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琴瑟楼台先得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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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辰时刚过，南宫勋陪静玉用了早膳，燕升便来秉告道：二皇子来了。
南宫勋心中一惊，最近皇上感怀自己一片敬母之心，便允许自己不用上朝，最近梓商国边境之处也甚是安稳，所以自己也乐得清闲，却不曾想，商暄岐竟然亲自来到这云华山庄之中。
南宫勋急急迎了出去，见了商暄岐拜倒道：“末将参见二皇子殿下！”
这几月未见，商暄岐的眼神却愈发精锐了一些，他微微一笑道：“南宫将军寻得此处好居所，也难怪南宫勋对于朝堂之事都可以不闻不问了！”
南宫勋听了他这番说辞，便知道了商暄岐此番的来意了。
这云华山庄虽在湖中，但亭台假山之景亦是让人目不暇接，南宫勋当下便吩咐身边的仆从在望月亭中摆上品茶之物，恭然说道：“最近望月山上的新茶刚刚送来，在这望月亭中饮茶最是应景。”
两人纷纷落座之后，商暄岐便闲散地开口道：“南宫将军在这云华山庄美若仙境的景色之中，却不知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这外面已经发生了大变。”
南宫勋遣退了身边的下人，亲自为商暄岐奉上一盏茶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二皇子以不变应万变不论外面如何，二皇子定是稳操胜券之人。”
商暄岐朗声笑道：“南宫将军耳聪目明，看来朝堂中的事，你是尽知道了？”
南宫勋笑道：“太子与秦昭巍联手，皇上一定甚为忌惮，所以与四皇子、七皇子联手来个请君入瓮也不足为奇。”
商暄岐心下一动，原来上次在南宫府中南宫勋并未全然亮出底牌，此人心思缜密，真是深不可测，想到这里商暄岐唇边一丝冷笑道：“与聪明人说话确实轻松至极。”
南宫勋赶快恭然道：“末将对二皇子不敢有任何欺瞒之心，只是有些人我们不得不防。”
商暄岐眉锋一挑道：“你所指的莫非是？”他没有说出口，南宫勋却讥讽一笑道：“他虽为我父，但如若不为二皇子所用，二皇子也不必顾及末将之情。”
商暄岐听后心中微微一动，自己对于朝中的局势看得已经极为透彻，但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的授业恩师南宫炙权，他的心中一寒，面色看上去也森冷了起来。
南宫勋看着商暄岐脸色阴晴不定，便说道：“明日朝堂上定会有大事发生，末将愿意祝二皇子一臂之力！”
商暄岐端起茶盏，思量片刻道：“冬季的休眠已将结束，南宫将军，请。”南宫勋心领神会，也举起茶盏，只听叮的一声，在这静谧的湖心小筑听上去却是甚为刺耳。
翌日朝堂之上，南宫勋恭然肃立。
大臣们循例向皇上秉告了一应事宜，七皇子商暄炀道：“儿臣有事启奏。”
皇上眉毛一挑，面色一沉便微微点了点头。
朝中之人心中皆一凛，即使是要翻天覆地，该来的也还是要来。
这几日，商暄炀没有采取行动也是为了今日之事，要想事成还需做万全的准备。
太子最近风生水起，朝外又有秦昭巍与之相应，这几日看商暄炀没有动作，他以为自己与老四演得这场戏商暄炀没有上当，今日看他终于开口了，心中自然是一喜，却不曾想，因为自己太过张扬的所为，早就将自己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境地。
商暄炀心下一定，面色肃然道：“儿臣发现冀远省总督秦昭巍与九门提督孙之谦最近走动颇多，恐有不可告人之密谋。”
太子听闻精神为之一振道：“七弟如此说可有何证据吗，如果没有可要当心父皇要给你治一个诬陷忠良的罪名！”
七皇子冷冷一笑道：“太子如是说，就是承认秦昭巍是太子殿下的人了？”
太子心下一惊，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望向恭然立于下首的四皇子，道：“此事四弟最为清楚！”
四皇子商暄楚却一脸淡然道：“太子与秦大人的事臣弟又如何能得知？”
朝中的太子党，除了秦昭巍远在冀远之外，还有几名大员，其中一名便是户部侍郎，此刻便站出来道：“据为臣所知，秦大人与孙大人见面乃是因为他们本是秦之县同乡，同乡之间偶尔小聚恐怕也无不可吧。”
“大胆！”户部侍郎话音刚落，端坐于龙椅上的皇上便厉喝一声。
群臣震慑，皆纷纷跪倒。
皇上沉声说道：“朕最恨朝臣结党营私，将户部侍郎拉出去，斩！”
