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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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等到一系列检查做完，伊越离开研究室的时候都有种手软脚软的感觉。
医学怪人真可怕。
“过几天，结果出了再通知你。”
浦原喜助就说了这么一句后，就直接扑入研究室里完全不理会别人。
伊越穿上义骸，拿上一些必须的道具后，便从空座町直接搭车去新宿。
新宿，某情报贩子事务所。
伊越敲了敲门，大概等了一会的时间，依旧是矢雾波江开了门。
碍于身高的原因，她一下子没有看到伊越，还张望了好一会。
伊越敲了敲墙面提醒她，她才低下头看到了还不到自己胸口高的伊越。
“我找折原临也。”
听到伊越软绵的童声。矢雾波江犹豫了好一会，才让他进了门。
嘴里嘀咕了一句：“怎么顾客的年龄怎么越来越小，真的不是在贩卖人口吗？”
“BOSS，这位小朋友找你。”
矢雾波江推了推眼镜，力图表现出一副正儿八经的秘书形象，但是她的眼睛却总隐晦地打量伊越跟折原临也。
折原临也原本有些懒散的模样立马变得精神起来。
“请坐~”
看到伊越坐到折原临也对面后，矢雾波江朝折原临也点了下头，便退了出去，但是她那句小声的嘀咕却还是落到两人的耳中。
“——该不会是私生子找上门吧。”
“真伤脑筋，好像让她误会了呢，我可生不出像小伊越这样的儿子~”
毫不意外的，折原临也直接看出了伊越的身份。
“我觉得你是生不出儿子才对。”伊越面无表情地讽刺了回去。
“小伊越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折原临也的嘴还带着笑意，眉头却已经皱了起来，感觉有些危险。
“那就把情报交出来，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怎么样吧。”
折原临也嗤笑了一句。
“真是狡猾呢，不过对着你这样的小身板，完全下不了手啊~小伊越怎么就这么小呢~”
又被人会心一击的伊越，只觉得额头有十字在蹦跶。
忍了好久，才没有直接扑过去，给折原临也几拳。
折原临也当然看到了伊越火大的眼睛，但是完全不在。
只是起身拿了一叠资料，“啪——”地扔在桌子上。
已经在脑海里幻想着，怎么报复某个讨厌的情报贩子的伊越，不由地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思维断开，怒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伊越认真地拿起资料翻了翻。
他确定在里面看到了几个跟阎魔爱给的名字相同的人物。
不由地有些佩服起折原临也，身为一名人类，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很了不起。
对得起自己付给他的金额。
“不错，作为人类，你的情报能力值得肯定。”
伊越的抬着头，一脸认真地评价。
折原临也看着这张小孩子的脸认真地表扬自己的时候，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很多时候，想把对方当成大人对待，但是看见这样一张，真的没有办法认真起来啊。
小孩子的模样，真是个作弊器。
“我可是超额完成哟~小伊越君总得给些奖励吧？”
伊越诧异地看着折原临也。
跟一个顾客，而且还是小他这么多（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承认你小）的孩子讨要奖励？
脸皮未免也太厚了吧。
“你想要什么？如果是钱的话……”
一分都不给！
以前从来不觉得这些身外之物有什么重要，现在却觉得没钱很伤脑筋。
伊越已经在考虑，要不要顺路去里新宿的王波儿那儿看看，有什么任务好接。
真希望雇主不要因为孩子的外表而质疑他的能力。
你看，现在就连外界来的魔王勇者没钱了，也得乖乖去打工。
所以，钱很重要！
“上一次，那女生，最终去了哪里？”
“什么女生？”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来良学园、3年A班。”
“你就那么想知道？”
“这可是作为一个情报贩子的本能呢。”
哦——
伊越后来想想，自己实在太冲动。
当时，他是抱着一种给这个情报贩子一点颜色瞧瞧的心态，拿出新到手的驱魂手套，戴上后直接扑了上去，狠狠给了折原临也一拳。
折原临也的反应也不慢。
