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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花氏阴阳师 ...

  •   宁京城东青龙大街街尾花府

      形状各异的石块整整齐齐围起7尺高的石墙将庭院和房屋与外相隔绝。为防夜间地气用木桩将建在东向的木制主屋架高了半尺,与庭院中的一弯清池相对。其建筑之形虽无所奇巧,却胜在布局暗暗合了天地两极。清池正中一颗平滑的巨石占了阴极,家宅立于阳极之上,大可借天地正气兴家业。一桃一梅婷婷相立于清池边上,正是桃花灼灼之时。

      用作居卧之所的主屋坐北朝南,其上覆以层层叠叠、滴水不透的的桧皮。房檐之高挑,大有飞天而去之势。各檐角悬着一个铜铃,铜铃内却不悬以铜坠,只是用一条铜制长链坠到地上。屋脊两角各立着两个漆黑的螭吻,分辨不出是什么材质。用的是浮筏式手法,全凭斗栱、榫卯相互咬合,不费一钉。
      屋檐之下四面环着开放的回廊,颇具和风缘侧之意,又在各个转角处放置一株盆景。屋内以房梁为界,分成曰字格局,两间相接处有用巨大的屏风遮挡。三开的一人高大屏风上绘制着一片烟雨中的山岚,一眼看去这片烟雨中却似乎透着一股奇异的气息。前后均是大开推拉式木门,四面是用细木棍支起的窗子,窗子用上好的宣纸细细糊上,使得的屋内的光线昏昏中透着安宁。

      又用及人高的各种灌木将庭院与主屋环绕,自成一方天地。当真是飞檐悬铃,雕栏曲折,池清鱼掠,梅桃菲菲。四方中简约,不失大气;清幽,不失风雅。

      这方天地外另有一居卧之外用前屋以几步长的走廊与主屋相通,其名为洳宿居。走廊的扶栏上饰着的木制浮空镂画,却是个个凶神恶煞的神将,走廊的屋檐内只用白点在涂黑的顶内绘制着星辰四极,隐隐透着魅人之力。

      前屋倒是规规矩矩的四平八稳,也是用着整齐的木桩架高,但不设屋外回廊的普通的T字型相通的房屋。屋檐也不似主屋般高挑,亦不悬铜铃,屋脊上的螭吻也似乎是应制之作。直接用一间屋作斗室替了前院,出了屋门便是宅外青砖街道。屋内各间也无多少饰品,只在斗室高悬了一面颇有古风的铜镜。

      正门前左右两边种了两株婷婷杨柳,用竹片围作篱笆。右边上又立了块拴马石碑,上书花府二字。这花府虽有钟鸣鼎食之家的气象,却实为门可罗雀之家。又因着地处偏远,也无多少往来之人,倒使得门前青砖路多年无需修整。若是天晴日和之日,便满是生气勃发,万物萌生之象。只是可惜今天却是天公不作美,本还是风和日丽之象,临近正午却下起大雨来。加之春寒料峭,冷风阵阵,颇让人有寒毛遍身之感。

      说起这郊野间的花府却是宁京城内无人不知。花府本家是经商有方之族,因着当朝对工农商士无所偏颇,花府自起家之日起便也得宁京城内众人相附,连坐镇宁京的国君也有所耳闻。其后慢慢舍了从商之途转而以才货与帝王家,也出了几位朝野有名的风雅之士。虽不是富可倾城,却也养的了富贵闲人。

      传到花白泽这代,却是个不喜经商也不喜朝堂,成婚后更是对神鬼之道入了魔。其妻留下一子早逝后,自辞了宗室家主继承人之职,离了朱雀街的祖宅,领了妻儿在青龙大街街尾另起了一处宅邸。时天下都是聚族而居,花白泽这般作为气的其父将他逐出宗家,让嫡次子承了家业。花白泽倒也不甚在意,自得其乐的着迷于阴阳之事中。

