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狱中的殉情（下）+信任危机（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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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玻璃，顾名思义，也就是单向透视玻璃。一般用于指控室或审讯室，从室内向外或从室外向内，只有其中某一方的人能够看到另一面的景象，而对于玻璃前方的人来说却如同镜子。
透过玻璃，柯南看到：审讯室中，独自面对险些害死自己的犯人，女高中生却并没有表现出旁人预想当中的慌张和恐惧。
按理来说，人犯已经被逮捕，即便是在得知还有其他遇害的被害人尸首未被找到的情况下，接下来的事情除了警方以外的人都不应参与。但是在听说泉竹会亲自来和罪犯对峙后，柯南不知为何也凭直觉跟了过来，拉着平次做靠山，以怀疑还存在另一个凶手（并提供多条迹象证明这一猜测的合理性）为理由，混进了审讯监视室。
说来也怪，案件中的被害人为何要再次接触犯人？打听到消息的平次告诉柯南，是因为提瑟斯透露了被化妆师绑架并谋杀的女性远不止9个人，而这一消息正是从虎口逃生的泉竹出传出的。于是，关心案件是否会影响到公众人物名声的经纪人恳请警方，使被害人参与案件审讯，而一向给人胆大的女生也答应了。
事情到这里为止似乎都不存在任何问题，但是柯南就是觉得不对劲。
首先，泉竹是怎么知道犯人的受害人有14名的？据说这是泉竹在和犯人拖延时间的时候套出的。虽然柯南不怀疑泉竹在面对罪犯时的镇定和机智（因为他自信如果也遇到同样情况，也懂得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但犯人山田为什么会告诉他这件事？按照提瑟斯的意思，犯人在面对被害人时，会产生某种操控的满足感，或许在当时泉竹正是凭借这一点从山田处得知讯息。警方接受了这一合乎规律的说法，进而当乔伊（提瑟斯经纪人）说还可以利用犯人对泉竹的信任，协助警方审讯时，警方也犹豫着答应了下来。当然也不排除有外部压力存在的原因。
但是疑义又出现了。在柯南等人看来，提瑟斯和泉竹的关系虽然比不上艾伦亲密，但是如果站在一个长辈（提瑟斯36岁，泉竹18岁）的角度，将女生推出来独自面对差点害死她的罪犯，好像算不上关心吧？
不过，力主泉竹来和山田对峙的人的确不是提瑟斯，而是这位艺人名义上的代表即经纪人乔伊威廉斯（Joey Williams）。
这么一看，整件事似乎也不存在不合理之处了。和柯南一起的平次似乎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相反还很赞许泉竹的决定，认为很快就能造出很可能潜藏着的另一位凶手了。
然而，“……”柯南紧蹙双眉，目光本该放在犯人山田身上，却漂移着打量起了背朝单向镜的黑发女生。从背后看，他看不出任何端倪。那一头及腰的长发仍是平静地披在背后，此外只有寂静。
柯南有些不安分地咋舌，暗暗后悔在刚才警方要关掉监听器时没有加以阻挠。但如果不是关掉了监听，恐怕山田还是不愿意说话。他将目光再次转向山田俊介，被关押的几天来，化妆师似乎憔悴的一些，不再有之前那股时尚乃至骚包的感觉。然而犯人在说话时却依然面带微笑。
“已经说了很久了，不知道阿泉问出什么东西没有。”平次这时蹲下来在柯南耳边低语，“工藤，你觉得能成吗？”
柯南抿唇，虽然脑子里其他的东西还没解决，却仍然顺着平次的提问考虑了一会，回答：“应该可以吧。”他说，“泉竹她……不是一般的女生。”
单向玻璃前，女生再次将头抬了起来，似乎又要说话了。
不多时，没有任何预兆地，走廊中传出喧闹声。似乎有人在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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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屋外大概也闹得差不多了。泉竹抬起头开始今天的正题，同时不动声色地关上了手里的录音笔。
“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纯黑的眼瞳盯着桌子后方的人，泉竹冷冷地启唇，“你在把我关进鱼缸的时候，站在外面说了什么？”
“我当然记得，”曾经是顶尖化妆师，即便落入如此狼狈境地，却在见到黑眸少女后又露出雷打不动的微笑，“我答应了：我愿意陪你一起赴死。”
“可是你没有。”泉竹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任性刁钻的小女生，立刻揭穿犯人的谎言。