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右手上快速地拿出折叠刀，刺向伊越的手臂。
伊越没有像折原临也想的一样躲开，任由他将折叠刀刺进手臂上。
下一刻，伊越直接一拳击中折原临也的胸口。
折原临也顺手拔出折叠刀，伊越的手臂被刺了一刀，温热的的血液喷溅而出。
疼痛让伊越忍不住皱眉，嘴也扁了起来。
瞬间，折原临也的魂魄从身体里脱离出来，
没有了魂魄居住的身体软软的倒在沙发上，折叠刀掉落在地。
伊越捂着自己的手臂，几乎是有些委屈地看着折原临也脱离身体的魂魄。
我讨厌受伤的感觉。
伊越心想。
捂了一会以后，手臂的伤口才没有那么痛。
伊越站到沙发上，对着折原临也的魂魄哼了哼，才不甘不愿地说：
“欢迎来到新世界。”
“哦呀，这可真是有趣~”
折原临也完全没有魂魄离体的恐慌。
他漂浮在空气中，一条长长的锁链从他身体的胸口上，连接到他魂魄的胸口，他只觉得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十分新奇。
他试着走了走，不过一会，就掌握了这种魂魄漂浮的动作，飘到伊越的身边。
他观察着伊越的身体，发现他的确是活着的，有呼吸有心跳有脉搏。
他确定，这才是伊越的真实样貌。
毕竟从外表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冰娅的感觉。
如果说是姐弟，不会有人不信。
观察完伊越，折原临也又凑到自己的身体上。
途中几次伸手打算触摸一下，可惜手直接从自己身体中穿了过去，看样子，魂魄的确没有接触现实里物体——他倒也不在意。
“原来从这个角度看，自己是这个样子。”
最后，折原临也低头观察自己胸口的锁链，伸出手，略感兴趣地拨动了几下，弄得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这个是什么？”
“因果之锁——你要不要试一试，斩断它？”
“后果是死掉吧。”
伊越回以无辜的表情。
只是抬头看着折原临也看久了，脖子也很酸。
伊越拿出义魂丸，取出一颗，皱着眉吞下。
完全没有尝到什么味道，魂魄瞬间就离体，义骸由义魂接掌。
义骸站起身，朝伊越九十度鞠了一躬。
“主人你好，欢迎你使用义魂丸一号，我会好好保护主人的身体的！”
伊越看着自己义骸，表情略有些惊奇。毕竟，看着跟自己长相一致的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感觉特别古怪。
“一号，你照看他的身体，等我回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一号是个没有多大表情的义魂，只会一举一动地按照伊越吩咐行事。
接下任务后，他走到对面的沙发，坐在折原临也的旁边。
伸出手，直接将折原临也歪倒在沙发上的身体拉到自己身边，他的动作干脆利落，看样子，不像在拉一个成年人的身体，倒像是在拉一只大型布偶娃娃。
接着，一号又将折原临也的头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环抱着折原临也的头，正襟危坐，一副严正以待、死也要保护重要物品的模样。
折原临也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这样摆弄着，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伊越却满意点点头。
——完全不觉得一号的动作有哪里不对
在发现折原临也似乎有些担忧自己的身体，伊越安慰他道：
“没关系，只要锁链没断，人是不会死的。”
折原临也用难以描述的表情看着伊越。
最终有种自作虐不可活的感觉。
可惜对着世界的好奇心大过了一切，折原临也实在没办法拒绝，这样一次，可以看看这个‘真实’的世界的机会。
静默了一会，折原临也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变得活泼乱跳起来。
“你的胸口没有因果之锁呢，小伊越~”
“因为我只是个以人类魂魄为食的恶灵啊。”
伊越的声音软糯动听，但是他脸上的灿烂的笑容，却不知道为什么让折原临也有种，毫毛直竖的感觉。
当然，很多年后，折原临也才明白。
那只是当年作为脆弱的人类魂魄，遇上狩猎魂魄为食的恶灵的畏惧。
伊越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话语怎么恐怖。
自从之前被邑辉一贵揭露了自己的本质，他也不再试图，掩饰自己的本质。
