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五.疑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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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
戈德里克喃喃道，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灵魂魔法阵。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法阵很完美，很漂亮，偶尔在中心两人身上划过缕缕金线，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毫无异样——可这才是最令人震惊的地方。他生平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是否正确——法阵的结果摆在那里，他绝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犯错，可两个人的显著改变他又看在眼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说一次是巧合，那……两次，三次，十多次呢？
同样难掩震惊的还有萨拉查，但震惊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应该说他已经设想过最坏的结果了。站在那个银色光圈里，望着在一旁不停喃喃自语的戈德里克，他立刻打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烦躁和不安：连这么精密的灵魂法阵都没能检查出自己换了个壳，那他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他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具躯壳里，一辈子都只能做这个该死的莱斯特.冈特……一个星期前的那一幕还停在他的脑海里，他还记得戈德里克掠过他身边时垂到胸口的金发，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和当时自己在他身后那难以言喻的苦涩心情——要是他会一辈子这样下去，那——
“现在你满意了吗，戈德里克？”
他身边的斯莱特林一脸淡漠地开口，打断了思绪：“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去了。还有，以后不要再用这种借口来打扰我，我没有那么清闲。”
……
去你妹的打扰，去你妹的借口，去你妹的没那么清闲！
萨拉查给这家伙的一句话噎得气血攻心，戈德里克来找他的时候，眼底下的黑眼圈藏都藏不住——身为霍格沃茨校长，戈德里克每天都要经手一大堆繁琐事件，本来就累得不行，又要拼命挤出时间准备这个复杂到极点的魔法阵，就因为担心自己朋友的身体——他看着都心疼，结果完全吃力不讨好。看着仍旧一脸淡漠压根不当回事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甚至还一副“你丫居然占了老子宝贵的把妹时间老子非常不爽”的斯莱特林，萨拉查……突然非常想送他几个加强版的钻心剜骨。
可最尿性的是，无论萨拉查内心多么蛋疼，面上还得淡定地装逼。当然他不会二愣到这时候迎合一下斯莱特林不咸不淡的讽刺，戈德里克本就疲倦的蓝眼睛已经因这句话有些呆滞了，他不能再火上浇油；而且好歹那还是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一定真能下得去手。萨拉查一边在心里疯狂地安抚自己，一边无比镇定和理智地抬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意料之中：“也许是更深层面上的问题，戈德里克。我想，之所以没有结果，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准备得太仓促了。”
戈德里克现在状态不好，自己的事情不急，而且收集资料也要点时间……他的目光刻意钉在金发青年脸上（苍白的面颊上还泛着点青色，看得他一阵揪心），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这些天也够累的了，我的朋友。这件事不急，先回去好好休息；等到我们都空闲下来，再抽时间仔细探讨。”
“嗯。”
戈德里克小小地呼出一口气，冲他露出一个笑容，蓝眼睛里的神采多了不少。
萨拉查心下一松，刚想继续开口，却感受到一股令他不怎么舒服的视线——下意识扫一眼，斯莱特林正偏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一缕说不清意味的探究。
萨拉查不知道这小子脑袋里在想什么，事实上他也不想知道。戈德里克还站在他面前呢，虽然检测灵魂花了不少时间，现在估莫还是下午，他还能拉着戈德里克出去转上一圈。这样想着，萨拉查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横插|进来：“戈德里克，我记得你说过，要去加固城堡的防御法阵？”
“啊……啊，是的！”戈德里克怔了一下，立马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忙着忙着就忘记了，我得赶快过去，不然等会天色晚了，不方便行动。”
加固法阵？萨拉查有点懵，他不知道这事儿啊，他负责的禁林那块不是还没弄好吗？
还在他发愣的时候，斯莱特林已经接过了话头：“我和你一起吧。”
“啊？”
戈德里克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你不是有魔药要熬吗？我拉你出来的时候，你还说那锅魔药花了你三天时间，要是我敢耽误了你，就把我愚蠢的爪子剁碎了扔坩埚里。”
……
萨拉查有点想捂脸，戈德里克记忆力一直一级棒，简直就像是看现场版一样；他还得忍住咆哮，什么时候一锅魔药比戈德里克的请求还重要了？原来那一剂熬了他一星期，戈德里克喊走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好吧，冷静，那不是自己，那是“斯莱特林”。萨拉查内心万马奔腾，面上还得装作没事人一样装着逼继续听。
斯莱特林言简意赅：“你没休息好。”
“可萨拉查，”戈德里克还想再说什么：“我明明记得，你说有很多事要——”
“我只是担心你弄出什么事来，蠢狮子。” 斯莱特林面上有点红，率先迈开步子：“走吧，动作快点，不然时间要来不及了。”
随即他回身，冲萨拉查颔首：“先告辞了，冈特先生，抱歉。”
……
萨拉查觉得自己气血攻心，心里的不爽快要炸上天。这算什么？调情吗？！还当着他的面？！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多一个人，也能快点结束。”
还没回过神呢，话已经出口了，虽然冲动得不合常理，不过说出来以后萨拉查突然觉得很舒服……他一点都不想住嘴，由着性子继续说，眼睛压根没往一边的斯莱特林身上放：“戈德里克，你已经很累了，我想我应该尽量帮忙。”利用身份谁不会！
