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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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正十字学园审判厅。
头顶略秃的工作人员正拿着一份资料，语气严厉念着：
“三千米的路线被破坏。重建工事中的大楼3栋，车辆15台，施工用重型设备3台等等，幸运的是，只有身边的两位受伤了，奥村老师，身为负责人的你跟着还……”
“全部都是我的责任，十分抱歉。”
奥村雪男受伤的右手已经包扎好悬挂在胸前，但是，比起手臂的伤痛，他更难过的却是没有完成任务。
所以他想也不想就把所有责任揽下来。
“不对，那是我……”奥村磷着急地解释道。
这不是雪男的责任，如果他们有按照他说的去做的话，最后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奥村雪男直接打断他的话。
“哥哥，给我闭嘴！”
现场安静了下来，工作人员继续念道。
“宣告处分，予以奥村雪男警告处分，予以奥村磷、诗惠美禁闭五天的处分，检讨书在明天之内上交，以上！……奥村老师，给你履历添上污点了，我也感到很遗憾”
正十字学园理事长办公室
伊越坐在办公室的单人沙发上，看着对面穿着奇怪的男人。
正十字学园理事长，菲雷斯。
修拉在带伊越到这里后，便直接离开。
现在办公室里只有菲雷斯及伊越两个“非人”物种存在，或许加上在窗户外面偷窥的某只仓鼠？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伊越君。”
菲雷斯竖起右手摇了摇，嘴角带笑，态度十分友好的。
“你好，菲雷斯先生。”
伊越谨慎地回答。
已经认出菲雷斯的本质的他，是不会因为菲雷斯的态度而放松警惕。
他紧绷着神经，满脸戒备地看着菲雷斯。
基本上，他已经做好了，只要菲雷斯有任何举动，他就直接穿窗离开。
直觉上，他不会是眼前这只恶魔的对手。
战略性撤退，是可以容许。
伊越实在难以理解。
菲雷斯作为撒旦的儿子，却又兼职正十字学园董理事长，作为理事长就算了，他却还是驱魔私塾的私塾长，还是正十字骑士团，名誉骑士。
他怎么都无法理解，教会的人到底是怎么和平友好地和一只恶魔友好相处。
“你怎么会有我的相片？”
伊越指向放在桌子上的相片，一脸认真地问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混乱的记忆终于开始理清。
基本上，大多数记忆都回来了。
所以，现在伊越就记得自己从来没有照过相。
话说，一般的相机也没有办法给魂魄照相，就是拍到，而只是一团影子而已。
但是菲雷斯手中的相片，却十分清晰。
相片上的伊越，跟现在的他差不多大，站在一栋古色古香的全木制日式房子前面，穿着浅蓝色无花纹的和服，脚踩木屐，似乎听到有人叫自己，所以诧异的回头凝望。
伊越的眼睛又大又黑，黑色头发柔顺地贴着脸颊，而且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嘴唇微张，似乎要说些什么。
那模样看起来又乖巧又可爱。
拍照的人很好的捕捉到伊越回头凝望那时候的表情。
“相片自然是某人的珍藏啦~”
某人，谁啊？
能够给自己拍照的人，绝对是很亲密的关系。
偏偏，他的记忆就是是缺了最关键的一角。
“那你我有什么事吗？”
“是伊越君不请自来哦~所以作为东道主，总要好好招呼一下客人才行。”
菲雷斯语气轻柔地说。
他看着伊越一脸戒备的模样，不由得觉得自己在欺负孩子。
不过怎么说呢，欺负这种数十年披着孩子皮的恶灵，总有种让人莫名高兴。
说到底，恶魔跟恶灵，实在不怎么对路。
被形容为不请自来的客人的伊越，有些不开心的鼓起脸颊。
他抿了下唇，突然想到了正十字学园一直存在的结界。
从前，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而只是远远地见过奥村兄弟，就是因为这里一直有结界存在。
现在，这结界却十分微弱。
这也是村里小恶魔到处飘的原因。
“是你的结界快完了吧，这可怪不得我。”
听到伊越孩子气的反驳，菲雷斯反而笑了起来。
“呵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很快就会有新的结界了，不过，我也确实有事情需要伊越君的帮忙呢。”
“你可以打电话！”伊越说着，直接从自己的胸口里掏出手机来。
“啊啊啊~好怀念，那是冰娅桑的手机呢~”
菲雷斯一脸兴奋，眼睛闪闪地看着伊越手中的手机。
他当然不会告诉伊越，因为之前总是给冰娅发一些无聊邮件的原因，他已经被冰娅列为黑名单，根本没办法通过电话找到她。
