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们连伤感都来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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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珏站在门口，视线却一直跟着周泽走，因此也把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楚。他一向眼尖，第六感很准，比如上次平安夜在酒吧对许苏说的“我觉得他是喜欢你”不是毫无根据的。然而此时看到Eden，顾珏也是一愣，等周泽过来喊他，他才问周泽那人是谁。
“Eden。”周泽看顾珏还是有点疑惑，叹了口气，继续补充，“一舟的初恋。”
顾珏晚上给许苏打电话的时候，扯了很多闲话，但他其实最想问的，还是许苏现在怎么样了。
许苏被他搞得有些无奈，说：“你想说什么就说。”
“我今天跟周泽去陈一舟家，结果看到了一个……一个人。”
“嗯。”
许苏知道顾珏说的是谁。
“你看到了？那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就是，就是陈一舟喜欢他啊。”
顾珏说这个的时候，因为要躲着周泽，还特意捂着嘴用气声说的，可许苏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嗯，看出来了。”
顾珏突然就没有话了，他突然觉得很苦。
第二天，许苏本来应该休息，结果在家里接到梁佑铭的电话，让他立刻去医院。
S大附一院血液科今天迎来了一名重量级的人物，B大血液病研究所的所长杨教授，默默地到了6楼的护士站，和气地问梁主任在哪里。然后大家便看到梁佑铭出来一见到这尊大佛，脸色一下怔了怔，立刻恭恭敬敬把人请到办公室去了。
等许苏赶到医院，杨教授正好从办公室出来，看到许苏，微笑着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许苏疑惑地踏进了主任办公室。
“算你小子有福气。”梁佑铭笑了笑，看起来心情很好，“杨教授那新上了一个课题，他昨天很满意你的表现，想让你提前过去跟着课题组。”
“可是我博士考试还没考。”
“我知道，你去了那里不是更接近优势资源，考起来更容易？”梁佑铭苦口婆心，他觉得这是绝佳的好机会，“他们今晚的飞机，杨教授的意思是想让你跟着过去，课题已经开始了，你到了那边正好也可以安心准备考博。这里近年关了病人也少了，没什么事，你实习时间本来早就够了，要不是前两个月病人太多，我也不会把你叫来科里帮忙。”
许苏思维恍惚，他其实还有点沉浸在昨天的事里，没缓过劲来。一下子得知这个消息，让他再一次怀疑起真实性来，仿佛从昨天开始，都跟做梦一样。
“杨教授是看得起你，你自己掂量掂量，注意分寸。”
梁佑铭抬眼看了眼许苏，这孩子今天不太对劲。其实昨天在办公室里看到他的时候，梁佑铭就觉出了一点不对劲，可那时候他生着气，根本没机会过问。
过了良久，许苏才淡淡地说：“那我回去准备一下。”
然后若有所思地出了主任办公室，梁佑铭看着许苏离开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
许苏回家收拾了一下屋子，给自己打包了些简单的衣服和书，一个箱子正正好，想着春节也马上就要到了，估计还能再回来。
许苏临走前站在门口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屋子，前几日这里还有陈一舟来来去去的身影，经过了前一晚，似乎物是人非。那些自己曾经对未来生活有过的幻想，被一再地否定，许苏的嘴角只有一边无奈地扯了扯，然后拖着行李，关上了门。
许苏临上飞机前，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外婆，跟她说明了情况，也嘱咐老人家注意身体。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顾珏，顾珏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简直要直接爆粗口了。
“你行动够快啊，就这么把兄弟我给抛下了？”
顾珏在电话那头气的牙痒痒。
“我到那再联系你吧。”
“你就这么走了？陈一舟知道吗？”
“嗯？”
“你们……”
许苏有一刻的沉默，说：“没在一起。”
“唉？”
“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顾珏几乎从这一句话里，听懂了许苏的全部内容，他的意思是：Eden才是陈一舟的那个人，许苏，自始至终，蓝颜知己罢了。
“周泽跟我说陈一舟只是单方面的，Eden没有那个意思。”
“那些与我无关。”
顾珏再一次发现，如果你太了解一个人，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他再一次读出了许苏的画外音：我在意的，只有陈一舟怎么想。
那顾珏再多说什么，似乎都是无益。
“那你到了一定要联系我啊，B市那么冷，空气又不好的，你自己也注意点。”
“我知道了。”许苏顿了下，“你在家？”
“唉？”
顾珏紧张地望了望自己所处了环境，自从那次他主动投怀送抱之后，他就被周泽连哄带骗地搬进了锦融公寓。而此时的顾珏，正坐在那张他本来十分鄙视的、用深蓝色被套的床上。也就是因为周泽今天一早去了陈家的宅子到现在还没回来，他才可能那么悠哉地跟许苏通电话。
许苏在电话那头轻声笑了笑，说：“抓牢了，小朋友。”
顾珏顿时满脸黑线。
许苏挂了电话，翻出通讯录，犹豫了下，还是拨了电话给陈一舟。
自从昨天许苏在会场接到陈一舟的电话之后，两人再没有过交集。
电话一直处于“嘟——嘟——”的状态，但由于久没人接，而自动挂断了。
杨教授给许苏安排了一间博士生宿舍，同在那栋楼住的，还有许苏同课题组的几个师兄。有一个是跟着杨教授一起去S市年会的，叫王平知，对许苏印象十分深刻，回实验室还特意“详细”地介绍了许苏这个小师弟。
B市的冬天，风刮在脸上，像冰刀子一样。
许苏从X通营业厅出来的时候，正好迎面而来一阵刺骨的凉风，没有下雪，却毫不比风雪逊色。
许苏的手机，在到实验室的第三天，就壮烈牺牲在了一桶各种化学试剂混合的不知名液体里。原因是顾珏给许苏连打了无数个电话，而许苏的手机正好放在桌角边没有注意到，被震进了桌旁的小桶里。
许苏身边的师姐李静看了一眼，“噗”地笑了出来，激动地告诉许苏，这是他们实验室牺牲掉的第6个手机了，许苏望着那桶不知名液体，嘴角抽了抽。
重新去买手机，顺便办了B市当地的号码，营业员小姑娘看到许苏就两眼放光，乐呵呵地帮他办了手续，末了还问许苏，需不需要办理呼叫转移，许苏想了想，说“不用了”。
不用了。
许苏把几个熟悉的号码输进手机，最后打了一串数字，顿了顿，到底是没有按下“保存”。
或许，他会回比利时去，那这个号码，也就没有意义了吧。
陈一舟第一次站在病房里的样子，突然出现在许苏脑海里。
才过了一个多月而已，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我们连伤感都来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