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若相离 ...
-
肆玉睁开眼，看窗外，天色已是傍晚十分，天有些凉了。
肆玉坐起身，感觉身体舒服些了，便下了床。
当当当……
刚刚站起身，一阵敲门声便传了进来。
肆玉还在好奇是谁，难道……会是莫图安？想到这里，肆玉的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这种感觉从第一次莫图安来看他就有了，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当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肆玉本来充满激动地心情顿时变得心灰意冷……站在门外的是一张与莫图安同样俊秀但却又十分陌生的面孔。
眼前这人，面无表情，一双眸子淡淡地看着肆玉但却又让肆玉觉得浑身发毛，仿佛他的眼中可以放出冷箭一般，那人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外面还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褂，头上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但肩上仍有披散着的头发，却丝毫不显得凌乱，反而更凭添了几分华丽。
他的眼神十分冰冷，毫无感情，那样子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你是……”肆玉看着他，心里有点害怕，哆哆嗦嗦地问道。
男人看着肆玉，他比肆玉高了整整一头还多，那种一个需要低下头俯视，一个需要低下头仰视的感觉给人了一种莫名的喜感。
“你就是莫图安说的那个乞丐？”男人开口了，那是一个充满磁性与男性魅力的声音，浑厚而动听。
肆玉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直觉告诉他跟眼前这个人交谈，他也只有老实回答的份儿。
“那或许你该离开他了。”男人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情，但却有那么让人无法抗拒。“你给他带来他多困扰……而且他的心里还住着别人……”
肆玉听到这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奇，也并没有问任何的事情。因为此时的他离开莫图安并不需要任何理由，因为他并不是莫图安的什么。并且眼前这个男人说的也句句在理。
他给莫图安带来的麻烦太多了……他也不愿当个累赘。
“嗯。”肆玉低下头。
其实肆玉生病的这几天，每一晚他都在想是不是该离开莫图安了，他与莫图安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根本没有理由接受任何来自莫图安的好。
可是……当肆玉真的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却与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想的时候完全是两种心情，那种打心眼里的舍不得是根本隐藏不住的……
“这是一枚银锭子，你拿着，随意找个去处吧……总之，离开莫图安。”男人缓缓道。
也对，自己与莫图安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种事情并不是说勉强就勉强得来的，不是一路人就不是一路人，谁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莫图安是贵族，是少爷，而自己呢？是乞丐，是一个没人要的小累赘。
分开当然是注定的，这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分开的时间来临了。
没办法，既然命运已经这么安排，那就必须要接受现实，离开莫图安这只是一个最最必然的现实。
要怪也就只能怪这造化弄人吧……
肆玉把男人拿着银锭子的手往回轻轻推了推道：“我不用你们的施舍，我会离开他。就现在。”
男人放下手道：“那最好。”说罢把那一枚银锭子放在了旁边的木桌上，“这个你收下吧。”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现在就要离开莫图安，对，就是现在……
肆玉站在原地愣了半天，转过身将被褥收拾好，拿起那枚银锭子向柜台走去。他甚至没有任何需要收拾的衣物和行李，只有一件莫图安的衣服一直披在他的身上。带给他一点仅有的温暖……
肆玉穿着它显得肥肥大大的，一点都不合身，但是他却不忍心脱下来。这种感觉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着迷吗？
那……我可以对一个男人如此着迷吗……肆玉裹了裹莫图安的衣服，开始胡思乱想。
“掌柜，我要退房。”肆玉站在柜台前，过于瘦小的他只能在柜台前露出一个脑袋。
“哎，好嘞。客官，您这是一次付了半个月的房钱，现在还有剩，我退给你。”
“不用了……”肆玉道，“可能过几天会有人来这里找我，你把钱给他就可以……还有，这个也请您转交给他。”肆玉拿出了那枚银锭子。
“这……”掌柜看着那枚闪闪发光的银锭子，眼睛都直了，反应了一会儿道：“客官……这……我们怕保管不好……”
“没关系……他应该明天就会来，就保存一晚上，谢谢店家了。”肆玉连声道谢，然后没再有片刻地停留，扭头便走了……
“喂！客官！”
没有再去理会掌柜的话，肆玉弱小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人群中。
有的时候，一个人离开就是这么容易，不需要顾虑任何事情，走得潇潇洒洒，坦坦荡荡，以人海为保护色，消失无踪……
莫图安从皇宫中出来时，月亮已经升上来了。
他走出宫门后便叫了马车向莫府驶去。
要不要去客栈再看一眼肆玉……这是莫图安这一路上一直在纠结的问题。
算了，这么晚了，这崽子病还没好利索，应该是已经准备睡觉了吧……不去了……莫图安这么想着，马车就这样十分优哉游哉地走过了客栈……
而那时，又有谁注意到了，一个套着肥大的金丝花纹外衣的瘦弱的少年正哆哆嗦嗦地裹着衣服与这辆疾驰的马车擦肩而过……
当然，更没有人注意到那少年的眼中还沁着点点的泪水……
----------------------------------------------------------------------------------------------------------------
莫图安到了莫府就准备回寝了，可是刚走到自己的屋门口便被他的丫头彩儿叫住了。
“少爷，刚刚大少爷来找你，你没在，他说有事要和你说，让你回来以后去他的寝宫找他。”
“哦？什么事这么晚了还要我去找他。”
“看那样子大概是急事，少爷您快去吧。”
“那好吧。”
莫图安便扭头向莫图宁的寝宫走去，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被乌云遮住，还有些微微起风，这样的天气确实是让莫图安有些不爽。
“哥，你找我？”莫图安推开门走进莫图宁的屋子直接道。
“嗯，图安，我有些事跟你说。”
“什么事？”见莫图宁有些神神秘秘的，莫图安的心里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莫图宁示意莫图安坐下，然后道：“赤柝答应给我们路线图了。”
“什么？！这么爽快，他是怎么知道咱们在趁机找他要路线图的？你告诉他了？”
莫图宁摇头道：“当然没有，但是这些现在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给我们提了一个交换的条件，而且这条件……”
“是什么？”
“让我们在劫夺朝廷的供给的时候……顺便……杀了赤臣。”
“什么？！”莫图安怀疑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看着莫图宁。而莫图宁则是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这厮疯了？要杀自己的老爹。”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今晚太太给赤柝将军准备的送行饭也吹了，这家伙不走了。”
“不走了岂不是件好事。”
莫图宁摇了摇头道：“未必……现在这事情怕是并没有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若相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