。”容言兮笑着便叫了小厮过来领路去厨房。
容言兮前脚刚走,一小厮就跑来通报,只说外面来了一个姓张的公子,要找他。卫汲雪寻思着估摸是回春堂张掌柜的儿子张南枝,忙道,快请。
卫汲雪与张掌柜辞别之时,正巧张南枝去了书院,故而没能遇上。张南枝因为顽疾,行动不便,只好请了西席在家教些书,好不容易得了医治,正巧还能赶上秋试,便去了书院补习。
张南枝只比卫汲雪小了几岁,又因医治之恩,故而对卫汲雪极为亲近。卫汲雪虽一个人住在张家别院,但张南枝平日里也是常常留在那不走。此番从书院回来,一听到卫汲雪搬走了,急着当夜就要赶过来,所幸被张掌柜的给拦住了,这不,今天一大早就再也拦不住了。
卫汲雪刚跨出中堂,就远远见着一人冲了过来。
“卫大夫,你怎么突然就搬走了,可是我家住得不舒服?”
卫汲雪拍了拍紧握着他手臂的张南枝,笑道:“哪里,只是我的旧友来了。”
“卫大夫的朋友?我听爹说,是个挺俊俏的公子。”张南枝说话间眼睛不经意地扫了扫旁边。
“呵,小容她去弄早饭了。”卫汲雪想抽出手,怎奈张南枝抓的紧紧的。
“啊?夫子说,君子远庖厨,容公子怎么?”
卫汲雪一愣,忽然想起容言兮一直男装打扮,这个傻书生难怪会大惊小怪了。
“那也是你们大户人家,我一个人住时,也是自己弄些吃的。”
张南枝自知失言了,吓得偷瞄了卫汲雪一眼:“我......我......我不是......”
卫汲雪笑了笑:“进屋吧,我也是第一次见小容下厨,还不知道什么滋味呢,南枝可曾用过早饭?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
“我,我吃过了!”张南枝生怕被卫汲雪知道自己一起来就跑了过来,连马车都忘了坐。可话音刚落,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唱起了“空城计”。
卫汲雪好不容易抽回了自己的手,装作没有听见的望了望外面:“不知道小容在厨房里什么样了?”
张南枝颇有些尴尬,又见卫汲雪丝毫没在意的样子,忍不住道:“卫大夫和这位容公子看起来情谊匪浅?”
卫汲雪转过头,脸上满是笑容和暖意:“她与我,确实与别旁人不同些。”
“是......是吗......”张南枝神色一抖,喃喃道。
卫汲雪似乎没有听见,叫来小厮打探容言兮在厨房的一举一动,只听得笑出声来。之前在敏亲王府就从未见她下过厨,便是在小山村里也都是卫汲雪来弄,还曾被她多次挑三拣四。听到容言兮说要亲自弄早饭时,心里便存了一会取笑的心思。
转过身来,端起小厮刚沏上来的茶,饮了一口,顺便整了整笑容,道:“今日不用去书院吗?”
张南枝忙答道:“夫子身体有些不适,许是昨晚吃坏了东西,今日便让我们晚些过去。”
“唔。”
张南枝看了看卫汲雪,小心翼翼问道:“卫大夫,你以后可还去回春堂坐诊?”
“这个自然,待吃了早饭便会和小容一起去。”
“咦,容公子也会医术?”
“她跟过我一段日子,所幸煎药还是能做得过去的。”
“这个,回春堂自有煎药的小厮,怎么能让容公子做这样的事呢,不知道容公子以前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呵,她呀,大概就是只管填肚子的。”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清亮的声音回道:“卫大夫,背后说人话,可非君子所为啊。”顿了顿,又有些生气似的:“我哪里就成了吃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