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水（银土）》NarrateRain

49、Chapter 49

　　土方十四郎在喝粥的时候，坂田银时正揉着自己的肚子穿过住院部的走廊——清早除了值班的护士还没有其他的人到这里来，安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唔……胃这时候才慢慢醒过来呢……真是好饿啊。
　　舒展筋骨往前走去，却突然听到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人声。坂田银时皱了皱眉，循声望去才发现声音是从一扇虚掩着的门里传出来的。他无意打探，刚准备从那扇门前路过，就听见里面的人道：“嗯，这件事我们也很慎重，毕竟涉及到警官未来的职业生涯，所以也是做了好几次检查分析……”
　　警官？职业生涯？
　　坂田银时不由的停下脚步……昨晚一直守在这里，也曾经和护士们聊天，并没有听说另外一位警察入住医院……所以里面正在说的是十四郎的情况咯？
　　他揉了揉眉心，小心翼翼的贴近那扇虚掩着的门，继续听里面的情况。
　　讲话的是一位男医生，听起来似乎是在打电话。坂田银时猜想电话那头应该是冲田总悟，或者是他只听说过名字还未曾正式见过面的局长近藤勋。医生似乎也是在斟酌词句所以说的很慢，因此坂田银时也就听得越发清晰。
　　“是的，我们并不会随便给出这种结论的，但是就这次的情况来看……我们还是建议这位警官考虑退职……至少不能够再出警了。”
　　“他的身体很健康，但是这一枪命中的位置太过于……整颗子弹从左膝盖骨穿过……就算是恢复之后也绝对不可能再达到受伤之前的状态了。”
　　“如果最后能够恢复到正常的走路就算是恢复的很好了……跑动能力肯定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可能还会引发后续的关节问题，骨痛之类的……”
　　“我们当然会尽全力帮助他进行恢复，但是在目前的医疗条件下，我不得不说这真的很难……你们和病人都得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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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田银时呆立在那扇门外，只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的冷透了。他一点也感觉不到饿了，只有冷，从心脏到血液，一点一点冻结，将他整个人冰在原地动弹不得……
　　刚刚那个人说什么……一定是骗人的吧？
　　世界冰冷一片，坂田银时突然觉得被扼住了咽喉一般不能呼吸。
　　思绪一点点涣散，他感受到整个人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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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睁开眼睛，坂田银时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他大口喘着气，才发觉自己竟然是在……一张病床上？他不是该在某间办公室门口……
　　“诶。”不远处传来一声略带揶揄的叹息声，“我才是病人吧，你怎么反倒晕倒了？”抬起头对上土方十四郎一脸“这可不行”的表情，坂田银时紧绷着的神经也跟着稍稍放松了些。
　　“老板光顾着照顾副长，把自个儿饿晕了吧。”推门进来的山崎退笑眯眯的给坂田银时端来一碗盖饭，“老板你是血糖过低加上稍有些神经紧张过度才晕倒了，先吃点儿东西吧。”
　　坂田银时道了声谢从山崎退手里接过盖饭，又往土方十四郎那儿看了一眼，便见他正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我的助理正在为你服务，我可是要收费的。”
　　心底的不安被他那抹明亮的笑容压下，坂田银时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照你这么说，我除了家务、早餐晚餐之外，还做了多少东西？我该不该向你收费？”
　　土方十四郎瞪了坂田银时一眼，反驳的声音却没了底气——“那……那可不是你自愿的么……”他嘟囔着稍稍低了头，把脸埋进手中拿着的报纸里，红红的耳尖却露在了外面。
　　坂田银时盯着他露出了的那一小节耳尖笑得宠溺，山崎退却只感觉到一股恶寒……救命啊！这么少女的老板和副长什么的，他不认识啊！快放他出去啊！于是敬忠职守的助理默默的向上司投射出求救的视线，却发现自家上司只是一个劲儿的把脑袋埋在报纸里，开启了他从未见过的鸵鸟模式。
　　暗自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山崎退又看一眼坂田银时－－嗯，还好这位还没把饭吃到脖子里去。所以……懂事又会体贴人的可爱助理，现在就该自动退下咯？山崎退陌陌收拾了一下东西－－反正也没人会注意到他不是吗？
　　但事实上，虽然病房里的两个人都的的确确没有注意到山崎退的离开，他却刚出病房就遇到了另一个人－－居然是冲田总悟。
　　冲田总悟没有分配到照料土方十四郎的工作，但他们感情很好，所以在医院里看到他也不足为奇。可从不早起的冲田总悟在早上七点之前就出现在了医院里，这实在有些……不好的预感闪过山崎退的思维，他几小步凑到冲田总悟旁边，轻声问：“怎么了？”
　　冲田总悟皱了眉头，先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不答反问道：“土方桑怎么样了？”
　　“比昨天看起来好多了。”山崎退说着脸色也跟着换喝了些，“老板一直在照料副长，不过好像有些操劳过度所以也累坏了，正在里面休息。”想起那两个人虽然没什么多余的交流，但病房里却莫名弥漫着一股腻人的香甜，山崎退又正色道：“但是非常不建议现在进去……”
　　罕见的，冲田总悟没拿这件事开玩笑也没有追问，只稍思索了一下才问道：“那医生还没有跟土方桑谈过他的病情吧？”
　　“没有……”山崎退惊讶的看了冲田总悟一眼，他料想到接下来自己听到的话绝对不会好受，但还是硬着头皮笑了笑，“你可别吓人了冲田队长，副长还盼着过几天就出院回去工作了……我知道你很喜欢捉弄他，但是这种事……”
　　冲田总悟半晌都没说话，直到早班的护士巡视的时候路过，奇异的看了他们一眼，冲田总悟才像突然醒过来一般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早上听见近藤桑和医生在打电话……然后我就跑过来了。”
　　“电话里……怎么说？”寂静的走廊里，山崎退觉得自己的声音被无限的放大，然后他仿佛听见冲田总悟的声音也被无限放大并不断的盘桓着－－“我只听见近藤桑在电话这头说，希望医生尽最大的努力让土方桑能够恢复成能够顺利的走路和跑动……希望土方桑的职业生涯不会因此结束……”
　　一块大石重重砸进了山崎退心里……他又想起刚刚那个耳朵红红的，笑的一脸狡黠又有点害羞的副长；就在十几分钟前，还和他说着医院可真无聊，想要早点回去工作的副长；送进医院后，虽然自己疼的要命却不停安慰着别人又责怪自己工作失误的副长……
　　山崎退觉得自己的耳边开始响起嗡鸣声，直到突然落在他肩上的一只手打算了他的思绪－－“这件事……我想暂且先别告诉土方桑。”冲田总悟抿着嘴角压低了声音，山崎退却看到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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