萨拉查也懒得管了，就算戈德里克在心里把他当莱斯特.冈特，交情也还是放在那里。虽然为这个他很不爽，不过管他呢，能达到目的就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小孩子家家莫名其妙吃干醋闹脾气。
不过很显然，他身边的某个人比他更没神经，或者说压根没朝那方向想。
“我很抱歉，莱斯特，但这是霍格沃茨的机密，所以我们不能让你去。”戈德里克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等你什么时候成了这里的教授，我再带你过去看看，那里的火龙晶你一定会感兴趣；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这个。”
萨拉查云里雾里，火龙晶？他不记得法阵中心有这个东西，难道是近些天刚换上去的？目光下意识在戈德里克身上打转，从带着歉意的脸庞到白皙的脖颈……难道这小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去了龙穴？看上去没什么事，应该没有受伤——游移视线戛然而止，锁骨下方领口微敞，不经意露出一缕痕迹，那点崭新的浅褐色猛地刺在他眼睛里——萨拉查头皮一阵发麻，是伤疤！他受伤了！
心一揪，萨拉查下意识就想伸手，刚一动，猛然醒悟。
戈德里克并不留给他开口的机会，说了句“抱歉，改天再聚”便匆匆随斯莱特林离开。金发巫师并没有回头，倒是斯莱特林回过头来扫了他一眼，嘴角带了点浅浅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
说实话，萨拉查根本捉摸不透这个“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先不说他们的性情间隔了多少条东非大裂谷，同样是换了个身体，那家伙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还当正主当得那么心安理得？——不。萨拉查猛然打住，有一点他已经可以肯定了。他能做的，“斯莱特林”也能做，补全霍格沃茨的防御法阵就是最好的例子。但因为身体毕竟不是“他”的，掌控不完全，外来灵魂不能承受血脉的力量，所以才要熬制魔药压抑住它。如果灵魂和身体一直不能契合，那么能成功交换回来的几率也会更大，如果从这一点下手，说不定……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他可不想自己的一世英名被“兽性大发的斯莱特林”或者“默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孵蛋的斯莱特林”给毁掉。何况如果对方的灵魂一直不稳定，难免心里觉得不爽，身边的人也少不了要吃点苦头——萨拉查下意识地望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他当然不是直接受害者，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戈德里克该有多无奈了。
哎，算了，这个办法先放放，他还是回去再查查古籍吧；冈特家族藏书不少，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这样想着，萨拉查迈开步子，想走出校长室，快出门的时候却被一张钉在门上的羊皮纸吸引了注意：霍格沃茨教师名单，略一望过去，还有几个职位空缺。他毫不犹豫地把空缺的职位记下，决定找个时间跟戈德里克说说。先不说他放心不下孩子们，他真的很怀疑那个“斯莱特林”究竟会把他的学院教成什么样子。
唔，还有，好吧，虽然可能性不大，他还是有那么点想看看戈德里克是怎么被“自己”赶出门的，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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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戈德里克揉了揉鼻子，迷蒙的蓝眼睛眯起来，带了点委屈：“奇怪了……我怎么会突然打喷嚏了，明明没感冒啊？”
“这里是禁林深处，难免会有些凉。”斯莱特林淡淡扫了他一眼：“戈德里克，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秋天了。”
“萨拉查，你还是老样子，对季节变化敏感得要命。”
眯起的双眼弯弯，很是好看，连一向品味挑剔的黑发青年都有些怔愣，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眼中不自然一闪而过，语气依旧淡然，没什么起伏：“是吗？我只是不像某人，夜深了，冷得让人恨不得多加几件皮毛大衣了，还只穿一件单衣在霍格沃茨里晃。”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火龙，留下的伤口当然也带了点那种特质。”戈德里克耸肩：“我热得睡不着，又疼，只能出来找你聊天了。结果没想到你居然把地窖的口令换了，那条蛇死活不让我进去，害得我在外面转了好久。”他继续眯着眼，目光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审视，萨拉查究竟隐瞒了他什么？那个法阵的结果并不能消除他的疑惑：“你以前从来没有拦过我，萨拉查，这段时间你一直很不对劲，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哦？”
斯莱特林挑眉：“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你是在怀疑我吗？”
戈德里克直截了当：“这和怀疑没有关系，萨拉查，我很担心你，所以我需要解释。”
“那你以为，萨拉查.斯莱特林应该是什么样子？”
斯莱特林冷笑一声，一向淡漠的脸上终于带了点不耐烦：“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了解我，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不要用这种拙劣的借口敷衍我。你不是在担心我，而是在担心你心里的那个萨拉查.斯莱特林；一旦我的表现和从前有任何不同，你就会觉得局势失去掌控。你这段时间一直频繁出现在我面前，也是因为这个吧？”
血液又开始鼓噪，疼痛，斯莱特林很难过，很生气，他觉得自己不被信任。
戈德里克震惊地睁大眼。
斯莱特林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但事实上，他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对方一个移形幻影，就把他一个人扔在禁林深处。
良久。
还真是出力不讨好。戈德里克只想苦笑，本就疲累，现在更觉得没力气。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那可是萨拉查。
那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章五.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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