“那也是因为泉竹并没有死呀。”山田俊介轻笑，似乎毫不以为杵，说话间朝审讯室的单向镜看了一眼，转而笑着开口：“现在我可以问了吗？亲爱的，你费尽心机来找我，支开其他人又阻止警察监听我们的对话，是为什么？”
泉竹愣了愣，被揭穿之后也闭上嘴不再说话。垂下眼似乎在考虑答案，然而再次睁大双眼的时候，眼圈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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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和子奔至审讯室的时候，正好房间的门也打开着，原本站在门口待命的同事已进入房间处理突然出现的异状。
只有两把座椅、一张桌子的房间内，居然也出现了混乱的状态：被请来协助警方的黑发少女坐倒在地上，旁边是一把散架的椅子，目测是她刚从椅子上摔倒下来。女生头靠着审讯室的单向镜，一手搭在地上，另一手捂在胸口，似乎刚受过惊吓。离她不远处，斜上方，两名警察将罪犯山田牢牢按在桌面上，其中一人将犯人原本扣在前部的双手反扭到背后再次铐住。
“高木警官，这里发生了什么？”美和子镇定地走到房间内，目光扫过地上的女生发红的眼眶时，问到。
高木这才敢把山田重新从桌面上拽起来，回答到：“佐藤警官。犯人刚刚突然离开座位朝小夜木发起攻击，现在已经被制伏……”说着又低头确认了一遍手铐确实锁牢固了，这才敢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忘记数月前正是因为他的失误，导致同一名女生陷入犯人的要挟之中①。高木不会允许同样的意外再次发生。
“阿泉没事吗？”“泉竹姐姐，你还好吧！”平次和柯南也跑了出来，赶到坐在地上的女生旁边试图将人扶起来。
“我没事。”泉竹摇摇头，似乎有一瞬的失神，但很快用散下来的长发遮住面部表情，借助旁人的力量站了起来。
她在事前并不知道这两名少年侦探也在单向镜后面。
“有受伤吗？”美和子先是和高木警官说了几句话，见山田被押下去之后，这才走过来关切地打量泉竹。
“没有。”泉竹摇了摇头，对美和子露出一个有点苍白的微笑，眼眶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惊惧而发红，隐隐有水色。
美和子不免心软地将少女搂到怀里，不可避免地为纤瘦的触感微微诧异，同时轻拍少女的背部：“好了，已经没事了。泉竹别怕，已经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了。”
被揽住的女生瞳孔缩了一下，阖上眼帘没有说话。淡淡的酸涩在胸口蔓延……不知道常年从事表演工作的提瑟斯能不能解释这种感觉，又或许假戏真做并不罕见……
“对不起。”不自抑地，泉竹开口道出歉意，“我搞砸了……”
“没有的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美和子松开她，龇牙露出灿烂的笑容，“接下来就交给警察吧！”
泉竹摇摇头，握住女警官的手，塞过去一个冰凉的东西。
“这是……”低头看时不禁瞪眼。美和子手中接过的正是泉竹偷偷带进来的录音笔。
“我想过犯人不会在有警察在场的情况下告诉我任何事。”泉竹解释到，自然这录音笔是经纪人再提瑟斯的授意下转交给她的了，“警官们刚刚关掉了声筒。我把阿弗洛……山田说的所有话都录下来了。”顿了顿又说：“我知道在现代技术中无论是音频还是视频都可以作假，仅凭这个不可能定案，但是也勉强能算做物证吧。”泉竹笑笑，对美和子眨眨眼，“美和子‘nee chan’，这可不是别人教我的，完全是我的个人行为，所以警察不会收到投诉！”
美和子一愣，哭笑不得：“对，对。”除了点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仿佛妹妹一样的女高中生说什么。
走廊转弯远处，由两名警察押送的命案犯人悄悄扬起嘴角。耳道式无线耳机传出算不上甜美的声音，竟让他感到无比舒心和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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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3:30，泉竹、柯南等一行离开警察署。
16:00，医院病房中传出男女的争吵声，护士闻声赶到时，却迎上了一名英俊青年满含歉意的微笑。
16:45，已经办理离院手续，泉竹换上自己的衣服，乘车径直去往海边。
