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一夜过后》琉轩

2、二

　　闻人羽今天选择练功的地方是偃甲房前的那块空地。平时都是夏夷则在这里练剑，但今天他显然是没空来练剑了。
　　闻人羽握紧长枪向虚空里刺了几下，身体却被过小的皮甲拘得束手束脚，只得停下来。默默为刚才没有从无异房里那两件衣服出来哀叹了两句后，果断把长枪戳在地上后脱掉了上身的皮甲。
　　呼，这样舒服多了。闻人羽活动一下四肢，满意地握起长枪挽了个枪花开始晨练。
　　在百草谷校场上练功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各种师兄师伯打着赤膊露着胸膛练功。百草谷里并非没有女将，但从数量上来讲还是不拘小节的大老爷们儿居多。闻人羽的师父程庭均在收养软萌小羽包子之前也是粗豪大汉一枚，即使在收了个女徒弟之后脾性也没改多少，所以对于男子袒胸露乳练功，只要不是在正式场合，闻人羽一点也不抵触，尤其是发现自己变成了男孩子的样子，而衣服不合身以后，闻人羽更是觉得没有任何不妥。
　　夏夷则提着裙子来找闻人羽吃早饭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举枪凌空跃起，随后泰山压顶一般地向地面狠狠劈下去。这一招平日里与怪物战斗时夏夷则见过不少次，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好帅！
　　闻人羽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收势柱枪向来人看去，却发觉是提着裙子捂着心口的夏夷则。
　　夏夷则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看着闻人羽。他幼时因体质原因受不得寒，即使在沐浴时也穿着里衣。易骨之后先天灵力恢复，体质也比先前健康不少，穿衣沐浴的习惯却一时无法改变，被每次洗澡都搓得很带劲的乐无异打趣过好几次。平日里练功也是如此，太华山终年积雪，比百草谷寒冷许多，鲜少有太华弟子会脱去上衣练功，加之夏夷则身份特殊，他基本没有见什么人赤身露体的机会。
　　不过现在有乐无异做对比，闻人羽的身材明显要更好一些，肌肉更加强健结实，肩宽腰细，因还是少年的缘故少了几分威严，但持枪而立的样子别有一番风姿。
　　想起自己现在是女孩子，夏夷则不由脸上一红。
　　闻人羽立刻尴尬起来。没有人看倒也罢了，自己这赤身露臂的样子实在不好看，而且看到她的人又是平日里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夷则……闻人羽飞快地把皮甲披回身上，走到离夷则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无异做好早饭了。"夏夷则有些底气不足，说话声音柔柔的，"他还说刚才忘记给你衣服了，让你自己去她屋里随便挑就是。"
　　"好的，我去换了衣服就来吃早饭。"闻人羽点点头，"谢谢你了，夷则。"
　　"不必多礼。"夏夷则提着裙子小心地离开了，大约是怕再摔一跤。
　　闻人羽看着夏夷则的背影，有些想笑，又想到自己做女孩子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么优雅漂亮，心里又有些惆怅。
　　无异的衣服穿着有些小，手臂上的机关闻人羽也摆弄不来，索性没有带上。闻人羽原想去借夏夷则的衣服来试试，可不好意思让小伙伴儿们饿着肚子等自己，便穿着乐无异的衣服来到吃饭的石桌旁边。
　　"闻人，你来啦。"乐无异穿着阿阮平日里穿的那条裙子，微卷的长发扎了两个高马尾辫，托盘上端着两盘菜，头顶上还卧着馋鸡，上下打量闻人羽，"咦？我的衣服你穿好像有点小？"
　　"嗯，短了一些，肩这里也有些紧。"闻人羽动了动手臂，眼睛还盯在乐无异身上。那会儿穿着中衣看的不是很清楚，这会儿来看无异的胸似乎没有夷则那么大，甚至比阿阮的还要小上一些。
　　自己总算没被比下去，还好还好。
　　"那等会儿吃完早饭我去把你的皮甲改改好了。"乐无异把菜放在桌子上，"先来吃饭吧。"
　　闻人羽连忙帮着摆盘子。早就等不及的馋鸡扑棱扑棱飞到桌子上，在几个盘子间蹦跶了几下，似乎在挑先从哪一盘下嘴。
　　"馋鸡不许抢在主人前面吃东西。"乐无异娇声喝道，"你的早饭仙女妹妹拿着呢，别着急。"
　　说话间阿阮和夏夷则已经拿了其他东西过来，文狸一蹦一跳地跟在她脚边："闻人姐姐，不对，闻人哥哥，你怎么穿着小叶子的衣服？"
　　"我的衣服现在不合身。"闻人羽说。馋鸡迫不及待地向着阿阮飞过去。
　　"哎呀，那是阿狸的肉，这个才是你的。"阿阮连忙把属于馋鸡的那碗肉端给它。
　　"闻人要不要试试在下的衣服？"夏夷则问。
　　"啊，不用了，无异说饭后要帮我改衣服的。"闻人羽连忙推辞。