恶灵都只是一些，执着于自己执念的怪物而已。
不知因何而死，不知生前之事，不知何时堕落。
反正被畏惧自己的，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折原临也忽略掉天性里的畏惧，撑着下巴，看了伊越一会，却完全看不出与自己有什么不同。
——除了没有胸口的因果之锁。
伊越看起来跟普通的人类小孩没有两样。
不像自己了解到的恶灵那样。
说到底，都是因为他对这些非人的世界，接触得太少了，所知所解也有限。
但是，就是这样才有趣。
普通人的魂魄是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太久的。
为了让折原临也离开得远些，伊越给他的身体输入了一些灵力。
两抹魂魄就这么飘在空中，将整个日本的非人界给游览了一番。
池袋是各种奇人异事发生之地。
治安薄弱，城市有些混乱。
但是因为灵气薄弱，这里并没有居住太多的非人类。
京都，自古以来被称为“魔都”，是妖魔鬼怪的聚集之地。
但是，这里也是众多阴阳师聚集之地。
而统领百鬼夜行的滑头鬼一家居住在此。
正十字学园所在的城市，是物质界与虚无界最接近的地方。
街道之上，随处可见漂浮于空中的小恶魔。
也可以看到执行任务的驱魔师匆匆而过的身影。
皿敷屋，还有比邻的虫寄市，都因为曾经受到魔界入口打开的影响。
至今，这两个城市中，妖怪是最多最活跃的。
有浦饭幽助等诸多灵界侦探坐镇，这里的安全还不成问题。
灵界在这里设有临时入口。
空座町是重灵地。
虚、死神、灭切师、具现能力者等等都活跃的地方。
假面军团居住于此。
虚圈与尸魂界的终战发生地。
有名产：浦原商店。
冬木市，拥有四处足以成为圣杯降临地的灵脉。
故每六十年一次成为圣杯战争的舞台。
十年前第四次圣杯战争所导致的大火灾中，大量市民失去了生命。
山形县，目前外星人聚集最多的城市。
多数外星人在地球居住时，都会伪装成人类。
居住于此地的人类，只有少数知道这个事实。
镇目町，七大王权者聚集之地，
或许是受德累斯顿石板吸引，这里的权外者——异能者的人数非常多。
东京，有日本唯一，完全民营化刑务所—亡灵幻境。
只招收具有特殊能力的学生，国立爱丽丝研究机关学园本部坐落于此。
占据东京西方大部分区域的，以开发超能力为目的学园都市坐落于此。
从异世界安特·伊苏拉而来的魔王与勇者等人暂居于此。
在这里，无论是发生多么离奇的事件都可以接受，无论见到多么奇怪的非人类都无需惊讶。
“……至于其他的城市，涉及到非人的部分比较少，以上。”
伊越用这样一句话，结束他为折原临也做的介绍。
事实上，短短的一天，能够了解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这还只是日本境内，那些日本境外，甚至不存在这个世界的其他世界。
好吧，那些……伊越只是发懒了，不想讲了。
此时，走马观花般参观完日本涉及非人的城市的两人，正站在东京铁塔的最顶端。
多年以来，东京铁塔都是日本最高的建筑物。
站在它的顶端，望下去，地面上的人类渺小犹如蚂蚁，匆匆的人流中，完全分不清到底有些非人的混在其中。
伊越非常喜欢从高处往下望的感觉。
所以东京铁塔是他们这趟短途旅程的最终站。
一天下来，折原临也的表情都维持着——面无表情。
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被刷了一遍后，折原临也也不知道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合适。
最后干脆面瘫着一张脸，不再对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露出任何表情。
作为此前都只是普通人类一枚的折原临也，整个人飘在在着最高的建筑物顶端的时候，一开始还有些脸色发白。
但是习惯了以这个角度去观察底下后。
人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满足感和征服感。
终于，维持了一天的面瘫表情渐渐变缓。
他的嘴角开始往上扬起，一个单纯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
此后回想，伊越发现，那大概是折原临也一生中，最单纯，最美好的，最满足，最享受的笑容。
折原临也，是个就算微笑，也会皱着眉头的男人。
只有这一天，他像个孩子般，毫不犹豫地表现自己的欣喜之情。
而不是将所有的情绪都掩饰在重重的面具与语言之下。
无论那个世界是多么不可思议光怪陆离。