伊越只听到菲雷斯说出那个，自己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的名字，握着手机的手一松，手机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冰娅……
冰娅！
那份最重要最珍贵的记忆，最终从内心深处浮现出来。
伊越~
伊越是好孩子！
要听话，不然我会生气的——好吧，我从来就不会真的对你生气。
伊越，等我走后，你就去上学吧，穿上学生制服的伊越一定是最可爱的。
不要想念我，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吧，伊越，总有一天，你会找到新的家人的。
如果可以，忘了我吧……
少女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她的笑容又是那么美好。
怎么可以把你遗忘呢？
可是随着那些美好的画面的浮现。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来。
……你是个恶灵，对于自己喜爱的人类，应该彻底将她吞噬掉，让她的血肉骨髓都化为你身体的一部分，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你了。
被禁锢在心里的野兽也发出怒吼的声音。
杀了她，杀了她！把她的骨头血肉统统吞下去，这样子她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她是谁？
到底是谁！
谁！
伊越感觉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只要有冷风刮过就会感到彻骨的冰冷，那只野兽还在内心里疯狂地咆哮着，汗水不断从伊越的额头滴落。
他感觉从额头开始有什么硬质的东西在慢慢形成。
身体的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狂暴起来。
“你正在堕落呢。”
有声音在伊越耳边响起。
但是伊越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他看到有红色犹如兽形的怪物慢慢形成，它张大嘴巴，发出一阵愤怒的咆哮。
无数的锁链层层叠叠地将它锁住，这让它变得更加暴怒，它挣扎着，不断咆哮着。
那绷直的不断哗啦作响的锁链，有种下一刻就会被它扯断的错觉。
“伊越君——”
“再不控制，你就会彻底变成没有理智的虚了。”
那声音依旧还在耳边絮絮叨叨。
犹如扰人清梦的苍蝇，恨不得将他一巴掌打扁。
“你要彻底斩断你跟冰娅桑的羁绊吗？否决这些记忆，丢掉属于人类的心，彻底地堕落成…虚……”
冰娅……
伊越脸色苍白，手脚僵硬无法动弹，额头上属于虚的特征在慢慢成形，胸口有一个虚洞正在慢慢形成。
力量狂暴地充斥在体内。
那只野兽的形象越来越凝实，它兴奋着、狂喜着，挣扎着，想要摆脱着禁锢它许久的牢笼。
力量！力量！更多的力量！
来吧，将我释放出去，撕碎那个名字的主人！
将她的一切都吞噬干净！
她不会再禁锢你！
你可以自由地——
属于虚的本能在大声吼叫，希望得到更多…更多的力量。
但是伊越的心底却还在为那个名字剧烈动摇。
冰娅……
冰娅！
那到底是谁，只是轻轻默念着她的名字就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如果变成虚的话，那么永远也想不起那个人。
想到这里，伊越的心剧烈地疼痛，那比现在忍受的堕落还要更痛苦。
撕碎她，别让你禁锢你！你是自由的！
野兽诱惑的声音在内心响起来。
你要彻底地斩断你跟冰娅桑的羁绊吗？
理智还在不断提醒着。
本能与情感在不断拉扯着。伊越的头痛得快要裂成两半了。
伊越颤抖着，将手放置在额头上，狠心一拉，将没有形成的虚面具从额头上拽下来——
啊——伊越张大嘴无声的惨叫着。
那种痛苦比砍掉自己的一块肉还要痛，伊越跪倒在地上，痛得满头大汗。
灵魂在悲鸣着，那只野兽颤抖着呜咽着缩回了最深处。
胸口的虚洞也开始慢慢消失。
全身狂暴的灵子也逐渐安静下来。
伊越满身大汗地扶着把手，几乎浑身无力地犹如烂泥般坐在沙发上。
现在，他无比佩服黑崎一护，他到底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地拽掉自己的面具。
伊越也佩服黑魔王，他到底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的灵魂切片的。
能忍受这样痛苦的不是主角就是反派。
如此说来，有一天自己也可能成为主角？
别说笑了。
“你的意志真是了不起，不愧是冰娅桑教出来的孩子，”
菲雷斯说着，拿下自己的高顶帽，置于胸前，朝伊越点了下头。
伊越一脸冷汗地看着他，脸部的肌肉有些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菲雷斯又把高顶帽戴回头上，动作优雅地为伊越冲了一杯红茶。