户部侍郎认为太子已稳操胜券，却不曾想自己就这般成了这场权利角逐的牺牲者。
虽然各为其主，但今日之事明眼人便也看出些许端倪，尤其是太子党人，现在唯恐祸及自己，再无人敢出面说一句话。
太子此时神情一呆，兀自不信般看向四皇子，四皇子此时才抬起头来，看向太子的眼神却再也不是以往的恭敬，眼神中竟是一丝怜悯。
只这一眼，太子便知大势去也，此时一直在这场密谋核心的九门提督孙之谦上前一步说道：“圣上，数日前，秦昭巍确实来见了为臣，他说是奉太子之命来游说为臣。”
皇上剑眉一挑道：“游说何事？”
众人皆摒心静气，孙之谦缓声说道：“臣万死！乃是太子与秦昭巍愈图谋反之事！”
众人听了，心下一惊，连跪在地上的双腿也忍不住颤抖。
太子听闻这些怒极反笑，自己一直在设计算计他人，却不知自己才是众矢之的。
皇上双目一闭，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戾气：“你可知罪？”他望向太子喝道。
太子迎视着皇上的双目，知道此时再说何话都已无意。太子一向飞扬跋扈，朝臣对待他又向来阿谀奉承，却不曾想，大势去矣竟就在这一刻。
如若此时太子跪地求饶，皇上也许会念及父子之情，只削去他太子的爵位，还可留他一条性命，可偏偏这太子一向傲视惯了，眼见此时是树倒猢狲散，却扔垂死挣扎道：“父皇如此冤屈儿臣，却不想秦昭巍在冀远知道了会如是做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心中一惊，这太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此时不提秦昭巍尚好，此话一出，便是再无人能保他了。他心中只想着皇上会对势力强大的秦昭巍有所忌惮，却不曾想，皇上乃真龙天子，怎能容忍任何人逾越于自己之上！
皇上听后不禁气得在龙椅上站了起来，太子所说不异于对于皇权的巨大藐视，皇上本来还想留太子一命，但此时心中更坚定了铲除太子的决心，他再开口时语气不免一丝颤抖：“朕本念及先皇后对你一片哺育之情，却不曾想你竟全不顾及父子之义。”
说罢，皇上威然立于朝堂之上说道：“礼部尚书。”礼部尚书恭然立于前道：“臣在。”
“太子结党营私，密谋篡位，不知悔改，朕心怆然，为保国家之社稷，今除太子之位，送入宗人府，赐绫！”
短短几句话却是铿锵有声，群臣听了不仅心下大骇，冷汗淋漓。太子更是一下瘫软于地，任皇上的近身侍卫押将出去仍然没有能吐出半个字来。
一时朝堂之中再无半点声响，皇上此时也再次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微沉地望着众人。
众人皆知秦昭巍与前太子之间的关系，现在前太子被废，秦昭巍必然知道皇上对自己的必杀之心，此事便甚为棘手。便一时心下心思各异，没人敢开口。
就在此时，二皇子商暄岐恭然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皇上似乎没有想到一向少理朝政的二皇子会站出来说出这句话来。
但南宫炙权却意味深长地望向商暄岐，在这次巨变之中，他本来承了皇上的旨意试探商暄岐，却不想南宫勋在中间搅了局。
在这场权利的角逐之中，二皇子商暄岐一直置身事外，又适时说出了要为皇上分忧的话，可谓是甚得皇上之心了。
商暄岐继续说道：“儿臣愿领兵征讨秦昭巍。”
皇上微一犹疑道：“朕知道你一片孝心，可带兵打仗之事却是儿戏不得！”
南宫勋看到商暄岐的一个眼神，便站出来拱手道：“末将愿领兵前往。”
此时出征冀远可谓是个烫手的山芋，虽然是个博得圣上欢心的好机会，可这冀远远离黄土，民风彪悍，可谓是山高皇帝远，地方官员更是只认秦昭巍不知梓商皇，此仗要想打赢也是不易。
皇上看到堂下二人，心中稍安，刚刚对于太子仵逆的震怒和伤心稍稍散去一些。皇上本来想着商暄岐素少理政事，虽对事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为事又甚为用心，但毕竟从没领过兵，所以心中有些迟疑，现在有了南宫勋一同前往皇上心中一振，有这此二人，此事必成！当下便颁旨准了这二人前往。
秦昭巍收到太子被废的风声必然会做十足准备，所以现在正是分秒必争之时，二皇子商暄岐与南宫勋当夜便领兵前往冀远。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琴瑟楼台先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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