　　"快吃饭快吃饭。"乐无异催促道。
　　四人落座，开吃。乐无异精湛的厨艺并没有因为他变成女孩子而减少半分，不过闻人羽的饭量却因为变成了男孩子而大了不少。
　　闻人羽有点尴尬，他是女孩子的时候就吃得要比一般人多，不过因为阿阮也是个吃货所以夏夷则和乐无异从来都不在意，况且无异做的菜的确好吃。但现在吃了第三碗还没饱，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闻人你不吃了吗？"乐无异诧异问。
　　"这个……"
　　"粒粒皆辛苦，还是不要剩饭为好。"夏夷则说。
　　"……你们都不吃了吗？"闻人羽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和夷则现在是女孩子，吃不了那么多。"乐无异说，"闻人你平时就吃得比较多，现在变成男孩子了更要多吃些，别浪费啊否则下顿我可不做了。"
　　还不等闻人羽说什么，听到乐无异打算罢厨的阿阮不干了："啊？小叶子你不打算做饭了？"
　　"没有，仙女妹妹你听错了。"乐无异连忙撇清。朝夕相处，是个人都知道阿阮其实很凶残。
　　"我们三人身体有变，不知是何缘由。"夏夷则转移话题，"闻人，无异，你们此前可有发现什么状况？"
　　闻人羽回忆了一下，摇摇头。
　　"我昨天晚上在偃甲房里看了一阵子图谱就回来睡了。"乐无异挠了挠头，"早上闻人叫我醒来以后就变成这样了，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是为何？"夏夷则皱眉托住下巴，"只有阿阮没有变化。"
　　"的确是啊。"阿阮抬头，"唔，我也想变成男孩子看看呢，闻人姐姐变成闻人哥哥以后多好玩啊。"
　　夏夷则看看阿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说话。
　　"神仙不可以自己变吗？"乐无异问。
　　"没见谁变过，好像也没有见过那样的法术呢。"阿阮有点遗憾，"真可惜。"
　　"要不要我去问问禺期？"乐无异说，"他是上古神将，大概会知道些什么。"
　　"对，禺期前辈说不定有办法呢？"闻人羽眼睛一亮。
　　"闻人你吃快点，吃完了我们就去问。"乐无异催促道。
　　闻人羽当下不再含糊，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东西吃了个精光。四人迅速收拾完碗筷，乐无异拿出晗光。
　　"禺期，别睡了，问你个事儿。"
　　少年外貌的剑灵一脸不高兴地在半空中现了形。
　　"小子何事唤吾……？！"
　　禺期立刻发觉三人的异状，飘下来绕着乐无异转了一圈后抓住了他的肩膀："小子，你怎么变成个丫头片子了？"
　　"什么丫头片子。"乐无异不满地嘟起嘴。
　　"就是就是。"阿阮也对禺期撇撇嘴，"小叶子穿我的裙子多好玩啊，丫头片子又没惹到你。"
　　"……哼，就算变成小丫头片子，也改不了你是晗光史上最弱剑主的事实。"禺期不高兴了。他本来就跟这个自称巫山神女真身是露草的小丫头合不来，但处的久了，禺期多少也会给乐无异一点面子--假装没听见那个小丫头再说什么。
　　"禺期前辈。"懂事小伙子闻人羽出来打圆场，"前辈见多识广，不知前辈可知道我们会变成这样的缘由吗？"
　　"这个……"禺期看看三只变了性别的小家伙，抱起手臂，"未曾听闻。"
　　"啊？连禺期也不知道？"乐无异有点急，"这该如何是好？"
　　"前辈一点头绪都没有吗？"闻人羽也有点发愁。虽然他觉得身为男子征战沙场要方便许多，不过很显然乐无异和夏夷则要是变不回去，就麻烦了。
　　"天地分阴阳，不论神魔人妖，此等阴阳互易之事从未听说。"禺期对着闻人羽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吾亦不知尔等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去问问其他人？"夏夷则说，"或许别处有让我们变回来的办法。"
　　"夷则说得对，我们可以去找师父问问看。"乐无异高兴地说，桃花眼亮闪闪的，"师父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呢。"
　　"对呀。"阿阮第一个表态，"谢衣哥哥知道好多好多东西，说不定他有办法呢。"
　　闻人羽看看一提到谢衣就眼睛发亮的乐无异，总觉得她的呆毛上似乎要开出一朵花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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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比上一章少了点，略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