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在这里》凌少宸

16、欣妍重伤

　　自上次开庭诉讼之后，一切又恢复了风平浪静，那案子最终是靖瑶赢了，靖瑶依然是不待见秦子彦，因为她无法原谅秦子彦对彦妮的伤害，而彦妮面对秦子彦也恢复了她原本的清冷淡定，反倒是秦子彦，借着我和雨然的关系，经常会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她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我很佩服她的不屈不挠，无论彦妮对她采取什么漠视态度，她都丝毫不介意，继续着自己的讨好之路。我有时候看着她所做的一切都觉得累，心里同情和难受并存着，竟自私地害怕彦妮终有一天会被她感动，而原谅她所做的一切，与她重新开始
　　又是一周的周末，我们几个都百无聊赖的窝在沙发上看着不断重复着的电视广告，除了彦妮，她通常是大忙人一个，工作是不分周末。
　　“熙爷，你都是有媳妇的人了，怎么周末还跟着我们这群单身狗混呐？”嘉逸口里含着根吸管，颇为不解的问我
　　“这不为了陪你们嘛？咱不是重色轻友的人”我满脑袋搜寻着措词，面对这群死党，我要如何说明我有点害怕和雨然单独相处呢？望着她我总有一股深深的歉疚，尤其是她不顾自己整颗心全系在我身上的时候，对她的亏欠就更深，她对我的爱浓得让我透不过气来，而她对我的依赖又紧紧的拽着我，让我不能离开，好像我一离开就要背负着沉重的罪孽，并得不到救赎一般，我常常会想我怎么让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熙爷，你老实交代，你和她一周啪啪多少次？”向晨十分奸诈的抛出一句足以让在场的人都面红耳赤的问题，其他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实际上都在等着我的回答，而我真的是尴尬无比，真恨不得一巴掌将向晨拍到外太空去，眼不见为净
　　“咳咳，没有”我红着脸微咳了两下，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回答
　　“什么？？！！！不会吧，你行不行啊，在这样的年代背景下，你们还在谈着柏拉图式的恋爱？？！！”即使我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耳尖的向晨听到，瞬间她的声音就充斥着整个房子，简直是震耳欲聋
　　靖瑶含在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欣妍依然是淡定的看着电视广告，而嘉逸一脸虔诚的朝我行注目礼，嘴巴都忘了合拢，而我是全身的不自在
　　“你不会和她在一起后一次都没有吧？”
　　“嗯”
　　向晨陷入了沉思当中，我也心情跌到了谷底，我很少会在雨然家过夜，除非她特别要求，而我又不忍拒绝的时候，我望着她双眸中升满的爱与欲望，我不自觉的就想逃避，我没办法让自己去回应。我时常会处于这样的矛盾中，我想好好的疼她，像疼爱自己的妹妹一样，但我的身份是她女友，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我能做到的最大底线是亲吻她，每当要进行下一步时，我就会想起彦妮，瞬间什么欲望也没了，只好找各种理由搪塞她，我承认我真的很混蛋，也意识到自己的混蛋，现在正努力放下对彦妮的感情，努力让自己去爱上雨然，但这又谈何容易？
　　“嘉爷，话说你和你的那聋哑美女发展得怎么样了？”向晨沉思片刻后没有再进行这个话题，直接将球踢给了嘉逸，众人的目光也由此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就那样，没发展”嘉逸一脸娇羞的挠挠后脑勺回答说
　　“你这是什么速度啊，都过了几百年了，还没发展，你会不会追女人啊？”向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对于我们俩表示极深的鄙视
　　“不会啊”还是嘉逸比较老实，什么都实话实说，那天真的呆萌样儿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你。。。你。。。你。。。”这下向晨是捶胸顿足悲痛欲绝了，都找不到话来回了，指着嘉逸你了半天后，深呼吸了下，扔出出一句，“这个好办，让赵大律师训练你”
　　靖瑶这次是完全没控制住，口里的茶全喷了出来，满脸的莫名其妙加不可理解，没想要向晨会来这出，“关我什么事啊？我可没这方面的经验，我怎么训练？”
