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墨鸢_墨墨

24、小楼

　　袁陌澜猛地睁开眼睛，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是宋翎！
　　可他发现自己仍然身在凤府，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定是他又做梦了。他站起来，揉揉昏昏沉沉的头。
　　“不对啊……难道我喝了迷药？”他仔细回忆着昨晚的事。难道是这茶有问题？他掀开茶壶，仔细嗅了嗅，没有问题。那会是什么？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徐徐冒着青烟的錾金香炉上。是这香吗？他凑上去嗅了嗅，也不像啊。虽然阿姐不喜熏香，所以自己已经好久不用这种东西了。可这无影香的味道他自小是闻过的，没什么问题啊。
　　这时，窗外似乎掠过一个黑影。他马上追了出去。
　　袁陌澜一路追踪，到了霓裳工作的小楼附近，人影突然不见了。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今天便要进去一探究竟。
　　一进拱门，阳光似乎就惨淡了许多。小楼门前甚至飘荡着薄薄的雾气。他凑近小楼的大门，刚想打开，却听见霓裳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表哥还是想不起我……她现在心里又多了个晚雪……难道男人真的要三妻四妾的才满足吗……”
　　她在和谁说话？袁陌澜满腹疑问。
　　“他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感受呢？我对他一心一意，难道有错吗？”霓裳的声音继续传出了。
　　袁陌澜听了，心里很难过。虽然他不是凌楚轩，但是他相信凌楚轩应该很清楚霓裳对他的心意。因为他完全能体会霓裳的痴情，思念，挣扎和心痛。他决定进去，找霓裳谈一谈。
　　袁陌澜轻轻推开了小楼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冷风。比外面严寒的天气要冷得多的多。厅堂里挂满了白纱帷幕，随着风轻轻地摆动着，遮住了房中的事物。袁陌澜轻轻拨开帷幕。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在重重帷幕之后，惨淡的烛火掩映下，竟然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八口棺材！
　　正当袁陌澜目瞪口呆之际，二楼的帷幕一掀，霓裳身着一件墨绿的罩衫，站在楼上。
　　“表哥，你终于还是来了。”声音中竟有一丝惊喜。她快步走下楼来，拦住转身正欲往外走的袁陌澜。
　　“表哥，你要去哪里啊？”
　　“我……我去……”袁陌澜脑子里一片空白。
　　然而那扇木门却啪地一声，自己关上了。屋子里顿时变得昏暗起来。看来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了。他不得不面对霓裳充满期待的神情。
　　“对了，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棺木？”袁陌澜决定实话实说。
　　“这就是……我家的生意啊……”霓裳引着他往楼上走。
　　“生意？不对吧。你上次告诉我你家做的是胭脂水粉生意。”
　　霓裳没有回答，只是将他领进了二楼的房间。
　　“表哥，来。”
　　袁陌澜见了那具女尸，一个劲地往后退。
　　霓裳拖着他的手，“来呀，跟我进来。”硬是将他拖到了尸体旁边。
　　“你怕什么嘛。”霓裳奇怪地问道。“以前我们也是相互化妆的啊。你看，你的脸都白了。”说着伸出手去抚摸袁陌澜的脸颊。袁陌澜赶紧避开了。
　　“来，我帮你画好一点。”霓裳转身去取笔，袁陌澜趁着这个空档一溜烟地跑掉了。
　　“表哥……”霓裳只能望着他的背影，远远地冲出了小楼。
　　“表哥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该怎么办呢……”她回到女尸的身旁，对着那已死的女孩倾诉着。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出来，一颗颗摔在冰冷的棺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