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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乱情 ...

  •   楔子:乱情

      在李然身边醒来的时候,四月满心都是韩剧里形容邋遢大脑缺根劲儿的女主角常说的那句话:“疯了疯了!我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只是人家女主角一定会有一位玉树临风英俊成熟事业有成深情无限的男主在前方等着,可四月呢,目前为止,她已经走了27年的漫漫人生路上只有一个早已消失在时光中的初恋和一只名叫毛毛的金毛寻回狗狗。好不容易放纵一把酒后乱性的,还是一个比自己还小上三岁、刚刚开始实习的小屁孩儿。
      不敢开台灯,四月就着微弱的手机光,将适才疯狂激情中散落一地的衣物抱了满怀,跌跌撞撞地跑进卫生间去。
      女人翻身下床的时候,李然就已经醒了。
      准确的说,他压根就没睡着。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从来都是清醒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醉。
      真是不可救药的窝囊!
      就像现在,她做贼似的弯腰去捡衣物,洁白诱人的胴体在从落地窗纱中透过的月辉下熠熠生光,姿势暧昧得令他快要鼻血长流。可是他什么也不敢做,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刚刚还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女人,一副麻烦一边靠的姿态,恨不能有多远跑多远!
      房间的门轻轻开启,又轻轻闭合,女人离开的脚步鸦雀无声。
      李然撇了撇唇角。
      她一定是将高跟鞋抱在怀里,只穿着已经破碎的肉色丝袜赤脚离开的。就像所有逃离现场的女人一样。
      五个小时之后,这个仓促逃离形容落魄的女子就会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素面朝天却美丽动人,看似面容甜美却一开口就字字见血的资深法律顾问。
      李然突然很期待再次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中见到她,尽管已经能想象她的表情,他仍迫切的渴望亲眼见证。
      心里又痒又疼。
      不想再多想,李然用被子蒙住头,开始大脑清醒地数绵羊。

      深秋午夜冰冷的寒风迎面吹来,扬起披在肩头的卷发,也将裸露在空气中的如雪肌肤表面吹起一层细细的疙瘩。四月奋力将肩上的羊绒披肩拉得严实些,重重跺了几下地,纤细的小腿不停跳跃抖动着,试图尽多的产生动能,再将动能转换为热能。
      李然住的小区是京城著名的富人区,半夜两点保安仍在来回巡视,炯炯有神的双目在黑夜中格外晶亮,射过来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觉得自己非奸即盗,莫名心虚。
      四月此时就是如此。
      她已经和这个还不敌她高,看起来不过刚刚18岁的小保安打了两个照面,小保安那双溜黑乌亮的眼睛盯着她不停地闪。想到自己此刻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样子,四月实在没底气大喇喇地瞪回去,只得低了头佯装没有看见,一边匆匆走过去,一边在心里不停悲叹。
      这该死的地方太富贵,进进出出全是价格不菲的私家车,一个出租车的影子也没有!李然这小破孩儿平时看着谦谦虚虚、温温和和的,竟然会住在这里,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像刚才在床上,他结实滚烫的身体覆上来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
      他看着挺瘦,肌肤相亲时却发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紧绷绷。某个时候,她细细抚摸舔舐着他小腹上的六块腹肌,感受到他努力压抑的、一触即发的蓬勃欲望。下一秒,她就被无休无止的年轻的雄性气息吞没,昏天暗地。
      人不可貌相。
      四月嘀嘀咕咕地细骂了一句,用力甩了甩头,深深吸了几口寒气,将从心底烧到面颊的莫名其妙的火热压了下去。
      真的是要疯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想到适才满室旖旎的春光,她真是要疯了!

