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真金X裴东来]何以慰平生》熙夜

3、我不能恋爱的理由（下）

　　2.我不能恋爱的理由（下）
　　“少爷原不是老爷的亲生儿子，唉，老爷如今不在了，我再说这些，倒显得辱没了他。老爷他不能生育，少爷是老爷从夫人的老家抱来的。夫人死的早，老爷对少爷管教太严，多有责骂，我们做下人的，就是看不过，也不好说什么。”
　　“他父亲死了，孩子也没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知道他和林家小姐有染，林家不愿女儿做小，他早就想停妻再娶，只是他父亲不许。那天晚上，他又被他父亲骂了，回来就逼问我，孩子到底是谁的，我知道他早就怀疑我和他父亲，可他不敢去问他父亲，涵儿本来睡着，被我们吵醒了，哭了起来，孩子一哭，我看到他那种表情，就知道不好了。他抓起书房里的纸，揪着我去了卧房，把纸蘸着水，一张一张地贴在涵儿脸上，边贴边问我涵儿到底是谁的孩子，一开始孩子还会哭，后来就没声了。”三个人听着这女人讲述当晚的场景，即使已隐隐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仍然从心里发凉。“我们见孩子没有呼吸了，都吓傻了，后来我们想，没办法了，就把孩子扔到了井里，这样即使被发现了，也......”“哼！”裴东来
　　尉迟真金与狄仁杰赶到刑房时，看到裴东来正狠狠掐住杨文的喉咙，“说！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说啊！”对面的人不住地挣扎，而裴东来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一张苍白脸上黑色的瞳仁死死地盯着杨文，像是要喷出火来。“东来你这是干什么！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他不开口，也一样可以结案了。”狄仁杰上前想拉开裴东来，却被他头也不回地一把推开，狄仁杰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尉迟真金，疑惑他竟不来阻止裴东来如此不合规矩的行为。
　　裴东来看着手底下垂死的人，竟自己慢慢松了手，脸上挑起一抹轻薄的笑，“你知道么，你才不是你父亲亲生的，你父亲是不能生育的。”杨文一愣，脸色瞬间变得死灰，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裴东来也不理睬他，哈哈大笑着走出门去，一时连正午的阳光都忘记了躲，直到觉得晕眩才机械地抬手去挡，踉跄着走向背阴处，却被人抱了满怀，裴东来闭上眼睛，“这些人，也配得上为人父母。”尉迟真金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哽咽，并没有劝慰，只是一手撑起黑伞，一手揽着他的腰，把怀里的少年箍得更紧了些。
　　尉迟真金想起前些日子闲来无事自己问裴东来，也不小了，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个小徒弟眨巴着眼睛，“那师父您怎么不娶亲？”尉迟倒是不曾想过这个问题，被反问得一愣，裴东来见他半天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有喜欢的人又怎样，我要是没有做好对人好的准备，是不敢去承担这份责任的。”那少年老成的幽幽语气让尉迟的心抖了三抖，想说点什么却突然来了案子。此时看着裴东来在自己怀里弯下腰颤抖地大口喘着气，眼泪晕湿了大理寺卿官服。尉迟想起了被一家灭门的裴然，想起了总被自己骂笨的周迁，俯下身，“东来，有些时候，不成家也好。”
　　这算是自己现在还是处男的理由么？尉迟真金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这样也好，如果能将整个生命投入地去做一件事，那么那些世人眼中所谓的孤独，也不算什么。至于东来，尉迟觉得，三年前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尉迟抬头望见邝照远远地向这边跑来，于公公气喘吁吁地跟着。
　　又有要提着脑袋办的案子了，尉迟心想。
　　后来过了很久，裴东来每每办案时疾驰在洛阳城内，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子，总会想起那个粉红襁褓里的刚满一岁就夭折的孩子，如果不是她的母亲在走投无路后开口承认，她大概就会这样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
　　他想到这世上又有多少冤屈不得伸张，又想起师父那天不算是回答的回答，觉得就这样，也好。即使偶有无能为力，至少这些人，在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