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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顽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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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气漫长,陆逊刚刚睡下,迷糊间只觉脖间潮热难当,梦中他下意识伸手去挠,竟捉住一人手。他大惊,骨碌一下坐起。
月色隐约,床前一人险些被他掀到地下,他定睛一看,竟是孙权。被他这么一抓一掀,也并不生气,嘿嘿地笑了两声,又把他按下去。
酒气扑面而来。
他有些恍惚,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你喝酒啦,仲谋?白天,伤着了吗?”
白日,他和一干人都跟着孙权去打猎。彼时,孙权不过二十来岁,任性妄为,不顾一干大臣劝阻,入了深林处追击猎物,后被一黑一棕两头大熊围住脱不得身,幸而陆逊赶来助他,二人脱身之际,陆逊胸前被棕熊狠拍了一爪子。
“我没事,”孙权嘿嘿地笑,伸手在他脸上来回摩挲,“你伤得厉害么?还疼么?”
孙权一问,陆逊只觉胸前的伤口一片热辣辣的疼得厉害,却是强作镇定,道,“不碍事,就是医官不许我在卧房里上冰桶,大暑天一身汗黏黏的,着实难受。”
孙权抚着他脸,不再说话,慢慢的,慢慢的,手就滑下去。
“你干什么?”陆逊有些害臊,抬手捉了他手。
孙权嘘地一声,道,“我从宫里拿了治伤的药,别动,我替你上药。”
“不劳你费心,我,我自己来。”他结巴一句。
“嘘!”孙权又在他肩头一按,“我来。”
白日里,医官已替陆逊上了药。这时被孙权又一下按在床上动弹不得,他才觉察绷带早被孙权解了,上身光liuliu一片,臊得脸上通红一片,幸而天黑,孙权专心替他上药并不觉得。
也是神奇,白日里医官给他抹的也是好药,他却是疼的嘶嘶声不绝于耳,这一下皮肤上着了孙权带来的良药,一阵透骨的凉爽,舒爽得他打了个颤。
孙权的指尖力度拿捏地极好,不徐不疾地给他上着药,又在他lu露的皮肤上点了两下。
他恼了,“你干什么?”
孙权嘿嘿地笑,也不答话,手指却是慢慢地下滑……
“你,到底干什么?”他紫涨了脸。又恼又无措。
孙权也不顾他,一下一下地用足了轻重急缓的力道,听陆逊难堪地喘了一会。
“你看你!”孙权促狭地笑起来,“这么点定力就!”
陆逊心中大恼,两眼直直地盯着他,他俯头,笑道,“怎么这么瞧着我,怪我?”
“你吃醉了!”他伸手推孙权,“快回宫吧。”
“撵我走啊?”孙权歪了头,一副无赖相,也是直直地盯住陆逊。
陆逊败下阵,扭脸避他眼光,他再俯脸,在陆逊嘴上亲了亲。
陆逊一惊,下意识地一口咬上去,漫了两人满嘴的血腥。
他抬脸,伸手在嘴上抹了一把,瞧瞧陆逊再瞧瞧手指上的红,不言不语地挨着陆逊躺下了。
陆逊忙起了身,拿了毛巾要擦去他唇上的血迹。孙权挥手一挡,不许他动,他便那么直愣愣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许久,仍不闻他动作,孙权懒懒地翻了个身,道,“你咬出来的血,你自己来舔干净!”
“你,不要脸!”彼时陆逊不过十九岁,整日价操心国家天下,于男女情‖事上还是懵懵懂懂,这时怪了孙权一句,声若蚊呐。
孙权反倒笑了,“我就只对你这般,你开心不开心?”
这话听得他心里一阵噗通乱撞,又试着伸手要去擦他嘴角的血迹,孙权仍是挥手一挡,直直地盯着他。
他脸上烧得一片红彤彤的,扭脸不敢看孙权。
孙权长臂一伸,圈住了他,慢慢压得他矮下来,又没脸没皮地凑过去,在他嘴上吮吸。他紧张得一动不动,听孙权嘟哝了一句,“张嘴!”就乖乖把嘴巴张开,任孙权的舌头在自己嘴巴里长驱直入。
这一吻长得他要窒息,放开他时,孙权笑得张牙舞爪极不斯文,“笨死了!这样要憋死的,亲也不会?我还真不信你没跟女人上过床!”话虽是责骂,话音可极为得意。
陆逊早是躺倒在他身下,愣愣地扭过脸,低声道,“戏也让你戏了,饶过我,回宫去吧。”
“这哪儿算?”孙权嘿嘿地笑了两声,又伸手试探。
这一回陆逊真着了恼,狠狠在他手上抓了一把,“主公莫不是把陆某人当作以色侍君的佞幸之臣?”
“胡扯!”孙权仍像逗孩子一般,懒懒地蹦了俩字出口,仍是不折不挠地用手探着,这一回不同之前是逗他,这一回看来是真不打算要脸了……
陆逊动了真气,猛一下翻身反压了他,用了狠劲在他腹部砸了一拳。
孙权哎呦地叫了一声,没再动作,嘴角缓缓地淌下一缕一缕血水。
“主,主公,我......”陆逊慌了。
“就这么厌我?”孙权擦擦嘴角血迹,话音平静。
他眼都红了,一骨碌翻身下床,噗通跪地道,“陆逊以下犯上,冒犯主公,请主公治罪。”
孙权久久不语,夏季原本昼长夜短,天几乎也要亮起来,他方叹了一声,“你何罪之有?是我想要得到你,是我错了。”
他听了孙权这几句心灰意懒的话,心也要碎了,取了水杯来倒了水递过去,“您先喝水漱漱口吧。”
孙权不接也不答,抬眼望着屋顶。
“求你了,什么我也依你,求你。”他低声下气地哀求。
孙权仍不动。
他大着胆子喝了口水,冲着孙权亲了下去。又亲了两人满嘴的血腥气。放开孙权时,见他脸色稍和,他顺势又端了水杯过去。孙权推开他,直接取了水壶咕噜噜灌了半壶。他怔怔地,放下了水杯。
“你说的,什么也依我。”
陆逊脸上一红,再不敢看他。
春宵一刻,千金难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