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情感》写字的螃蟹

24、故人

　　第二天苏沫要去上班，嘱咐还赖在床上不起的展露：“我煮了粥，一会儿起来自己热了吃。别到处乱跑，中午我打电话给你。”展露胡乱的答应，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刚到单位，就见一楼的大堂来来往往比平时多了好多人，想着大概又有接待会之类的要举行。
　　迈步走出电梯的苏沫，余光看到走进另一部电梯的一张侧脸时不禁惊得愣住，想要仔细再看时，那边的电梯门已经合拢。苏沫暗笑自己眼花。
　　走进办公室还没坐稳，助理林乐探头进来。看到她笑着说：“咦，我刚去倒杯水的功夫你就来了？”
　　苏沫很喜欢这个平时总是笑呵呵的小姑娘，对她也从来不拿主管的架子。看见她也忍不住带了笑问：“你今儿早上班捡到钱了？”
　　林乐有些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表情呆了一下，却依然保持着刚刚笑容。
　　苏沫解释：“拿面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表情，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林乐嘻嘻的笑出声说：“捡钱这样的好事哪能轮到我呀！”
　　“那你笑得像中邪似的？”
　　林乐双手合十，双眼望天一副陶醉的样子说：“苏姐，你说这世上怎么能有那样漂亮的男人呢？”
　　看她如痴如醉的神情，苏沫走近拿着手中的笔在她眼前晃了两晃，见没有反应，又敲了她的头问：“昨天又看哪部韩剧了？这是被某位“欧爸”迷上的症状吧？”林乐喜欢看韩剧几乎整个酒店都知道。平时她总是把韩剧的偶像名字挂在口边，所以每次只要大家看到她像花痴一样的表情就知道，又有哪个男主角被她哈上了。
　　不过这次她竟表现的非常嗤之以鼻，“切，他们也算花美男？整张脸都是假的。”
　　苏沫正奇怪她今天到底为什么这么不正常，林乐又换了一副神秘的样子说：“我看到新来的老总了。”
　　“新的老总是位帅哥。”苏沫了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回复。
　　“你怎么知道的，你也看见了？”
　　“我是没看见，不过你脸上都写着呢！”苏沫转身回了坐位。
　　林乐一脸扫兴的跟到她办公桌前说：“知道你老公帅，你也用不着这么取笑我吧！你根本不了解我们这些青春少女的心事。”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你年轻，你青春还不行吗？别在这打击我了。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林乐得意的转身走了，到门口时又回头说：“对了，人事部许经理说你来让你马上过去呢！我差点忘了。”说完看苏沫对她举起手中的签字笔，吐吐舌头跑了。

