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观察日记》末代枫子

17、第十七章 有女兰蝶依

　　“兰蝶依。”蒋敏只是重复了这名字一声，便有底下人得她心思，把话传了出去。照这情形，想必很快就能见到她本人了。
　　这兰蝶依到底是个什么人？在场的人包括柳梦言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见时间缓缓流逝，期间姑娘们除了小声议论过兰蝶依，就再也没敢叨唠。亭子里的气氛显得十分压抑，就连一向和蒋敏作对的卫琳香也只是摆了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没有过分地揶揄。
　　在足足过了一刻钟后，居少秋突然站了起来，朝蒋敏微微欠身道：“郡主，居某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
　　“怎么，居公子就不想见见这位兰小姐？”蒋敏抬起眼，面无表情道。
　　“不想。”还没等卫子卿拉住，他便毫不给面子地回应道。想当初，如若不是卫子卿贴屁股贴脸苦苦哀求，居少秋这位大少本就不愿来这种莺莺燕燕的聚会。现在出了乌龙，他自是更加不愿意再多呆。在他看来，这些京城的千金都是些唯有才名并无才德的人，实在令人不感兴趣。
　　“说得好！”蒋敏独自鼓了空掌道，“不过居公子既然来了，不如就把戏看足了再走也不迟。”听这话，她必是有一番教训要送给那两人了。
　　皱了皱眉，居少秋虽然并不满意这答案，但也不打算继续相对，于是把目光又移到了右侧。而此时坐在右手边的卫子卿被他瞪得发冷，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居少即日将继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今日实在多有不便，还请郡主你见谅。”
　　“大理寺。”蒋敏的手微微颤抖了两下。
　　“哥，你原来可不是这么说的！”卫琳香不依不饶。
　　“这不是临时有变吗？那可是昨日的公文，现在还烫的，要不要我拿给你瞅两眼？”卫子卿厚颜无耻道。
　　见蒋敏不再出声，居少秋便立马就走，一路行径如蜻蜓点水，不见半点停留。害得卫琳香只得苦苦目送他离去。
　　“郡主，兰蝶依来了。”侍女贴近身边耳语道。
　　远处，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在女婢的陪同下徐徐而来。她的步履轻盈，宛如柳燕滑过。
　　慢慢的，她的眉目逐渐清晰：那面容算不上绝美，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诱惑，整个人恍若浑然天成一般。
　　黎园的亭子前有一座月形的拱桥，就在这桥上，居少秋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擦肩而过。其后的卫子卿轻佻地朝她眨了眨眼，然后紧随其后。
　　这时几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女子身上，除了蒋敏。人是她找来了，可她却在听到侍女的汇报后，反而把目光斜到了石桌上，若无其事地挑着果核。只等兰蝶依来到她面前，请了福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
　　“你就是兰蝶依？”
　　“小女兰蝶依见过郡主。”兰蝶依不卑不亢，脸色带着淡淡的笑容。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叫你过来？”
　　“小女原本以为郡主是找我来领赏的，不过看这情景，想来应该不是了。”传话的人虽不会多嘴，但看到这气氛还有胆子调侃的女人，显然不简单。
　　“呵，你是有何自信觉得本郡主会赏你？”此时蒋敏不怒反笑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小女让慕容表妹把诗词献给郡主，还原以为郡主会喜欢。”兰蝶依瞄了一眼躲在角落的慕容沁，她脸上的红印此时还未完全褪去，“虽不知表妹如何得罪了郡主，却请郡主海涵。”
　　“你这首诗是献给我的？”想起刚才掉落的两个纸团，除了一首是写梅花的外，似乎还有另外一首。
　　“这诗可是衬我？”在翻开另一个纸团后，蒋敏敲着桌子问道。
　　“自然。”
　　“荒谬！”蒋敏把纸重新揉成团丢到慕容沁的脑门上后，邪邪一笑，“不过我喜欢。”
　　蒋敏这女人经常喜怒无常，心情好的时候能把你捧上天，心情不好就会让你下地狱。此时，她的心情似乎不错，还点头让兰蝶依在旁坐下。
　　“你表妹可是拿了你的诗说是自己作的。”
　　“表妹，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兰蝶依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我不过是想让她替我在郡主面前美言几句，毕竟小女随母初到京城，对在座的各位都不熟悉。”
　　“哦？”蒋敏轻轻哦了一声后，并未表态。
　　“郡主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次吧。我那时也是一时糊涂才会犯错的。”慕容沁借机赶紧低头认错，“而且郡主你这么美，这么漂亮，那个……对对对，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慕容沁没读过几年书，初中上了一半她便辍学打工去了。颠沛流离了几年后，由于姿色不错，被一个小老板包养了半年，后来那老板的老婆拿棍子抡她，她才没继续呆下去。记得有一天，那老板似乎喝醉了，笑嘻嘻借着酒意飚了这么句诗词，那时候她问是什么意思，老板回答说就是觉得你很漂亮很漂亮的意思，于是她便记住了。
　　其实这里的人说一些诗啊词的，她一点都不懂。不过刚才见兰蝶依用一首诗夸了郡主后，郡主似乎很开心，于是她也寻思了这么一个办法。只可惜她却弄巧成拙了。
　　“李悦，掌她的嘴。”在蒋敏吩咐后，一个女子战战兢兢地从位子里站了出来。
　　“郡主，我看不必了吧。”李悦含着哭腔道。
　　“你带来的人，难道你还想撇清了？”当初就是因为李悦的引荐，蒋敏才赏脸见了慕容沁一面，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活生生刮了自己的脸。
　　“为什么？”比起面对自己将要被打的命运，慕容沁更加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兰蝶依可以做的，她做就是错。
　　“为什么？”在家里也一样，自兰蝶依来了后的这四天里，原本疼爱她的家人都对她翻了脸。
　　“你如此赞美郡主，可是把后宫的娘娘置于何处？又让郡主置于何处？表妹，你不仅错了，还是大大的错了。”兰蝶依叹息道。
　　“我，我！”慕容沁凝声而泣，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般。
　　“李悦，还不动手，难道要我亲自教你规矩不成！”蒋敏厉声呵斥道。
　　听了蒋敏的警告，李悦索性闭了眼不看，可哪知才挥下的手在第一时间就被人接住了。
　　“这第一下，我替表妹受了，毕竟表妹今天这般，也有我的责任。”伸手的是兰蝶依。在她的解释下，众人的脸色顿时好看了很多，毕竟这阵势她们也是头一回遇到，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李悦转头偷瞄了一眼蒋敏，但见她轻轻呷了口茶，就像默许了一般。
　　“啪”第一下当真打在了兰蝶依的脸上，不过脸上的指印很浅，应该打得不重。
　　由于蒋敏在第一个巴掌下去后念叨了句：打个巴掌也不会，是要我找个人教你吗？于是在接连四下后，慕容沁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初见这兰蝶依，柳梦言就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这女子鹅蛋的脸庞，眼角多了一滴泪痣，远远看着，颇有些楚楚动人。她体态优雅，动作娴熟，从穿着到仪态，都无一让人挑得出毛病。
　　而此后，她一系列大胆的动作更是让柳梦言刮目相看，如果连慕容沁今天的作为都是她的算计，那这人可真是绝了！
　　“很好。”在兰衣蝶坐下的时候，蒋敏突然开口道。
　　“多谢郡主赏识。”一瞬间，她的笑容如烟花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