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我和杨戬那些事儿》静渊未远

14、大婚前夕

　　果然是那时年少啊那时年少。
　　以为爱就是付出，付出了便无怨无悔。却不记得飞蛾扑火，总有尽头。
　　大红嫁衣铺在面前，出得房门满目的红帐纱暖，自发来帮忙的灌江口百姓，脸上的笑容灿烂而期待。
　　这便是幸福了吧？我恍惚着想到。
　　只可惜，娘看不到了，爹也不想看到了。犹记得那日瞒着杨戬偷偷回西海，却被水军拦截在沙滩上。
　　【敖寸心执意引诱二郎真君违抗天条，我西海出此不肖子孙，愧对天地。】
　　这便是我违逆天命的代价么？便是我任性莽撞的结局么？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
　　*
　　三哥的时间掐的那叫一个准，正好就在腊月二十九过来了。
　　“我说，跟妹妹过新年就那么不让你期待啊？”我手上正在擀饺子面皮，听到声响才抬头瞄了一眼。
　　“哪儿的话！谁不知道我家三妹的手艺可是天上地下头一份儿啊！”三哥笑嘻嘻地跟我腆脸，配上那白衣，那折扇，真是……一幅纨绔模样……
　　“哦，敢情你特地来跟我过年，不是可怜我这清冷，而是看上我的手艺了啊……”啧啧，要是被那些点香火的百姓知道，他们崇拜信仰的广利菩萨是这么个德行，那可就真好玩了。
　　三哥马上立正站好，表情严肃而痛心：“三妹，你受苦了。”
　　我抓起手上那团面粉就扔了过去。
　　*
　　哪吒从法场上面溜过来的时候，我正和狐妹喝着花茶嗑着瓜子侃大山，小姑子很贤惠地在绣花，玉鼎真人在写写画画，那群男人在外头练拳脚。
　　“二哥！”哪吒软糯的童音飘飘荡荡地到了跟前，手上捧了一个红木团盒。
　　我神经质地扭过头去。
　　“哪吒兄弟，你来了。”杨戬迎了上去，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哥！”哪吒递过来手上的盒子，“这是嫦娥仙子托我送过来的贺礼。”
　　“呃？”哮天犬咋咋呼呼地问，“怎么嫦娥仙子不来啊！”
　　“嗨！”哪吒开始倒苦水，“别说嫦娥仙子不能来，天上所有的神仙都不能来，不然就要以抗旨罪处理呢！”
　　“那你怎么来了？”杨戬问道。
　　“我是从法场上面溜下来的！”哪吒摊摊手，“玉帝要在二哥你成亲的八月十五这一天，把五哥的脑袋砍下来给作贺礼，图个吉利，你这舅舅，可真是不怎么样。”
　　手上用力地被捏了一把，我回过神来，看到拽着我手的狐妹，一脸的迷茫。
　　都是一群傻女人，偏偏还心甘情愿。
　　*
　　我坐在屋顶上面，俯瞰着杨府，或者说，看那一个人。
　　看着他捧着那盒月饼在房中怅然若失，看着他走出房来在水池边失神望月，看着他感慨万千，甚至红了眼睛。
　　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跳下房顶走了过去。
　　“杨戬……”我唤了一声，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憔悴的脸，红着眼睛，苍白着嘴唇，一脸的疲惫不堪。
　　“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你难道不欢喜么？”
　　“这话何意？”
　　我被他不痛不痒的回应刺激了：“也对，嫦娥仙子没来，再开心总有遗憾不是？”
　　他好似也被刺激了，定睛看我，无法掩藏的气势让我有些胆寒。
　　那时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我竟是迎了上去，不甘示弱：“杨戬，嫦娥对你来说，比我这个妻子还要重要么？只是一盒月饼，就让你这么情绪震动？”
　　“你偏要这样无理取闹么？”他蹙着眉头，语气里满是不耐，“明天就是婚礼，你偏要在这时候说这种话？”
　　“我……”剩下的话被我忘记了，我看着他的眼，一句话梗了半天，还是收回了肚子里，“我……我先回去休息了……”
　　这是我选的路，一开始就能看到结局的路，怎么后悔？
　　*
　　在院子里头没头苍蝇一样转了好几圈，不经意抬起头，就看见狐妹和哪吒一前一后往天上飞去。
　　糟！我一拍脑袋。
　　光顾着跟杨木头生气，怎么忘了这茬！
　　连忙冲到大厅去，就看见杨戬在踱步，哮天犬跟着自家主人的步伐摇脑袋。
　　“你怎么还在这里？”
　　杨戬抬头，看见一身短打的我：“你……”
　　“你不要跟我说你没看见狐妹跟哪吒上天了啊……”我揉了揉眉头，叹了口气，“走吧，夫君大人。新娘子不忿大婚之日被小人之血玷污，暴怒决定大闹法场，二郎真君无奈助威。拿上兵刃跟你家娘子走吧！”说着，我当先驾云飞走，不过片刻，就听见身后的腾云声。
　　二郎真君是冷静的，是道义的，那就让敖寸心来任忄生吧。
　　敖寸心已经不是西海的子孙，将来也只有杨家女主人的空名，哪怕闹得再大，疯得再凶，谁又能来苛责？谁又不堪受连累？
　　此局已成结，囚心囚天缘。
　　*
　　“对了。”被我逼着揉面团的三哥从面粉堆里面抬起头来，这一回是真的从头白到脚了，“你之前给我的东西，我送去万窟山了。”
　　“哦。”我停下剁肉馅的菜刀，“小玉还好吗？”
　　“很好，很单纯又善良的小丫头。”三哥看上去对小玉喜欢得很，“她很喜欢你送的短剑，还问我干娘什么时候有空去看她呢。”
　　我呵呵笑了两声：“才养了她不到一个月呢，我算什么干娘？”
　　“三妹！”三哥喝了一声：“那是杨戬糊涂，干你什么事情！”
　　我摇摇头：“三哥，我当年未必就没有那个心思，不然……怎么会那么干脆就把小玉还回去了呢？我明明知道，他那么喜欢小孩子……”
　　“切，我天天想着怎么剥了我家大师兄的猴皮当毯子呢！难道想想，也犯了天条纲常不成？”三哥很不屑。
　　“哦~原来三哥你还有这个心思！”我戏谑地望过去，“不知道斗战胜佛知道了会有什么感想呢？”
　　“呃……”三哥举双手投降，“三妹，嘴下留情。”
　　“好啊！”我乐呵呵地扔过去一筐马蹄，“把这些剥了吧！”
　　三哥嗷嗷哀叫，我乐滋滋地继续剁肉糜。
　　啊，新年真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