　　从人事部回来就在电脑前忙活整个上午，把存档在电脑中的培训计划样本针对各部门做了详尽的修改，午休前交到许经理手中并得到了他充分的肯定。
　　苏沫心情轻松的打电话给展露让她中午出来吃饭。挂断电话不到两分钟，展露像空降兵一样出现在一脸错愕的苏沫面前。知道她自己有车，可是还是不敢相信她会以这样的速度从家里赶过来。
　　展露倒是说出了她的疑问“怎么样，我的速度还可以吧”？
　　苏沫点头：“应该说是相当可以。”
　　展露听了嘻嘻笑着说：“别奇怪，我早到你们公司了，看时间还早就到处转转。后来看到他们正在招聘面试，就递了份简历试试，完了才过来的。”
　　“你刚说什么？你去面试？你又不可能留在这里跟这添什么乱啊？”
　　见苏沫有些激动，展露伸出手示意她冷静。然后说：“经过昨夜的深思熟虑，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留在A市找份工作，不回去了。”
　　被这消息惊得说不出话的苏沫只能半张着嘴，表情有些呆的看着发表宣言的人。而她也正慷慨激昂继续陈述：“我想好了，我不能一辈子活在父母的庇护下。我要呼吸自由的空气，主宰自己的人生。我要走自己的路，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吧！”
　　说完后注视着一直看向她的苏沫，然后问：“说话啊！是不是觉得我很帅，特有勇气？”
　　两秒钟后，后知后觉的苏沫伸出手为她鼓掌，停下时问她：“你的伟大决定和独立宣言跟家里说了？”
　　“他们知道会同意才怪！”
　　“那你说这些不都是废话吗？我劝你别惹麻烦，在我这儿呆几天就老老实实的回家去。展氏那么大就没有你能做的工作，还要你千里迢迢跑这儿来递简历？你这样是要气死爸吗？”
　　苏沫想说服这丫头把她劝回家去，她可不想给自己找这么大个麻烦在身边。哪知展露像小孩子似的抱着她的胳膊撒娇说：“好苏沫，好姐姐，求求你还不行吗，你跟我妈说让我留下来吧！”
　　被她搞得哭笑不得，苏沫只能推说：“我说了恐怕不行，回头你还是求你哥去吧！”
　　见她态度松动，展露得意的说：“只要你同意还怕我哥不点头。对了，我哥什么时候回来？”
　　苏沫抚着太阳穴说：“快了！明天。”
　　心情大好的展露觉得饿了，拉着已经没了食欲的苏沫出去吃饭。
　　一顿饭吃的苏沫食不知味，因为展露一直不肯停下对未来独立生活的美好憧憬。听她在对面喋喋不休，苏沫的右眼皮也跟着跳个不停。
　　下午上班，接到通知三点钟有会议。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觉得这会开得好像晚了些。因为新领导上任总是有个宣布任命的会议，这时候真的已经迟了。
　　中午饭没吃好，苏沫胃稍有些不舒服。离开会还差十分钟，助理林乐敲门进来就看到上半身伏在桌上的她。
　　“怎么了苏姐，哪不舒服吗？要开会了。”林乐走近轻拍她的肩问。
　　并没真正疼到受不了，其实苏沫也会偶尔的在上班时间摸鱼一次。确实有一阵子挺不舒服的，本想趴着稍稍休息一会，没想到这一歇竟懒得不愿起来了，索性小睡一会儿休个够本。只是这样被助理喊起来让她无法承认，所以顺着她的问话就答：“没什么，只是有些胃疼。”看林□□出担忧的目光，有点心虚的拍拍她的手安慰“不要紧的。”
　　不明所以的林乐说：“马上就开会了，要不我请人事部许经理帮你请个假吧？”
　　苏沫只能接着向下演戏说：“不用，我这会儿好多了。再坐一下我去开会。”
　　看林乐转身出去的背影，苏沫检讨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厚道了。拍拍被压得有些麻木的脸活动了四肢，又磨蹭了一会才走向会议厅。
　　看时间已经开始一阵子了，苏沫从后门进去。她知道前面的正门都是大老板们出入的，况且以她那么低调的人更不想因为开会迟到被大家注意。
　　以前酒店也有这种全员大会，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人来的这么齐，原来大家对会议持有的态度总是能躲就躲的。从门缝挤进来的苏沫发现酒店多半以上的员工都在这里，她不知道大家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热衷于开会了。为了不被人注意，她轻手轻脚的走到离后门最近的一个空位上坐下。
　　旁边的人扭头看到她忍不住开口问：“咦，苏部长你才来啊？怎么不往前坐？”
　　苏沫看清是保全部长，笑着点头，轻声说：“别麻烦了，坐这挺好。”然后看看周围，忍不住好奇的向他打听：“我们可很少有这么多员工齐聚会场的景象啊？”然后指着前面跟自己相隔几排的两个后背问：“我是不是看错，那个不是保洁刘大姐和孙姨吗？”她不太确定自己的近视是不是会看错人。
　　保安部长非常确定的点头说：“苏部长，你没看错。”然后对一脸错愕表情的苏沫解释：“听说我们新来的这位老总年轻英俊，有见过的人说他帅的程度可以比得过光临我们酒店的任何一位男影星，所以大家都是来一睹他的风采的。你没注意前面坐的都是我们酒店里那些年轻的单身女性吗？”
　　经他这一提醒，苏沫坐直身体向前面看。果然，除了重要部门男性经理，其余都是水灵灵漂亮女性，苏沫不禁莞尔。看她们那标准的训练有素的坐姿和满脸甜笑，第一次发觉原来她的培训部是如此不可缺少。
　　眯着有些近视的眼睛向台上看，她也好奇到底什么男人能吸引如此多的女人来围观，准备也一睹风彩。要说自己上班的酒店毕竟也接待过不少男明星，不管是个性派还是偶像派也都不曾受到这样的礼遇。可是当她看到坐在台上正中那张如扑克牌一样没有表情的脸时，只觉得脑子有被人敲了一棍子的感觉，耳朵也随之再听不到周围任何声音。
　　苏沫是在会议结束后被助理林乐一路拖回到办公室的。当那个小丫头自顾的用完所有赞美之类的形容词后，才发现惨白着一张脸的苏沫始终不曾答过话。
　　“苏姐，是不是胃疼的受不了了？你脸白的吓人呢，要不回去休息吧！”
　　由震惊中渐渐恢复过来的苏沫看看时间，点点头对林乐说：“是有些不大舒服，那我先回去了，有人问起你帮我应付。”
　　林乐答应后问她：“要不要给展律师打电话来接你？”
　　苏沫勉强的挤出些笑容对热心的助理说：“不用了，他出差没在本市。我打辆车回去就行了。”

