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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过去的不是记忆 ...

  •   傅清禾完全反应不过来这突发状况。
      以墨居然站在她面前说爱她?是世界不正常了,还是她不正常了?
      可是这个怀抱的温度,和耳边以墨轻轻的呢喃是那么真实。

      傅清禾木讷地抬起手轻轻环住林以墨的背:“对不起,以墨……”
      是我对不起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现在的傅清禾……已经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了,为什么,你却还是这么执着呢?

      舒缘回来找傅清禾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舒缘和清禾也是很久没见面了,她无心去应酬别人,脑子里一直惦记着傅清禾。舒缘将敬酒的事甩给史景修,便找了过来。傅清禾不会知道,舒缘对她的思念远远大于她对舒缘的思念。这份清禾一直不知道的感情,默默地在舒缘的心里植根发芽,许多年,枯萎又新生。史景修明明知道这些,舒缘也警告过他不要插手,他却还是做了多余的事情。

      为什么林以墨来希腊这件事情舒缘不知道?史景修故意瞒着她?

      “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好吗?”
      舒缘背后突然响起史景修的声音,她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有情人?这么可笑的字眼?他怎么知道林以墨就是傅清禾的有情人?就凭他和林以墨在大学熟识几年,便自认为对所有的事情都了解了?

      史景修不会明白,傅清禾自始至终最爱的人只有一个,尧尧,傅清禾的尧尧,在这个世界上谁也无法替代他。

      从他们相遇的时候就注定了,谁都插不进去的爱情。

      签售的最后一天是作者特约采访,傅清禾和缘书(舒缘的笔名)是黄金组合,她们两个人便一起接受编辑的采访。傅清禾不太会应付这种对话,还好有舒缘在身边帮她回答很多奇怪的问题。

      编辑问了一大堆关于创作和粉丝提到的问题之后,在采访即将收尾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
      “据大家所知,清禾有一部作品不是跟缘书合作的。”
      傅清禾点点头。

      是那本叫《默然听雨清禾下》的绘本。

      一般傅清禾只给舒缘原作的小说画插画和封面,或者舒缘编剧她执笔合作一些故事绘本。但是,这本书却是她一个人创作的。页数并不多,文字也不多,图画里的意象也不是很清楚。别人可能看不懂,但是,了解整件事情的人会很明白。那里面,一页一页,都是傅清禾对他的思念,她对他的爱情,她对他的执着。

      “这本书是不是有什么寓意呢?有很多读者表示看不太懂,但感觉画面十分悲伤。”
      舒缘看着傅清禾,双眼不曾移开一分一秒。
      傅清禾听完编辑这句话,却笑了。

      那里面不只有悲伤,还有绝望……

      “这本书是为了我最爱的人画的,我希望他能幸福。”
      在场的人不禁感叹,好浪漫啊。一定是段曲折又温馨的爱情故事吧?

      傅清禾的心中微微苦涩,原来她离开他那么久之后,她还是会难过。这本书如果他能看见,那他应该会知道,最后的那页是她留给他的话。

      “今生默然,何必苦等;来世不见,清禾雨下。”

      听说他已经是国内的人气歌手,听说他已经开了多场演唱会,听说他已经有了女朋友……那么,他已经幸福了吧。

      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傅清禾决定回国。即使不得不面对折磨了她五年之久的心魔,她也想在自己人生的最后见见他,看看他过得好不好,用最后的记忆来纪念他们这段所谓的爱情。

      过去的不是记忆,留下的才是记忆。
      能够忘记过去的人才会幸福。

      傅清禾宽慰自己,她只是想确定他是不是把自己忘了,有没有忘干净,是不是很幸福了。
      她并不是期待,他还爱她。

      ***

      他们十岁那年,他们第一次面对分离的那天,天空其实和往常一样,无风无雨,平淡如水。孤儿院的气氛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萧条,梁漠尧除了待在院子里的榕树下看风景外,什么也不想做。不过,对某个笨蛋来说,偶尔发生的一点小事都能让她兴奋半天。阿姨今天从外面带回来许多别人捐赠的旧衣服,尤其令女孩子们惊喜的是,里面有几条碎花的连衣裙。

      在孤儿院,有地方住有饭吃,已经是最大的荣幸了,他们从来不奢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每一个女孩子,无论贫穷富有,高低贵贱,都是希望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裙子的。朴素的亦或是华丽的,都无所谓。只要一条,便会让她们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

      而对于她来说,那更是无法形容的幸福。她真的很想要一条裙子,那迫切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分发衣服的阿姨。她是多么希望阿姨能将那条虽然微微泛黄却依旧很干净的白裙子分给她。她眼里的期待和希望随着阿姨手中衣服的减少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阿姨手中只剩下那件白裙子的时候,另一个女孩子冲上去把裙子抢了过去。

      她眼里的光彩也随之熄灭,脚步也改变了路线,转向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不去抢回来?你不是很想要吗?”
      有人从背后按住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明亮的光彩再次充满双眼。
      梁漠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眉头紧锁,他年纪也不大,可是却有着超越年龄的冷漠和锐利。

      为什么不抢?想要就去抢啊,不主动去争取怎么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一直不理解她的这种处世态度,这也是他们不同的地方,也是他们后来注定分开的伏笔。

      她永远是那样,被动地面对一切。不是自己的她不会去抢,失去了的她也不会怨恨。而梁漠尧不能,想要的他就要去争取,本就该属于他的,他一定要抢回来。

      “不是给我的。”
      她颔首,声音嚅嚅的。

      他不爽地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朝刚才抢了白裙子的那个女孩子走去。
      “喂,你,把裙子给我。”
      梁漠尧皱着眉,脸色阴沉,双眼瞪着那个女孩子,就像对方真的抢了他的东西一样。

      那女孩傻傻地看着梁漠尧,吓得双腿发抖。孤儿院的孩子都知道梁漠尧不好惹,虽然他长得像女孩子一样柔弱,可是打起架来却一点都不比男孩子差。记得有一次,梁漠尧和比自己大三岁的初中生打起来,还把对方的门牙打掉了两颗!

      “快点。”
      梁漠尧不耐烦地催促,弯弯的细眉皱得像卷缩的柳叶。

      女孩子涨红了脸,颤颤巍巍地把手中的裙子递到梁漠尧面前。梁漠尧一把抢过,连正眼都不看那女孩,便朝不远处已经呆如木鸡的那个笨蛋走去。

      “记住了,以后想要什么就去抢,不抢的话,你就永远得不到。”
      梁漠尧僵硬地模仿那个教他数学的胡子老师,一脸严肃地对她说。
      她战战兢兢地接过他递来的白裙子,像木偶一样不住点头。

      尧尧说的对,尧尧说的好,尧尧说什么她都相信。她的世界一直是围着他转的,只要尧尧一出现,什么道理什么真理什么原则都不存在了。
      她只信奉她的尧尧,他是她世界唯一的神。
      这就是极其以及特别偏执的迷信了,舒缘对这件事如此评价。

      傅清禾,你的尊严你的人生你的全部就这样献给这个无知暴躁又幼稚的男人了!
      傅清禾也只是笑笑,不以为然地答道:“为了他,我愿意。”
      为了梁漠尧,她愿意就这样迷信下去。

      那条白裙子是她得到的第一条裙子,但却不是第一条穿上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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