一刻钟后，一位素不相识的女游客突然尖叫起来，原因是被随水漂上岸的海蜇蛰到。
17:30分，警视厅收到报告称正在调查的重大刑事案件主犯被发现死于警察署，死因未明，暂推测为自杀。具体情况等待法医鉴定后再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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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上涌，一层又一层地爬上海滩，轻拍游人的脚踝。先前被水母蛰到的游客早已离开，此地其他游人仍然在海边嬉戏，享受各自的假期。
摘下别在头发间信号极佳的蓝牙通讯器，一抬手间抛进了蔚蓝的大海。
“这么贵的东西，扔了怪可惜。”注视黑头发粉色泳衣的女生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有着一双海洋般眼瞳的男子微微一笑，下意识地拉住在空中挥舞的小手。
“说的是呢。现在想起来阿弗……山田居然没有怀疑我从哪里弄来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儿，害我们白担心了一场。”一时还调整不过来对新死罪犯的称呼，泉竹无奈地叹口气，也在心里自己下一次肯定能喊对……撇撇嘴，她状似不在意地扬了扬脑后的长发，“没关系，反正大明星有的是钱，这点破费他肯定不在乎！还要特别鸣谢他友情参演、友情赞助呢！”一出戏能成功收场，提瑟斯在其中起到了中枢的作用。
艾伦笑，握着少女纤柔的手说到：“提瑟斯让我转告你：演技相当过关，可以考虑以后往娱乐圈发展。”
泉竹失笑的同时也极不优雅地翻了翻眼，“算了吧！我可比不上他‘才艺双馨’不光会演戏，还会经营，大把赚钱不说，还掌握层层叠叠的关系。想不到财大势大还可以通过狐假虎威。”话说得不客气，若是灰发人在这里，定是又要苦笑连连。
艾伦忍俊不禁，暗暗为提瑟斯表示了一下同情，心情越发开怀起来。
“说起来……老师，下手够狠的呀。”泉竹要笑不笑地回头端详金发男人，顺便抬起一手在嘴角比划，“对于靠脸吃饭的人来说，这一下恐怕要害他暂时不敢出现在荧幕上了？”
艾伦耸耸肩，“不会啊，海伦夫人说那个可以用局部易容遮住。夫人自己就能做到，还说后面的事都交给她。”老师会承认自己其实是本色出演吗？
“嘻嘻！”泉竹坏笑了起来，黑眼珠一转，灵巧地挣脱艾伦的手转而直接投怀送抱，“老师，你没受伤吧？”
艾伦欣然揽住纤细的腰身，触摸到光洁肌肤的同时也弯唇：“没有。还没真正演到大打出手时，佐藤警官就过来阻止了。”想起来那时美和子似乎要跟他说什么，虽然因为泉竹惹出的动静而被搁置了，但当时女警给艾伦的感觉好像真的有挺重要的事情要说似的。不过既然女警官后来没有再提，艾伦也就自觉地没有再问。只是还有一件事让他放心不下，“你说，工藤君和服部君当时也在那……”
“平次君的问题不大。”泉竹摇摇头，靠着他回想当时的情况，“我担心的只有那位大侦探，”指的是变成柯南的另一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工藤太谨慎，我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察觉到什么。估计等他察觉的时候，我的麻烦也就来了。”
“无妨。”艾伦低头对靠在肩膀上的女生微笑，“就像小竹事前说的，大不了亡命天涯。我不怕，你怕吗？”记起昨日在医院策划整件诱（自）杀罪犯的行动时，坐在病床上还打着绷带的女生拍拍胸口，好像天不怕地不怕说不成功就成仁，那时艾伦虽然心里还有些担心，但已不再动摇。
小竹，你就是这样的人，明明那么瘦小，却总能让身边本该比你强大的人变得坚定。
“哎哟老师~亡命天涯可是很辛苦的哟，没有地方让你安安心心的读书，没有地方给你挥洒才华，更没有美少女高中生随处声援哦！”双臂间的少女笑了，抬起头对艾伦戏谑地眨眨眼。
艾伦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地笑笑，搂着女生低声说起情话：“有小竹一个，即便风餐露宿也可以很浪漫。只不过我本来想如果我们以后养女儿的话，就宠着养，给她最好的。这样看来的话，还是要男孩子吧，这样还能帮我一起保护‘妈妈’。”
明知那一天不会到来，泉竹仍是半含羞涩，开心地笑了，“老师，你当着学生的面想什么的呢！”踮起脚尖在英俊的男老师脸颊送上香吻两枚，眉心轻蹭对方鼻尖，无声地撒娇。
听出她话中对生养之事毫无排斥，青年男子心中霎时充溢着喜悦，抱住女生再也不愿意松手。