　　大楼最顶层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前，凌逸风看着已经走到马路对面的一抹小到很难辨认的身影陷入沉思。
　　看来自己突然的出现真的吓到她了。
　　身后不经敲门就进来的人走到旁边顺着他的眼光向远处看，吹了一声口哨才开口说：“终于见面了？不过这么多年，苏沫竟然一点都没变。”回头时看到摊开在凌逸风桌面上的档案才假装惊讶的说：“原来她已婚了？不过这丫头这些年都在忙什么呀？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资格证书。”
　　她的档案后面的资格等级栏里，罗列着许多相关和不甚关联的证书。从培训师资格证和几门外语的等级证，甚至还有什么插花师和摆台师这类的所拿到的等级证都有。凌逸风确实好奇她真的有这么多的闲暇时间去学这些再一一过级吗？
　　转头对着张雷嬉笑欠扁的脸，平静的说：“你还是操心你的那位可能即将变成已婚身份的心上人吧。”然后伸手合上有着苏沫照片的档案。

　　如果不是展露在电话里吵着说就快饿死了，苏沫还不知道要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坐多久。
　　强打起精神回家给展露做饭，两个人一起吃完，又陪着她乱扯一阵。其实多半都是展露在说，而苏沫只是个不太称职的听众，附和着偶尔的“嗯、啊、是吗、好吧”之类的语气助词。后来展露终于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恹恹的结束了她的自说自话，回屋睡觉去了。
　　独自坐在沙发里发一阵子呆，她起身下地关了电视回楼上的卧室准备早点睡。当然这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因为在躺下许久后，她依然不能见到夜夜相伴的周公。
　　越来越清醒的苏沫干脆从床上起身，抱膝坐到卧室宽大的飘窗台上。
　　夏日的夜晚，许多不知名的昆虫在草丛里鸣叫。值夜的保安拿着手电在小区里巡视，苏沫的目光随着手电的光束闪动。偶尔会听到晚归的人在楼下的对话，有男有女。但在安静的夜里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屏息的苏沫想，原来这时候竟然还有和自己一样没睡的人。
　　苏沫突然有了说话的欲望。看看时间，这时候无论是林雪婷还是周薇应该都不想被人打扰的吧。抓着手机犹豫良久，最终按下发射键。接通后没响几声已经传来展鹏飞依然清醒的声音，就像他始终在那边等这通电话一样。
　　“你怎么了？”吃过晚饭的时候展鹏飞已经跟苏沫通过电话，但这个时间又再接到电话不免带了担心。
　　“你还没睡吗？”苏沫问他。
　　“手边有些事情刚弄完，正准备睡。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苏沫不回答他的问话，让他声音有着急切。结婚后总在出差的他从来没有在凌晨接到过苏沫打来的电话，这次当然也不会往苏沫因为思念这上面想。
　　苏沫听了苦笑一声回答：“不出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展鹏飞，你的电话是110专线吗？”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展露是不是还在呢，让她送你去医院吧。”
　　“去医院我自己不会打120？大老远的还用得着你指挥？”
　　深夜被苏沫语气不好的在电话中抢白几句的展鹏飞，搞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她，耐着性子问：“那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总要说清楚吧？”
　　苏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突然就给他打了电话，经他这么问便沉默着不说话了。展鹏飞等不到她的回话又急了起来：“喂，苏沫，你说话。”
　　“呃，我没事，就是睡不着有些无聊。算了，这么晚了你也睡吧。”不知道要隔着电话跟他聊什么的苏沫对自己的行为失常感到懊恼，心虚的她慌乱的收了线。
　　展鹏飞却把电话反打了回来，通了后并没纠缠苏沫半夜三更打电话的事情。只是问“展露睡了？”
　　苏沫“嗯”了声算是回答。
　　他又问：“这次到底又因为什么跑出来？”
　　苏沫絮絮叨叨的跟他讲事情的经过，电话那边的人也不打断。只在她每次停顿的间隙问上一两句，让她把事情说得更具体和连贯。讲到最后，苏沫问：“她如果真的任性留在这里闹独立怎么办？我已经答应妈把她劝回去了！”语气中透着极大的困扰。
　　展鹏飞停顿了一会儿：“别担心，有我呢。”
　　苏沫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含糊的“哦”了声。展鹏飞收线前说：“别胡思乱想的，快睡吧。一切等我回去了再说！”
　　放下电话苏沫还真的有些累了，想着展鹏飞马上就要回来，心里也轻松了不少。躺在床上翻腾一会儿倒还真的迷迷糊糊的睡了。
　　因为睡得太晚，苏沫是被敲门声叫起来的。迷糊的张开眼开门，穿戴整齐的展露站在卧室门口问：“你还上班不？这都9点了。”
　　如梦初醒的苏沫跑到床边拿起手机，时间显示8：56。她一面懊恼昨天忘记把手机的闹钟开启，一面冲进卫生间准备洗漱。但偏偏越急就越添乱，手忙脚乱的苏沫先是把牙刷掉到了马桶里。接下来放上热水把头发打湿后，却发洗发液瓶子已经空了。用倒进去冲瓶子的水勉强洗了头再吹干，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又觉得不太对劲。一路杀回卫生间，原来是“大姨妈”到访日子。
　　苏沫换下白色的亚麻阔腿长裤按到水里，心情差到了极点。又想到上班就要见到一个还不知要如何面对的凌逸风，索性从包里找出手机拔通酒店人事部的电话撒谎请了病假，结果竟然换来人事经理的一番问候。
　　展露早在叫睡苏沫后就称她有事出去了，想她无非就是逛街shopping所以并不担心。
　　请假在家无事可做的苏沫又爬回床上补了一小会儿眠，再睁眼时精神虽然好了许多，但是依然有着让她困扰的事情。
　　看看已近中午休息的时间，片刻迟疑后拔通了林雪婷的电话约她一起吃中饭。林雪婷在家里的公司并不是极为重要的决策者，闲人一个的她当然乐得出来，很爽快的答应着约好了地点。
　　又拔了一通电话给展露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小妮子神神秘秘的说有重要事情就挂断了电话。苏沫想着她也许是跟本市的同学在一起，也没往心里去。走进更衣间换上一条亚麻的米色阔腿长裤，上身穿了一件同质地的白色罩衫出门。
　　七月中旬的正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但这样的天气坐车却也是苏沫最难忍耐的事情。好在一同长大的林雪婷够了解苏沫，把吃饭的地点约在了距离她家很近的一家餐厅，让她在炎热的夏天走得不会太辛苦。
　　虽然是中午用餐时段，但因为是一家素菜馆的关系，客人不是很满。开车的林雪婷并没有先到，苏沫找了角落里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等。
　　素食馆内放着古筝弹奏的舒缓而悠扬悦耳的禅乐，坐在竹帘子后面的苏沫一颗炽热烦闷的心渐渐的跟着平静下来。

