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男神》倾落九霄

6、06：篮球友谊赛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

　　“听到了。”夏至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拿勺子搅拌着冰镇绿豆汤，听电话另一头的宁棋絮絮叨叨，从对方大起大落波动巨大的情绪中，他终于抓到了重点，戏谑道，“靳老师今天不在，然后你突然感到人生没了着落？”

　　“神特么人生没了着落！”宁棋掩面哽咽，随即抬起头仰望天花板，默默哀悼午后遇见你最后的节操终将逝去，长叹道，“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半个小时后，我和归祎接你去圣洛湖散步。”

　　“可是……”夏至有些为难和犹豫，目光落在身前合着的笔电上。

　　“没有可是，憧憬今晚不上麦，他去遇色俱乐部健身了。”宁棋干净利落地戳穿夏至拼命掩盖的小心思，眼角眉梢都挂上了邪恶的笑容。

　　他好歹在声深动听和龙生九子那种，缺乏社会主义和谐价值观毒打的马赛克之地混了小半年，再怎么说也已经身经百战了。就夏至那点遮遮掩掩欲盖弥彰的小心虚，他只消一眼就跟透视镜似的，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夏至唏嘘一声，默默地收回了即将摁下笔电开机键的手，惊讶地睁大眼睛：“憧憬也是S市人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紧接着爆发出宁棋激烈地挣扎声，“归祎，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吊死在午后遇见你的大门口，敢情我大费周章口干舌燥地说了半天，就最后一句话钻进了这厮的耳朵里。”

　　“冷静冷静！”归祎扶额，一把拉住上蹿下跳的宁棋。

　　夏至掩嘴偷笑，拼命忍住才没让笑声穿透手机传到宁棋的耳朵里，免得这家伙更暴躁了。果然还是靳亦航不在时的宁棋最好玩了，就像只炸弹猫似的见人就炸。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电话里传来归祎喘气的声音：“夏至，我们这就过去接你。”

　　夏至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电话就被掐断了，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起身端着冰镇绿豆汤走出了书房。既然憧憬不上麦，兴致就没那么高昂了，何况声深动听今天没有考核，出去散散步也好。

　　夏至将没喝完的绿豆汤放回冰箱，这么一会儿工夫，客厅里已经没了父母的身影，想来也是出去散步了。从小到大，他的生活一直很安逸，父母都是盛世财团的高层，哪怕称不上多富裕，但也是衣食无忧。

　　夏至不由得想起了憧憬，憧憬显然和宁棋他们之间有些交情，听宁棋刚才的意思，憧憬应该也是S市人，指不定他们本来就认识。憧憬这几天好像很忙，上麦的时间非常短暂，有时候晚上过来匆匆排一个麦序就下麦了。

　　说不上失望还是难过，憧憬看起来很稳重，年纪应该不小了，也许平时工作就很忙。

　　夏至换好衣服，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他是沾了午后遇见你的光，才有幸认识了这群朋友，尽管他们对他很客气，但目前还算不上很熟络，总不好一上来就逮着追问憧憬的私事，他也没这么厚的脸皮。

　　迷迷糊糊间，夏至感觉自己好像快睡着了，他开始做梦，梦里一个胖墩墩的小孩，独自一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安静地看着故事书。渐渐地，小孩长大了，圆滚滚的身躯好像又胖了一圈，他还是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认认真真地做着练习题。

　　突然，教室外传来热闹的喧哗声，夹杂着女生们兴奋却又害羞的欢呼，一道挺拔的身影犹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出现在教室门口，那人背着阳光，有些看不清他的脸，隐约中那人的双眸深邃锐利。

　　那个人是……

　　夏至猛然惊醒过来，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发出急促的来电铃声，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坐起身拿起手机。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宁棋气急败坏的吼声，他莫名觉得头更疼了。

　　“咳，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夏至解释道，梦境里出现的那道看不清脸孔的身影，再次划过眼前，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快得来不及抓住就消失了，那个人给他一种特别的熟悉感。

　　不过此时也容不得他细想，再不下楼，估计宁棋下一秒就能冲上来，把他家房子给拆了。夏至笑了笑，赶紧换好鞋子出了门，边走边给父母发了条微信，免得他们散步回来找不到人，又要担心。

　　说起来他以前还挺羡慕宁棋，倒不是羡慕宁棋画画和学习成绩多厉害，而是羡慕这家伙开朗的性格。若不是有缘进入午后遇见你工作，总感觉他和宁棋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高考之前，他在班上的人缘取决于优异的学习成绩，同学之间凑在一起多数是在讨论功课，几乎没有一个称得上交心的朋友。更或许他们的目的都一样，为了考上心目中理想的大学，谁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关心这些东西。