　　我、嘉逸和欣妍也感到莫名其妙了，不知道向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在我遇到的女人中最难搞定的就是这赵大律师了，脾气火爆不说还没事挑三拣四的，嘉爷只要想尽法子哄她开心了让她满意了，追女人就不在话下了”向晨闲适的躺在沙发上，慢悠悠的整出这样一句话，靖瑶随着她的话，脸直接由红变绿，一双大大的眼睛瞪着向晨，那眼神是直接将向晨千刀万剐了，一句话都没说，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和欣妍因着向晨这样损靖瑶而憋笑着
　　“黎向晨，姐姐我现在给你三个选择，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或着是想死呢？”靖瑶一步一步向向晨逼近，没一步都带着浓浓的杀气
　　“看吧看吧，多凶残啊，嘉爷，她就是你的挑战目标，让她满意了，你就出师了，赶紧的”向晨话刚落，就迎来了靖瑶的万种风情
　　“哎呀，向爷，你不知道吗？小女子已经暗恋你许久了，你那么英俊那么潇洒那么风流那么倜傥，我愿意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来嘛来嘛，我已经等不及要成为你的女人了”靖瑶一把坐在向晨腿上，一手搂着她，还一只手从向晨的脸上轻抚到她的胸前，打着圈圈，漂亮的脸上春波荡漾，眉目含情，妩媚动人，这诱惑指数爆棚，弄得向晨一时有点吃瘪了
　　“得得，姑奶奶你赢了”向晨赶紧推开靖瑶，下意识的望了眼欣妍，从来都不会脸红的向晨，此刻居然满脸绯红，这是我第一次瞅见向晨被人调戏，以前都只有她调戏别人的份儿，这百年不遇的事儿让我很没形象的大笑出声了，而欣妍一直很淡定的喝着手里的白开水，嘴角轻微上扬
　　“给姐记住了，姐可不是好惹的”靖瑶恢复了之前的张牙舞爪，在向晨头上拍了下，扔出这句话，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随后转身来到嘉逸身前，端起嘉逸的下巴，左右转了下，“不过向爷这办法也可以，看在你小模样还俊俏的份上，姐我就牺牲一下色相，好好的训练训练你，从今儿起吧，去想尽办法伺候好我，让我满意，不过姐我可没那么好伺候，你办法最好想多点”
　　嘉逸眼球骨碌碌的转了下，心想这样也许真的管用，就试试吧，她也没想其它的，嘉逸的思维永远是单线程的，不会有过多的考虑，对事情通常都是后知后觉的，但好处最终都能落在她的身上，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傻人有傻福吧，她是我们这几个人当中活得最开心自在的一个
　　“哦”嘉逸冲靖瑶笑了下，真是傻得可爱
　　“行，今儿下午姐姐我要出去一趟，你第一个任务是做我司机”靖瑶说话就回房去了
　　“熙爷你今晚是在star酒吧有场表演对吧，我下午有拍摄，完了你过来接我吧，我跟你一起去star，好久没去了，过去给你捧场”向晨突然对我来句
　　“嗯，欣妍你今天有事没？没事一起去吧”我有点担心向晨一时没控制住，在酒吧乱来了，叫上欣妍会有保障得多
　　“我没事呢”欣妍笑着回答说
　　“那好，下午你先去拍摄，到时候我和欣妍过去接你”
　　“嗯，就这么说定了”我和向晨击掌表示达成一致
　　“那我呢？”嘉逸在一旁幽幽的来一句
　　“你啊，好好伺候你的赵大小姐，就甭过来凑热闹了哈”我摸了摸嘉逸地头，对她表示同情的说，说完后也就散场了，各忙各的去了
　　吃完午饭过后，向晨先去了拍摄现场，嘉逸随着靖瑶有事外出了，我和欣妍到约定好的时间后开车去拍摄现场接向晨
　　等到我们到达拍摄现场时，向晨还没有收工，她这次接的是服装广告的活儿，那一件件的衣服脱了穿穿了脱，中间都不带有喘气的时间，她看到我们来了，象征性的打了下招呼，又马上投入到了工作当中。而我们站一旁像看大明星似的欣赏着她，都说认真的人最帅，作为模特，向晨有她的职业素养，穿什么衣服带什么表情摆什么姿势，都不需要旁人的指导，仿佛她本身就是如此，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洒脱帅气，时而高冷时而雅痞时而卖萌，无论哪一种姿态都对众人杀伤力十足
　　欣妍的视线一步都不愿离开向晨，似要将她的所有都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脑中和心里，面对这么出众的向晨，欣妍并没有自信最终能够和她在一起，欣妍隐隐觉得这是种奢望，就像是个美好的梦。欣妍忘了，其实自己也是那么的优秀，但在感情的世界里，先说出爱的人，似乎永远都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欣妍心想若是最终不能在一起，那么就让我记住你的模样