　　在当年那个结束考试的午后，凌逸风终于问她,大家都看出的事情难道你还看不清时。苏沫微红了脸沉默半晌，直视着他的漆黑双眼问：“凌逸风，你这样是要我做你女朋友的意思吗？”看到对面比自己高出近一个头的男生，为她这么直接的问话惊得露出少有的讶异表情，苏沫轻浅的说：“如果不是我所理解的这样，那么看不看得出又有什么分别呢？”
　　深吸一口气，她像似下了重要决定一般说：“凌逸风，不如，我们开始交往吧！”
　　男生突然的震惊后带着一丝恼怒的问：“苏沫，你到底是不是女生？应该是我先来问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像似早就等着这个提问，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苏沫回答：“好啊！反正大家早已经这样认定了，与其被人误解的警告倒不如把凌逸风女友的身份落实。”

　　“想什么这么出神？”乍然而来的问话声让失神的苏沫跳脱出来，抬手给对面刚刚落坐的林雪婷倒上水。
　　手刚抚上茶杯还未送到口边，林雪婷皱了眉说：“大热天的还喝这么热的茶，也只有你咽得下。”招手叫过服务生，她自己重新要了一份冰镇酸梅汤。
　　苏沫畏寒，相对于冬日的缩手缩脚，她反而更喜欢热气扑面的夏季。而且只要是喝到肚子里饮品，她总要选择带些热度的。
　　灌下一口冰镇酸梅汤后，林雪婷问苏沫：“你休假吗？大白天有空跟我约在这里闲聊？”
　　苏沫工作的环境使得她很少在中午跟好姐妹相约出来，也难怪林雪婷会有此一问。
　　“婷婷，我见到凌逸风了。”
　　“什么？在哪里？你没看错吧？”这样的开场白让吃惊不小的林雪婷瞪大了眼问。
　　“我倒真的希望是看错人”苏沫苦笑，“可他是我们酒店新上任的大老板。”
　　还是难以置信的林雪婷明白了话中含义后问她：“那他也看到你了？”
　　苏沫双手抚着茶杯说：“应该还没。昨天开会的时候看见他，结束后没下班我就回家了。不过就算他没看到我，应该也快知道我是他的员工了吧！”
　　“所以你今天才不去上班。你还真出息。”不用问，林雪婷也知道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林雪婷开度开口：“不知道离开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的这位少爷是否还记得你呢？”
　　苏沫苦笑，不知道该如何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