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往事如尘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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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居公子非常人不能见，今日得见真容，倒是托了卫公子的福气。”柳梦言客气道。她虽然眦睚必报，但更懂得见好就收。
居少秋，原是安南居家的三少爷，他是十岁的秀才，十四的状元，一路顺风顺水到了殿前。当时在场的大学士，包括那位皇帝陛下都只是惊诧他的聪慧，根本没想到最后他居然真能拔得头筹。而当时他所提出的“三策三政”，就连三朝元老的廖太师都不置可否，要知道那老头子可是出了名的刻薄。
当然除了最年轻状元的封号，后来被古丞相认作了义子的那件事，更是把他推向了另一个高度。古丞相乃当朝左丞，主管行政庶务。而由于当年的旧事，古丞相的身体一直有碍，最后只有古依雪一个女儿。但古丞相门人众多，谁也没料到他最后会选了居少秋这个外人做了义子，而且还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个。
从起点上看，这位居状元已经比他的同僚高出了不知几倍，况且最近又有传言说圣上会重用他。虽不知其中有几分可信，但联系他如今的家室，高升必是铮铮铁板的事实了。
“有这传闻？我怎么没听过。”居少秋面无表情道。
言语间的不屑，令柳梦言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就这性子还能当官，那皇帝当时是瞎了哪只狗眼啊！
这家伙！卫子卿苦笑着摇了摇头后，出来解围道：“五小姐这是去黎园？”
“是。”柳梦言硬邦邦答应道。
“那正好，我们也准备到黎园，要不就一道吧。”卫子卿热情地邀请。
“多谢卫公子好意，可惜二姐姐她们还在前头等我，我跟三姐姐还是就此告辞了。”柳梦飞快拒绝道，心想：拎着你们两个“灯笼”去黎园，我不是找抽嘛！也不想想现在有多少女人盯着那位子。
碍于规矩，柳梦言在匆匆扫了一眼后便不曾抬头，但听语气，只觉得面前定是个刻薄之人。
在离去的一霎那，透过余光，她总算看清了居少秋的全貌：
身体修长而挺拔，黑色的发丝沿角束起，灰黑的长衫素洁平整，一看便知是个一丝不苟的人物。当然令人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面容：五官如刀刻般俊美，让人一见便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虽然现在还有几分稚气未脱，但比之同龄的人来说，这外貌倒显得相当老成。
就在她暇有余地准备移开时，两人的目光居然不期而遇：这是怎样一双清冷的眼眸，那目光仿佛能看到人的心里。如果说卫子卿是一团火，那他便是千年寒冰，令人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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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少，你到底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两位姑娘走远后，卫子卿痛心疾首道，“瞧你把柳家姑娘吓的，还平白连累了我。”
“她们是柳家的人？”居少秋对于友人的控诉视若无睹。
“嗯，柳家的老太太跟我奶奶有些远房的关系，从小两人也都认识，这一来二往的，我也没少去柳家转悠。记得我九岁的时候，还曾被寄养在柳家住了大半年。”
能够放心的让卫国公把卫子卿寄养在柳府，可见柳府与卫公国府的关系似乎比表面上更为亲近。居少秋暗自思量其中缘由，于是随口道：“既然你这么熟悉柳家，怎么还不曾见过他们家的人。”
“你是指柳三小姐？哎，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柳三小姐与五小姐的母亲是柳家二爷的原配，后来那原配生五小姐时难产死了，现在柳家二房的主母姓苏，原是那家的小妾。奶奶说柳家二房糟粕事太多，嘱咐我与其少往来，加上那柳三小姐似乎也不爱出门，就也一直没见过。不过今日一见，想不到还是个美人胚子。”卫子卿嘿嘿地笑道。
“既然没怎么来往，那你与柳家五小姐怎么一副熟络的样子。”
“其实也说不上熟络，长大后就见过几次。我和妹妹倒是与那柳二小姐更为熟知，毕竟她是大房家的嫡女。对了，听说柳家的三房最近也从淮州搬过来住了，不知那柳大小姐长得是个什么模样。”卫子卿为人多风流，与卫家那严谨的家风形成鲜明的对比，令卫国公常常不由感叹当初是投错了胎，抱错了娃。
“你似乎对柳家五小姐的称呼有所不同。”居少秋心思缜密，听了一会儿卫子卿的长篇大论后，就发现他只有在讲到五小姐的时候，未在前面加个“柳”字。
“呀，被你发现了。”卫子卿讪讪一笑，“这也是很多年的习惯了，一直也没改。”
卫子卿露出鲜有的落寞：“毕竟如今也只有我与五小姐还记得她了。”
“她？”
“她叫未央。”卫子卿可没想到自己会在今天这种情况下道出多年前的一番思念，但思绪一旦展开，却怎么也停不下来，“未央是五小姐的贴身丫鬟，为人聪明伶俐，可惜是个路痴。”
讲到路痴两字时，卫子卿不禁轻笑了两声：“那是未央自个儿称呼自己的，说自己每天住在这里晃悠，可就是认不得路，简直到了白痴的程度。那时正值我九岁，刚住进柳家不久，想到处逛逛，于是就在后院碰巧遇到了她。”
“见到她的时候，她嘴里一直呼唤着五小姐，弄得我以为是哪家小姐顽皮走丢了。后来见到五小姐带着一帮下人出现在她面前，才知道她是把自个儿给弄丢了。”
“再后来，也不知是什么孽缘，我总是能见到她，一来二往也就熟悉了。每每见着她，她总是口口唤着五小姐，连带着我也跟着成了习惯。开头那会儿，她也是有心去寻人，但几次过后，便开始没脸没皮地与我闲扯，等着自己的主人来找她了。现在回想起五小姐见到她时那副头疼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回忆起当年的往事，卫子卿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未央她呀，可是个很活泼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算后来知道了我的身份，她也不曾与我分生，反而变本加厉地打击我，用她的话说：要我敬你，可以啊，那也要等你当上了卫国公再说，你现在还只是个孙子呢。”
“那现在这个未央呢？”居少秋不自觉问道。
“死了！我离开柳家的前一晚跳井死了。”卫子卿的笑容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可我不信！她绝对不是一个会寻死觅活的人，而且她说好第二天会替我送行的。可惜那时候我自顾不暇，到了如今当年的证据都早已消失，她的死也就此永远成了谜，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卫子卿离去的前一晚死的。居少秋皱了皱眉头：难不成会跟这个死去的丫鬟有关。
“五小姐如今变了很多，如果以后连我也变了的话，我真怕她就这么消失了，连一个记得她的人都没有。”卫子卿还在自顾自感慨着，但讲着讲着发现居少秋居然走神了，于是坏笑道，“你今个儿怎么对五小姐这么感兴趣，难不成看上人家了？”
“哼，看上她？”居少秋露出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你没发现她想撮合你跟柳家的三小姐吗？”
“哈哈，怎么可能！”卫子卿大笑着摆了摆手，“柳家怎么会让自家女儿做妾。”以卫子卿的身份，柳慕莲的的确确也只有给她做妾的份了，因此他想当然道。
“况且我听说五小姐跟这位柳三小姐的关系很差，记得当年未央还拉着我一起同仇敌忾呢。”这也是当年他没想去见柳家三小姐的另一个原因。
“我看今天这情况可不像。”那手挽手的架势，怎么也不会是关系很差的样子吧。
“也是，刚才五小姐给我介绍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卫子卿眨巴着嘴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听妹妹说柳家三小姐还做了一首惊觉的诗文，嘿嘿，今天果然有好戏可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往事如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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