无论看到的是妖怪、恶魔、虚……还是通灵人、驱魔师，死神……亦或者是外星人、异能者等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
他统统都接受。
这让一直旁观折原临也的伊越有些无法理解。
D伯爵曾经说过：人类会把超越自己能理解的事物，当成威胁自己立场的敌人来对待，非得排斥、驱除、抹杀不可。
但是，折原临也的表现，却完全不像那么一回事。
“哈哈哈哈……”
折原临也突然大笑了起来，那种眉头舒展的嘴角扬到最高的笑。
他双手张开到最大，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拥抱到怀中。
“太棒了，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他好像彻底情绪失控似的，说着说着，突然间冲到伊越身边，一把将伊越抱到怀里，像是太久不见的朋友激动的拥抱
——因为身高的关系更像是父母怀抱自己的孩子。
伊越的头埋在折原临也的胸口上，折原临也的头就靠在伊越的肩膀之上，他双手穿过伊越的腋下双手在他背后交叉，仅仅地搂抱着伊越。
彼此的胸口相互紧贴，没有任何一点空隙。
伊越能听到折原临也胸口传来的跳动，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的生灵之气，那气息美好的，伊越有种想要将他吞噬殆尽。
拥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是个还活着的灵魂。
只是想到这一点，那诱惑就更深一层。
伊越的眼神有些迷醉，有些不受控制地，手指指甲暴涨，眼睛渐渐变红——
“伊越，不可以哦，不可以以人类的灵魂为食，一次也不行……”
冰娅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伊越犹如梦里惊醒。
猛地一把将折原临也推了出去。
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折原临也只是愣了一下，却全然不在意地再一次把伊越抱起来。
“喂！折原临也，折原临也！放开我！”
“哈哈哈哈……小伊越君，我要看到更多更多的世界，了解更多更多我所不了解的……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傻瓜！”
伊越这么说道，但是又觉得带着折原临也走进非人界的自己，其实跟傻瓜也没两样。
从正常的略带一点奇幻的世界，迈进充满妖魔鬼怪科学无法理解的世界里，折原临也的人生会因此而改变。
他原本只想想吓他一跳而已。
伊越手里紧紧地握着掏出来的记忆置换器。
犹豫着，迟疑着。
修改掉这段记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折原临也，是不会发觉的。
但是看见，折原临也嘴角的笑时。
伊越却更加犹豫了。
他是真的很开心。
见识到世界的未知面，却感到开心的人类。
无法理解。
直到回到新宿，伊越还是没有将记忆置换器用在他身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嘛，反正折原临也这么大人，自己得负责自己的人生。
回到事务所后，伊越快速将折原临也的魂魄安置回去，回到自己的义骸里，吐出义魂丸，收拾了桌子上的资料后就匆匆离去。
伊越突然间感到有些害怕，不想去看折原临也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不想听他会说出来的话，不想去面对这样脱轨的局面。
冰娅，我感觉自己像打开了潘多拉之盒，放出了一些不该放出的事物。
回到商店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黄，伊越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到站在店门口的一个人。
等看到这个人是谁的时候，伊越才意识到，不是自己没注意，是这个人实在太·没·存·在·感了。
“黑子哲也，你怎么会在这里？”
黑子哲也竖起手掌朝伊越摇了摇，面无表情地说：“好久不见。”接着几乎是习以为常地说道：
“我的身体又丢了，又要麻烦你们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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