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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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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着沉重的行李站在火车站高高的台阶上,用凄凉的眼神观望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特别是生活在这个城市中的那些人,在过一会儿我就见不到他们了。不是永别,也不是短暂的分别,而是界于两者之间。是一年,两年,十年,八年,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我要离开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城市,也许是出于对朋友们的公平吧。我清楚的记得在我们结为朋友的时候,我们曾经端着酒杯豪迈的说过要同甘苦,共患难的。如今,别人都以不同的方式离开了,我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抬头,想找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但是我却失望了。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我认识的,我无怨言,造成今天这样一个没有人来送别的凄楚局面完全是由我们自己造成的。还能怨谁呢?
昨天晚上,老爸走进我的房间,问我要不要今天他送我。我摇摇头。他说要不打电话让阿莫他们送我。我说不用了。其实,老爸根本就不知道,阿莫已经在我决定离开之前离开了。他躺在我怀中,笑着闭上了眼睛。走的是那样的满足。至于至野,她是在阿莫死后第三天自杀的。她说阿莫走了,在这个世上没有她牵挂的人了。活在世上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不如到天堂去找阿莫快活。晋风和平楚双双考上了自己梦想的大学。我的女朋友冰靓则以一个很特别的方式和我不辞而别了——送我一个穿着女式三角内裤的毛毛熊。
我记得她曾经问我喜欢她到什么程度。
我说像喜欢春天里的熊。确切的说这句话不是出自我口,而是寸上椿树的《挪威的森林》中渡边君说的。我知道冰靓永远也不会坐下认真的看一本书,所以就大胆的套用了。不过这话却是出自我真心的。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雨,细细的如牛毛。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诗“无边丝雨细如愁”。我不知道离别的心情能否称之为愁。如果能的话,我想很快我就会“白发三千丈”的。
候车厅的扩音器响起了让旅客进站的声音。播音小姐的声音很美。像冰靓,像至野,像平楚。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我的思绪总是逃不脱这三个可爱的女孩。人们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成功的女人。我想问一个放荡不羁的女人背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答案应该是一个悲剧的男人。但是在这个故事中,男人不在女人背后,女人也不在男人背后。他们站在相同的位置,演义了一个个内心空虚孤独的故事。我想我应该学学村上椿树,在文章的开始一句“献给许许多多的祭日”。可是一想,祭日应该是沉重的,张扬过头了不太好,何况自己又不是喜欢张扬的入。
火车上非常的拥挤,幸运的是我有一个靠近窗子的座位。我对面坐的是一个清纯的女生,长发飘逸的。看样子像是要到远方上学的。
我默默的趴在窗口上,看车窗外细细的雨和来回走动的人群。
“伤离别”女孩也将头放在窗口。
“不!”我勉强的笑了一下,“不是伤离别,是留恋。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不想离开的。”
“你永远也不回来了吗?”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离开总要有一个归期的。像我吧!现在离开,到春节的时候回来。”
“离开不一定要有归期的!”我依旧勉强的笑。
“你为什么要离开呀?上大学吗?”
“不是,我没有考上。是因为朋友,别人都离开了,我没有留下的理由。”
“为什么呀!”女孩又问。
“不为什么,你永远也不会理解。”
女孩碰了一鼻子灰,不再问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进了车窗,我将头缩进来,顺手关了车窗。
两人又沉默地对坐了一会儿,那女孩终于耐不住寂寞又开口了。
“讲讲你的故事吧!”
“没有什么好讲的,都特别的酸。”
“没有关系我喜欢”
于是我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