　　“有没有觉得向晨比明星还要耀眼？”不可置否，我的目光也被向晨深深的吸引着，即使我不是第一次看她拍摄，但她每一次拍摄都能给人惊艳，我为有这样个好友而感到自豪
　　“嗯，有点不太真实”欣妍依然目不转睛的望着向晨，回答我说
　　“你别多想，给她一点时间，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似安慰性的对欣妍说，坦白讲，我也不知道向晨最终会选择谁，她是个长情的人，对欧洋的感情早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而是变成了她的习惯，但我更希望她选择欣妍，因为欣妍比欧洋更具有勇气陪她走下去
　　“嗯，别担心我，我没事”欣妍回了我一个微笑，笑中带有坚定和淡淡的无奈
　　此时，向晨的拍摄基本上结束了，她跟身边的人交代一下后就朝我们走了过来，“好了，我完工了，走，先吃饭去，然后再去star”
　　我和欣妍对此都无异议，于是三人随便找了家餐厅，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匆匆赶往star，和star的缘分还得追溯到两年前，那会儿我们街舞队到star赶场，表演结束之后，star老板阿兰常会电话邀我表演，这样一来二往的，我和阿兰竟混熟了，也称得上是好友
　　我先和阿兰打好招呼，将向晨和欣妍安排在vip区，然后自己就跑后台进行简单的彩排了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劲爆的音乐炫酷的表演，我在台上尽情的释放自己，伴着台下的尖叫喝彩声，结束了我的表演。正当我要下台的时候，瞅见向晨离开自己的座位，朝一群男人台中走去，随后扯着男人中的一个女人就要走，被一男人拦住。
　　我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掰开人群快步走向了她，随着距离的靠近，我看清楚了向晨抓着的那个女人的脸，是欧洋，而挡在向晨前面的那个男人一身流痞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我随之心里一沉，向晨向来遇到欧洋的事就会失去理智不顾后果，就她现在一副挡我者死的表情，我知道劝她是没用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赶紧掏出电话给了阿兰一条信息，“若事情闹开了，你赶紧把保安整过来”
　　“你小子想干嘛？人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识相点赶紧给老子滚”拦在向晨身前的那个男人朝着向晨吼
　　向晨不屑的望了他一样，一句话也没说，依然是拉着欧洋欲走，当我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向晨和她身前的这个男人身上时，忽略了在向晨身后的其他男人，其中一男人抡起手里的酒瓶就朝向晨身上砸去，也就是在这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刻，欣妍冲到向晨身后护着她，酒瓶顺其自然的就招呼在了欣妍头上，顿时酒瓶碎裂，欣妍当场昏倒，头部血流不止
　　等我们全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欣妍已经躺在了地上，向晨赶紧松开欧洋，抱起欣妍，像个孩童一样手足无措，瞬间恐惧、自责、愧疚和后悔不停地在她心里冲撞着，若说刚才看到欧洋在一群男人中间周旋，她感到气愤，记忆中的欧洋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想带走欧洋，带她远离那群肮脏龌龊的男人，而现在，当她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欣妍时，她怕了，整颗心都掏空了般，她害怕就此失去了欣妍，这个一直默默爱着自己的女人，她还没来得及给欣妍一个答复，还没来得及告诉欣妍她已经爱上了她，她还没来得及对欣妍好，还没来得及给欣妍关心照顾，一切都还没来得及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震住了，包括我在内，但此刻我知道自己得保持冷静，阿兰叫来了保安，将肇事者先行扣住，并遣散了酒吧里的人，我立马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欧洋，你等会儿跟我走”我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跟还在恍惚当中的欧洋说，向晨现在是无法顾及到她，但我知道向晨并不希望欧洋也有事，我得替她护欧洋周全，随后又转头，十分歉意的对阿兰说，“抱歉，给你捅篓子了”