      面前的女人因为寒冷而紧紧抱着双肩,披在肩头的卷发不时被风扬起,很有飘飘欲仙的味道。高挑细瘦的身子被大大的羊绒披巾遮住了大半,透出玲珑有致的轮廓,在寒冷的夜风中颤颤巍巍,令人忍不住想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她在偌大的小区里走了许久,绕过了几幢楼,却离门口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李然开着黑色的牧马人Rubicon一边抽烟一边跟在四月后面,双眼紧紧盯着女人瘦弱微颤的背影,怒气在黑眸中点燃了火焰,隐隐绰绰。
      突然,女人身子一歪,弯下身去看了看,然后一把将高跟鞋扒了下来狠狠丢到路边,身体斜了斜,愣了会儿神,便干脆赤着脚继续向前走。
      李然眯起彻黑如夜的眸子,猛然掐灭嘴上的烟,长臂一伸,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四月懊恼极了,混乱的白天,混乱的夜,现在这该死的破鞋子还来添乱!她一向掩饰良好的臭脾气一下就冲上了头,干脆将断了鞋跟的高跟鞋扯下来,扔在修剪得艺术气息浓厚的草坪里,嘴里骂骂咧咧不停,只恨不能将所有的委屈和丧气全都一起扔掉。
      骂归骂,路还是要走的,光着脚也得走。
      四月被一阵冷风吹得歪了歪身子,便又挺直胸板,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小区门口走。

      可还没走几步,手腕便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紧紧箍住,四月高声尖叫,转身的同时另一只手上的大包毫不留情地向来人头上猛砸。胳膊刚刚抡下去,叫声戛然而止,四月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一脸怒容的李然,还有他额头上缓缓流下的细细的血痕。
      “你,你怎么来了?”女人眼中的尴尬一晃而过,立马就带上了道貌岸然的面具,配上她因适才亲吻而红肿的嘴唇和在激情中有些破碎的衣物,不伦不类,却又散发着莫名其妙的诱惑。李然看在眼里,觉得说不出的刺眼。
      “上车,我送你。”
      四月撇着嘴瞄了一眼路边威风凛凛的牧马人,回头看了看遥遥无望的大门口,想到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出租车,再偷眼瞟男人不知所谓的怒容,下意识就开始犹豫:“不用……”
      李然只觉得太阳穴悄无声息地狂抽,沉声缓言:“明早七点,并购会议。”
      四月立刻一溜烟上了车。
      薄唇一勾,黑眸流转间,怒气不见,促狭的笑意波光粼粼。

      四月喜欢看书,公车里地铁里,还有在公司中午休息的时候都会看,所以背包里一定会有一到两本书。尽管隔了不厚不薄的背包布料,厚度可观的书配上轮圆了胳膊的向心加速度,打在头上的力度还是不可小觑的。
      李然此刻深刻地意识到了这点。
      血大概已经凝固了,糊在头上的不适可以忽略不计,但隐隐的疼痛和眩晕仍然纠缠不散。李然轻轻叹气,启动发动机,准备先将四月送回家再说,胳膊却被一只雪白的手按住。

      “别动,我先给你擦擦。”四月从包里找出酒精,倾过身去小心翼翼地用棉棒蘸了轻轻擦拭李然额上的血痂,柔声哄着:“不怕、不怕,不疼…..”
      女人身上的清香夹杂着酒精的气味扑面而来,伴随着纤纤素指冰凉轻软的抚摸和温柔娇媚的哄声,李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刷”一下冲上了头,鸡皮疙瘩瞬时起了全身,肌肉紧绷,欲望蓬勃愈发,疼痛感从头上转移到了其他部位,眩晕越来越盛,盛得需要狠命深呼吸才能保持理性。握住方向盘的大手越握越紧,几乎就要青筋暴起。
      明明是冰冷的触觉,却撩起燎原的火,真是冰火两重天。

      李然在欲望的煎熬和理性的束缚间进退两难的时候,四月却是满心单纯一心一意地给他擦拭伤口。
      李然在她心里一向就是个刚出茅庐的小毛孩,适才的一夜云雨不过是酒后的混沌,简单说就是个必须抹得干干净净的意外。而此刻看到他流血的伤口,四月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家里那只经常闹腾得浑身是伤的金毛,怜惜加恻隐,立刻心无杂念地为他包扎。
      抱着这种心情的四月,一边小心温柔的抚摸着伤口,一边在被她的抚摸撩起阵阵颤抖的李然耳边吐气如兰:“不疼,不疼,马上就好,乖啊,毛毛……”
      于是,欲望,折磨,以及无间道般的艰难抉择,瞬间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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