      时值人鬼同世,妖魔入世的光景,众人对阴阳师是敬其神通又怕其神通。见着花白泽似乎也颇有手段,便也偶有以神鬼之事相求的。几经下来花白泽便以阴阳之事闻名都城,国君也将他请为阴阳阁(主管国家神鬼祭祀等问天之事)侍奉之一。其父虽然为将他逐出宗室之事颇有悔意,却是拉不下脸来。花白泽虽是另起一家,但也每逢清明为花家先祖奉上三炷香。

      与着花白泽不同,其独子花伯渊却同阴阳之道毫无缘分。花白泽知花伯渊非自己同道中人,亦不强求。花伯渊未得父亲传授阴阳奥妙,只是偶尔见到父亲施展神通,心中更是同他人般即使仰慕又是惧畏。

      童蒙方始,花伯渊便中规中矩入了学堂,弱冠后蒙新帝即位,奉诏入了朝堂。又得了中书省中书令呼延嘉祯赏识,以而立未到之龄便入职中书省。呼延嘉祯又将女儿嫁之与他,正是年少风光。花家历代虽也有入朝堂的,但多为寻常小吏,如同花伯渊作到中书舍人这等高官的却是第一人。

      花白泽本是随性之人,见儿子已能自立,便在郊外山野间另置家宅而居。

      这般天公不作美的天气里,向来门可罗雀的花府门前倒是停着一辆牛车,原是花伯渊夫妇来访。这呼延氏以碧玉年华嫁与花伯渊,婚后两人倒是和和美美。只是好事多磨,到了花信年华才得了第一胎。临近生产之期,家中多有怪事,花伯渊思量之下,有心求父亲庇护一二,便携妻乘着牛车而来。

      花白泽似乎早料到花伯渊夫妇前来之事,早早便备好茶水,坐在前堂待着两人。花伯渊夫妇在斗室脱鞋登堂入室,便见随年过花甲却貌同而立的父亲边上站着一个及笄少女持一束盛开梅花。花伯渊心中边感叹人梅相映,边好奇何时父亲收了这么个貌美的侍女。

      “父亲。”花伯渊携妻行礼后,才唤了一声便见花白泽摆了摆手。

      “伯渊,此子与你虽有父子之缘,却是和你们命格不和。若是强留在你们身边行天伦之乐,反有早夭之殇。”

      花伯渊自幼窥不见神鬼之道,便越发敬畏父亲的神通之术,而呼延氏也同他人般,敬畏着阴阳师。夫妇二人听到花白泽此言,不禁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一切但凭父亲做主。”

      “你们随我来。”言罢花白泽便起身领着花伯渊二人朝后面的主屋走去,一边的侍女捧着花却朝着西厢的厨房走去了。

      主屋内虽也无多少什物,光线也倒是通透,但立着的那面大屏风却是让人不可忽视。花伯渊年幼之时便对这屏风颇为不喜,而呼延氏却是第一次进到主屋内。正欲细看屏风一眼,屋外突然平地一声响雷,哗哗的下起雨来。呼延氏被雷声所惊,只觉得腹中阵痛。

      “心菡!”花伯渊见状忙扶住妻子。

      “无妨。你扶她到内室躺下。”花白泽被着手,身着阴阳师爱用的宽袍越发的让花伯渊觉得神秘。

      方才的少女捧着一盆热水走进内室来照顾呼延氏。花伯渊自然不敢冲突,随花白泽待在外室,为不断呻吟的妻子而担心不已,不知方才的少女能否护住妻儿。

      “不用担心,明月自可应付。”花白泽随意箕坐在屏风前的矮几前,取了几上的酒壶酌了两杯,招手花伯渊与自己同饮。

      花伯渊见父亲如此不慌不忙之态,虽说焦心不已,但知父亲有大神通在定能保妻儿,顿时安心不少。

      屋外又是一同电闪雷鸣,花白泽又酌酒一杯,起身走到屋外走廊。虽说下着大雨,可走廊上却还是干爽的。

      “今日逢此好事,我也请你们小酌一杯。”说罢花白泽便将手中的酒洒出,那酒也不下落竟扶摇上了九重天。

      花伯渊正被父亲这般手段骇住,便听见内室响起一声婴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花氏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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