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墨鸢_墨墨

26、离开

　　袁陌澜刚想跟他重申问题的关键。凤霓裳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了过来。
　　“表哥……你又要走啊……”
　　她快步走到袁陌澜跟前，脸色苍白，泫然欲泣。
　　“我知道你是嫌弃我做的事……”
　　“不是啊……”袁陌澜虽然被她吓得不轻。但是为逝者整理仪容也是一项值得尊重的工作。袁陌澜可以理解。
　　“那是什么？如果不是那你为什么又要走？”
　　袁陌澜无言以对。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家的生意，我不做就是了。”霓裳的目光游移涣散，仿佛魂魄快要飘走了，“或者你要走的话，带上我一起。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你去的！”只有对上袁陌澜眼神的一刹那，她涣散的目光才会重新聚拢。焦急与渴望写在脸上。袁陌澜却不得不尽量避开她的目光。
　　“凤姑娘，我真的不能啊……”
　　“楚轩！”凤老爷在他背后厉声说道。“你别说了！明日就是吉日。我安排你跟霓裳完婚！”
　　凤霓裳听了，不禁喜上眉梢。
　　“什么？”袁陌澜大叫。
　　“太好了！太好了！”少女也拍手跳起来。
　　整个屋子里除了袁陌澜，无一不为即将到来的喜事而欢欣鼓舞。可袁陌澜不能任凭他们这么做。
　　“不好！不好！我不同意！”袁陌澜认真地对霓裳说：“凤姑娘，我不是你的表哥！我是袁陌澜！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不是的，你是表哥……”霓裳听了连忙上前挽住袁陌澜的胳膊，“我知道你是因为以前的事愧疚。所以才不愿和我成亲……可是翠儿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真的不介意的！至于那个什么晚雪，她不是已经嫁给别人了吗？你还想她做什么呢？跟我成亲吧。我会让你忘记她的！”
　　袁陌澜忍无可忍，用力甩开她的手，大喊道：“我不会忘记她的！你让我走吧！”
　　霓裳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愣住了。
　　“我不会忘记她的……你让我走吧……我不会忘记她的……你让我走吧……”记忆中那个模糊的人影再次出现，说着同样的话。
　　逆光的人影……透过光的窗纸……那熟悉的声音……
　　他是谁？他不会忘记谁？他要走？不要！不要走！不要……
　　“啊……”霓裳发出凄惨的叫声，“好痛！”她抱住自己的头，不断向后退去。
　　“霓裳……”
　　“姐姐……”
　　大家见到霓裳痛苦地倒地，纷纷围了上去。屋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袁陌澜手足无措。他不知道霓裳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得这样痛苦。难道是他刚才的话吗？那是实话，他总是要说出来的……
　　少女目送着管家和父亲把姐姐扶了出去。她转过来恶狠狠地看着袁陌澜，恨声说道：“没想到你和表哥一样坏！”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袁陌澜百口莫辩。
　　“我哪里坏了呀。是她自己……哎……算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趁此机会脱身吧。”袁陌澜想自己无谓多说，反正也没人肯听。还是趁此机会想办法逃出去才是上策。
　　他回到房间收拾好随身的行李。换下了凌楚轩的衣服。他是袁陌澜。他必须离开这里，去做他应该做的事。
　　正当此时，房门突然大开。袁陌澜转身，只见少女身穿一件跟霓裳类似的血色长裙。衣袂纷飞，长发飘向空中。面容狰狞，形如恶鬼。
　　“你跟表哥一样坏……你们都该死……”少女露出雪白的牙齿，指尖捏得咯咯作响。她伸手捏了一个诀。一股阴风立刻向袁陌澜席卷而来。袁陌澜的四肢百骸在一刹那仿佛都被看不见的风冻结住了。袁陌澜一下子无法呼吸了。他徒劳地大口喘息，却没能吸进一口气。渐渐地，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