没错，就是这样。两个人，即便尚且看来除了对方便一无所有，只要心是满的，一切都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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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犯人一死，什么线索都断了。”和叶在听说山田自杀的消息后，垂头丧气地在椅子上坐下，“平次，你倒是想想办法呀！不是说还有潜藏的凶手吗？”
小兰笑着安抚她，“其实我和学姐遇到的是同一名凶手，或许没有其他人了也说不定……”
“或许小兰说的对……”平次抓着脑袋，也有些犯难，“唉，也不知道阿泉从山田那里都问出了什么，录音交给警察了，我们也听不到……”他现在想的是难为泉竹特地跑一趟，可千万别变成白忙活。
园子乖乖地坐在阿真旁边，见屋子里其他人干着急，便对一直不吱声的柯南开口：“对了小鬼，你平常不是鬼主意挺多的吗？这会怎么不说话了？”眼镜小男生却并没有回应，于是园子又喊了一声：“喂，小鬼。”
小兰见柯南依然作沉思状不说话，便也凑上前关切地看看，“柯南，怎么了吗？”
少年侦探这才恍如惊醒，抬头一眼看到深褐色的温柔大眼睛，原本还郁结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我没事，小兰姐。”外表柔弱的女生刚经历过一次绑架，大家本还担心她会消沉一阵，想不到居然也在短时间内就恢复了，或许其他人说的对，小兰有着一颗足够坚强的心。“倒是小兰姐，你刚好不久，要注意身体哦！”
听到少年稚嫩的声音表达出关切，身边其他朋友也点头赞同并嘱咐她注意休养。小兰接受着所有人的关心，感觉暖暖的，“我没关系啦！泉竹学姐比我受的伤重多了，现在也好好的。我就更没有问题啦！”
“是啊，学姐真的好厉害。”园子连连点头，“如果是我的话，遇到那种变态，早就受不了了吧……”
“阿泉当然不一样了，”平次笑，“那个女生，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能吓到她呢。”
“唔，听起来你挺欣赏‘学姐’的嘛！”和叶故意在说到“学姐”时咬字很重，一时醋味十足，“不如你去和秋里老师比比呀！”
“说什么呢？”男老师和女学生之间的情况，一段时间以来，这群正处于对情感之事敏感阶段的少年少女已经看懂了七八。大家平时心照不宣，是仗义地为他们保密，偶尔私下里偷偷讨论也属正常，“秋里老师是秋里老师，我是我，有什么可比的？”
“切，我看不是没有可比的，是没有可比性|吧！”和叶毫不留情地吐槽，一下子戳中了某人刻意回避的痛处。
“我才17岁好么？！”相处一段时间过后，几名年轻人都为青年老师的魅力折服。尤其是几位同性的少年，私底下不是没拿自己与其比较过，但结果都是决定先把这事放放再说。“你怎么不拿自己跟阿泉比一比？头脑、身手什么的，你比得过吗？”
“我为什么要跟学姐比啊？”和叶不服气地拍了一下他，“学姐也比我大！”
“哼。”也不过才一年之差么……不过这话平次没有说出来。虽然很欣赏黑瞳女生的实力，但是如果青梅竹马也变成那样可能也不是好事……他还是觉得，和叶就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一直这样才好。
于是黑皮少年和马尾姑娘又进入了短暂的冷战，旁人唯有站在一边傻笑……其实大家很想说每次见面都拌嘴，二位感情很好嘛。
柯南同样扯着嘴角讪笑两声，想起他们刚刚提到的人，再次沉默了。
泉竹……呵，他什么时候也开始直呼那个恶劣女生的名字了？已经很熟悉了么……
突然想起曾有一位好看的少年告诉他：泉竹的承诺应当被重视。
是么。柯南记起那个常常精明又玩世的女生只对他承诺过一句话『放心吧大侦探，我永远都不会和你为敌的。』
那日在天台上，穿着工作裙就跑过来帮忙抓怪盗的女生第一次真正获得了他的信任。其实说起来，早在柯南决定向泉竹坦白自己的身份时，信赖便已经开始……既然他选择了相信她，那么就继续信任下去吧。
其实，很多时候，那个女生也没有那么恶劣，不是吗？大家也都非常愿意接受她。
“好吧。”柯南抬起头不再考虑这个问题。他想山田的死大概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和泉竹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女生又干嘛要费心劳神地害死一个罪名基本坐实的犯人呢？
柯南笑笑，再次融入了朋友们的聊天。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狱中的殉情（下）+信任危机（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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