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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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站在走廊上，叩响了朝日奈右京的门。
“……进来。”门那头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有气无力。
朝日奈光推开门，注视着在书桌后面略有些颓废的那个人。突然惊觉这样的场面竟然有些似曾相识，不禁挤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怎能不相识呢？那一天，就是那一天，让自己决定离开这个家，穿上女装去到外面广阔的世界，不是吗？
“……什么事，光。”朝日奈右京看清楚来人后，就将目光移开了。
他和他都假装遗忘了过去，假装还是兄友弟恭，但是他们都知道，那些曾经那么温暖快乐的日子，回不去了。
和右京的不自在相比，光倒是显得慢条斯理又优雅极了。随手关上门，朝日奈光踱步到朝日奈右京的书桌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看到你这副困兽一般样子，又让我想起了几年前啊。”光的调子是平淡的陈述句，却让朝日奈右京的瞳孔一下子皱缩。
“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的那一巴掌，我至今都还记得那火辣辣的感觉。”
“恨我吗？光。”朝日奈右京的嗓音有些沙哑，午夜梦回，当年光犹如受伤小兽那般倔强的目光和离去的背影，时时会成为他的梦魇。
“恨吗？当然，年轻气盛的时候恨过，不过现在想想，只是觉得好笑。原来曾经那么威严的二哥，也不过沦为了可怜的爱情的乞丐。”
“几年前，你选择相信雨宫玲子而放弃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我不怪你，但是现在，如果你选择死守那份回忆而做出伤害雅姬的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朝日奈右京知道他为何而来了，只是默不作声的收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心下酸涩。
“你不珍惜她，那么我来珍惜。我喜欢雅姬，喜欢她冲我笑得像个小狐狸，喜欢她和我顶嘴的样子，喜欢她的每个表情。她是我对这个家最大的眷恋！”光瘦长的身影立在桌前，掷地有声。
那是他的誓言。
“如果做不到守护，就请站得远远的看着她，不要再让雅姬觉得困扰，不要把你的愚昧，再强加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身上了。她是我的珍宝。”
光扬起冷笑，看着朝日奈右京满眼怜悯。
“告辞。”
光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朝日奈右京都没能从光投下的‘原子弹’中清醒过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混乱。
要他站得远远的，只是看着她吗？
只是假设一下，都让朝日奈右京觉得他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假设。
而且，光似乎喜欢雅姬？
朝日奈右京张开右手蒙着自己的脸，突然觉得一股深深的倦意袭上心头。
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
二哥大人缺席了晚饭，光和清雅都有些了然。
热热闹闹的晚饭过去后，大家都争着帮清雅收拾着碗筷。不过因为大家今天搬家都累了，所以清雅还是早早的就让他们去休息了。
“谢谢你的帮忙，祈织。”虽说因为大家都帮了大部分忙也没剩下多少工作了，但对于最后仍旧坚持帮她的人就是祈织了，清雅觉得满心感激。
“你太辛苦了，姐姐。”祈织的笑容倒是有着心疼和关心，清雅挑眉，她可以理解为……
“祈织真的很体贴，如果哪个女孩有幸嫁给你，我相信她一定很幸福。”
“幸福？”祈织表情一下子古怪起来，带着某种嘲讽，“那只是奢望而已。”
“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幸福。”
清雅眯起眼睛，看着祈织：“这个世界上，有配与不配这种事吗？何必让自己的回忆困住自己，画地为牢。”
“姐姐怕是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吧？”祈织语带叹息，有种某种了然，目光沉沉的落在了某个虚无的一点上。
清雅的动作僵硬了一下，祈织对这个事实，似乎出奇敏锐，有种深谙于心的味道。这让女巫小姐有些恐慌，仿佛自己某个丑陋的伤疤，一下子强迫暴露在日光之下，痛得钻心剜骨。
“真正爱上某个人，仿佛那个人变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失去了，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那个大洞一点一点的蔓延开了，什么都填不满。”
“然后，它会吞噬你，你再也无法从失去她的梦魇中醒来。”
祈织的脸色很难看，似是嘲讽，又有着憎怨。这个平时温柔得如同王子一般的男孩，似乎一下子被一层层的绝望和悲伤渲染了，透露出一种说不清的沉重和挣扎。
“祈织……”
清雅伸出手去将他抱住，语带叹息。
她能说什么呢？
这种事情，她无法感同身受。那样深入骨髓的绝望，她不明白，也不愿明白。
就像当年听到寂夜出车祸的消息，她也只是遗憾世间懂她之人宠她之人又少了一个而已。
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面，泛起涟漪，涟漪过后，湖面依旧依旧平静。
说她薄情吗？
她只是太过理智，那样冗长的生命是一种负担，她不愿意让自己的脚步到最后沉重得再也无法前行下去。
“姐姐……”祈织将头埋首在她的秀发里，嗅着她的发间的清香。这样的温暖，自从冬花离开后他就再也感受过了，他不愿意放开怀里的少女。
“祈织，如果你的世界破碎了，那么我来为你重建。”
清雅嗓音里有着叹息和果决。朝日奈祈织的怀抱，不像朝日奈要那般能给予她温暖，反而需要她给予他温暖。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她从来不怕在黑暗中沉沦，更不怕向这个少年伸出手去。她不会打着爱的名号去救赎这个少年，她只是想陪着他，在他舔舐伤口的时候，能够感到有一丝温暖，就足够了。
这个少年，一起吧。
“姐姐，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你没有出现，就好了。”
清雅只是笑笑，任由朝日奈祈织的手臂把自己勒得更紧，突然想起了朝日奈要。
他一直憎怨的人，是要吧？
楼梯间的阴影处，赫然站在一个人影，有一丝金色的光芒。
……
“要哥。”对于朝日奈要的出现，清雅没有丝毫诧异。
“雅姬，还没休息吗？”看到清雅在厨房里往托盘里放刚刚热好的饭菜，朝日奈要不由得挑眉。
“我始终不放心枣哥，他什么都没有吃。”
清雅微微蹙起眉，有些担忧的模样，她承认，对于这个曾经和她肌肤相亲过的男人，她终究还是放不下心来。
是枣而不是右京哥吗？朝日奈要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还有什么事吗？”
“雅姬……不要太靠近祈织了。”
“你看到了。”
清雅丝毫不诧异要会说这样话，她感觉得到他的气息一直在楼梯间，不过还是不由得看着他露出迷茫的神色。朝日奈要将清雅揽入怀中，道：“雅姬，为了祈织好，不要再靠近他了。”
“为什么？要哥，我以为你知道的，祈织的痛苦。”
“就是因为我知道才不能放任你陷入祈织的痛苦中去。雅姬，你是自由又随性的，祈织的占有欲非常大，你的自由，最终会成为他憎怨的根源。他恨着我一个人就好了，雅姬，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
“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弟弟的？”清雅嗓音含笑，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哼……”似乎对清雅轻视自己的话有些不满，不过要还是柔和了脸色，轻轻吻了一下清雅的发顶。心思百转千回，终究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雅姬，不要轻视我的话呀……
或许他的内心，也抗拒着，不愿意再看到少女给予祈织任何温暖。
因为他知道，那样的温暖背后有着怎样的魔力，足以使身处黑暗中的人完全沉沦。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chapter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