　　不过从很早以前开始，他的人生就被学习填满，从未将这些放在心上。

　　如今他的身边每天围绕着一群性格迥异的人，才发觉过去的18年，他过得有多粗糙枯燥，仿佛错过了整个世界，完全把自己困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自娱自乐。

　　夏至轻笑，仰头望着电梯上缓慢跳动的楼层数字，忍不住感慨，幸好还不算太迟。

　　圣洛湖离他住的公寓很近，以前他都是陪着父母步行走过去，这次归祎开车带他和宁棋，四五分钟就到了，只不过到了那，停车倒是花了好几分钟，够一个来回了。

　　正值夏日乘凉散步的最佳季节，他们这会儿过去，圣洛湖整个湖泊都被淹没在了人潮中。广场上户外直播的主播们，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群，歌声、欢呼声、掌声不绝入耳，另一头还有一群跳广场舞的阿姨大妈们。

　　“人是多了点，不过凑得就是这场热闹么。”宁棋面对人群舒展了一下胳膊，老远看到一个年轻人牵着一只大白熊犬，沿着圣洛湖外圈慢跑，啧啧一声道，“真帅，应该把元旦和圣诞借来一用。”

　　夏至无语地瞧着兴致勃勃的宁棋，元旦是黎昕养的一只英斗犬，他始终觉得英斗犬一点也不符合他对犬类的审美观。如果将来他有时间和经济能力养一只宠物犬，一定要养可爱的小博美或贵宾那种小巧精致的狗狗。

　　当然秦梓砚的八哥犬圣诞，同样不是他能接受和喜欢的类型，不过用黎昕那颗永远与他们处在不同调频的思维脑容量来形容，狗狗丑到某种境界，那就是一种另类的拉风，回头率不比英姿飒爽的大白熊和萨摩耶小。

　　“对了，听班群里的人说，明天职教中心体育馆有篮球友谊赛。”宁棋道。

　　“篮球赛？”夏至趴伏在木质栏杆上，看桥下隐约可见的游鱼，有些意兴阑珊，他又不会打篮球，平时也几乎不看篮球类的体育赛事，往常体育考试也是擦着及格线低空飘过，他掀了掀眼皮问，“你要去看？”

　　宁棋突然笑得意味深长，摸着下巴道：“高考一结束，班群里一大波闲得长蘑菇的家伙，听说明天有篮球比赛，早约好了要一起过去，连隔壁市的都跑来了，怎样，要不要一起去凑个热闹？”

　　夏至看了归祎一眼，扭头问宁棋：“明天几点？你不上班了？”

　　“下午一点，和忆涵、沐羽调个班不就行了吗？”宁棋理所当然地道，邪气兮兮地一把搂住夏至的肩膀，“明天的比赛很精彩呢，隔壁一中对三中体育班，还有我们学校的篮球队，对抗的可是武警大队篮球队，去看看吧？就当陪我去。”

　　隔壁一中啊……

　　夏至低头掩住异样的神色，一中也是S市的重点高中，和他们高级中学旗鼓相当。

　　“怎么了？一中有你不想见的仇敌吗？”宁棋一脸八卦地凑过头去，俯到他耳边小声问，“难不成是情敌？幼儿园的时候抢过隔壁班的小班花？”

　　“行行行，明天陪你去。”夏至扶额，一把推开他越凑越近的脑袋，赶紧投降，免得这家伙再往他头顶扣上几口匪夷所思的锅。

　　宁棋顿时得意地笑了，笑容里多了几分促狭。

　　夏至狐疑地瞧了宁棋一眼，绝对不是他的错觉，宁棋这家伙今天总是一副贼兮兮的样子，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总不至于和憧憬有关吧？明天的篮球比赛有憧憬？

　　夏至突然觉得自己恐怕真相了，否则按照宁棋的懒散程度，不像是会对篮球比赛感兴趣的人。平时靳亦航拖他去健身房，都跟要他命似的，宁可留下来上晚班，也坚决不去健身房锻炼身体。

　　“归祎也去吗？”夏至转头问归祎，坚决不承认自己怂了，明知道这是一个打探憧憬的好时机，临到关键点，他却胆怯了，默默遁地一缩，就缩到了距离了解憧憬绝佳好机会的八百米开外。

　　归祎笑了笑，摆手道：“不了，你和棋棋去吧，明天下午我和小桐要去遇色总部找韩牧泽谈合作的事，不出意外，这两天就能把合同签下来了。”

　　夏至惊讶地睁大眼睛，立刻把篮球赛和憧憬抛到了脑后，激动地道：“太好了，能和遇色合作，对开分店也有极大的优势。”

　　归祎笑了笑，眼神里多了几分骄傲，点头道：“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和竹篱小筑的合作了，如果竹篱小筑那边也能谈下来，午后的发展就真的不可估量了。”

　　夏至轻笑：“遇色都能谈下来，竹篱小筑一定没问题。”

　　“借你吉言。”归祎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