　　“哪的话，没事呢，我又不是没遇到过，你待会就负责好好的看好她们就行了，这里我能处理好，放心吧，她会没事的”阿兰不但没有丝毫的不满与责怪，还反过来安慰我
　　“好，谢谢你阿兰，以后的演出我包了”我近身抱了下阿兰，感激的说
　　在千等万等之下，终于是等来了救护车，告别了阿兰，我和向晨、欧洋都随救护车去了医院，在这过程中，向晨全程都紧握着欣妍的手，一脸沉痛，空洞的眼神中充斥的是满满的自责与悔恨，还要使劲的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滴落下来
　　欧洋看着这样的向晨，心里是一阵阵的揪痛，欧洋是出于工作应酬，需要和那些男人之一的陈总签一份合同，没有料到所谓的陈总竟是这样禽兽不如的暴发户人物，但事已至此，她不得不去应付，当她看到向晨时，心里是满满的欣喜，也恨不得向晨马上将自己带走，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当初欧洋决定回来找向晨，是发现经过这么多年后，最爱自己的是向晨，而自己最爱的人也是向晨，她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她想告诉向晨，自己已经拥有陪她走下去的勇气了，可她发现已经迟了，向晨爱上了现在静静躺在担架上为她奋不顾身的女人，欧洋不甘心，向晨的爱原本只属于自己的，她的关心她的体贴她的照顾，甚至于她的眼泪都只属于自己，而现在，似乎一切都变了，难道真的就这样错失了吗？想到这，欧洋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望着这样痛苦的向晨和这样难受的欧洋，我感觉车内的空气都被吸干了般，压抑窒息，我一手握住欧洋，想给她安慰，一手搂着向晨的肩，轻声说“她会没事的，你要相信她”
　　到医院后，欣妍被推进了急诊部，我们都在医院走廊上焦急不安的等待着，因为事后，我都给了雨然和靖瑶电话，简单的说明了下情况，她们闻讯后都说要到医院来看看
　　最先赶到的是雨然和秦子彦，雨然一看到我就快步跑到我跟前，急切的在我身上上下检查了一翻，“你有没有受伤？伤到哪了？让我看看”
　　我被她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也许是当时匆忙，没跟她说清楚，导致她以为我也被伤了，“伤的是欣妍，我没事呢，别担心”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也受伤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雨然说着说着竟湿了眼眶，这傻女人，永远把我看得比自己重要，要我拿什么来还她？
　　“我这不好好的在这吗？傻”我将雨然抱在了怀里，以安抚她的不安，这时靖瑶、嘉逸和彦妮也赶到了，彦妮见我和雨然抱在一起，不自然的别过头去，我一时看不到她的表情，心里平白生出了一丝难过
　　“欣妍还好吗？”靖瑶走到跟前焦急的问
　　“还在急诊室呢”我放开雨然回答说
　　瞬间走廊上又恢复了沉寂，我们都在焦虑不安的等着急诊室的门开，心里也在为欣妍祈祷，向晨更是坐立不安，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蹲着，前一秒还衣着光鲜的人，现在已经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了，看上去颓废而憔悴，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因为我们也是不知所措，只能等着医生的宣判
　　在等了似乎几个世纪之后，急诊室的门终于开了，欣妍被推进了普通病房，我拦着主治医生，迫不及待的问“医生，请问是什么情况？严重吗？”
　　“她头部被玻璃碎片划伤，给她伤口缝了几针，暂时没检查出什么问题，明天再照个片，看她脑部是否有淤血，暂时没大碍，你们可以放心”医生笑着说
　　“那谢谢医生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刚才沉闷压抑的情绪瞬间得到了释放，向晨终是放松了下来，露出了点微笑，随后就朝欣妍的病房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