这个男人，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英国旧式贵族的优雅。
怎么看，都不太像个生活在现世的恶魔。
“请喝杯茶吧。”
伊越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大口大口地喝着，灵力从茶水里流向四肢百骸，伊越慢慢平复下来。
“谢谢！”
如果不是他在伊越耳边不断提起冰娅，伊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得了那种诱惑。
转变成虚，获得巨大的力量，不用保持孩子的形象，自由自在地想要吞噬灵魂就吞噬灵魂。
之前记忆完整的时候，自己还可以抵挡这种诱惑。
而在记忆被众多虚的记忆压制住的时候，他差一点就真的完全堕落成虚。
都是邑辉一贵的错！
伊越恨恨地想到。
“哇呀~真是凶狠的眼神，伊越君在想什么呢？”
“抱歉。”
不知不觉，伊越又开启了邪灵之眼。
菲雷斯虽然知道，伊越的眼睛没法杀死自己。
但是，怎么说呢，真是不详的眼睛呢。
伊越没注意到菲雷斯的想法，他闭上眼，血色慢慢地从眼里褪去。
可能是之前，灵力暴动过原因。
邪灵之眼有些不好控制。
只要情绪有波动，这双眼睛就会自己跑出来。
“没事哟，只要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行，真是有点可怕呢。”
伊越才不想相信，这只恶魔会有害怕的情绪。
菲雷斯莞尔一笑，双手握在一起，放置在胸前，犹如念诗一般地念道：
“冰娅桑，我的冰娅桑，不能再见到你，真是太让人惋惜了~您是那么的美丽、柔弱，我多么想把你抱在怀中，给予你安抚~”
这种肉麻兮兮的情诗，让伊越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
他握紧双拳，彻底忘记对眼前恶魔的忌惮。
而是咬牙切齿地说：
“我觉得自己拳头特别痒，可以揍你吗？”
“伊越君真是说笑了，呵呵~”
伊越沉默地坐着，手里捧着茶杯，最初进来的时候，那种紧张与戒备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想有两个人，你一定很感兴趣，请稍等一会。”
菲雷斯拿起放置在桌上的电话，按了个号码，过了一会吩咐道：
“帮我叫一年B组的蝶舞·梦云·伊丽莎白和二年C组的中岛小川上来。”
“等下，有些事情需要伊越君帮忙呢，我想伊越应该帮得上忙吧。”
不等伊越回话，菲雷斯站起来，走到巨大的窗户前，看着底下的村子。
菲雷斯的目光很专注，像是把所有的景色都尽收眼底，他看了好一会，转头对伊越说道：
“现在村里正举行一场祭典，到时候伊越君不妨过来参加，那可是11年才有一次的盛大祭典。”
“飞蹴梦祭典？”
“哦？伊越君也知道，你知道这个祭典的起源吗？”
“不知道。”
菲雷斯立马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又坐回伊越对面的沙发，认真地给伊越讲解了一下那个祭典的起源。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村子的尽头，出现了恶魔，由于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头，村里的少年便给它送去吃的。
恢复精神之后的恶魔和少年一起玩耍，就这样在村子里住了下来。
因为恶魔，村民们忘记了劳作一味地玩乐。
在这时驱魔师出现了，并封印了恶魔。
虽然恶魔消失了，然而由于村民们忘记了照看村子，村子彻底荒芜不复存在。
后来，人们为了记住这个教训，决定供奉恶魔。并且每11年举行一次祭典。
“……如果是伊越君的话，会这么做呢？”
“吃掉！”
“吃掉的意思是？”
“自然是把恶魔吃掉了。”
伊越裂开嘴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连脸颊的酒窝都露出来。
明明是如此可爱的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寒意上头的感觉。
菲雷斯：……
——果然没理解错。
“虽然小恶魔味道不算好，但是我觉得你的味道应该很不错。你介意让我咬一口试试看吗？”
伊越说完，还睁大眼睛，仔细将菲雷斯从头打量到脚。
“我拒绝！”
菲雷斯想也不想就说道。
伊越的笑容更加灿烂。
他当然不是想吃掉菲雷斯，事实上，自己也没有这个实力。
这么说，只是回报他写给冰娅的肉麻情诗罢。
看到伊越开心的笑容，菲雷斯压低了帽子，也忍不住微笑。
好吧，伊越君不止是披着孩子的皮，他还保持一颗孩子的心。
在那两名少年少女走进办公室时，伊越就知道为什么菲雷斯会觉得自己能够帮上忙了。
因为那是两名穿越者！
“趁着祭典混进来的小虫子可真麻烦呢~我想伊越君帮得上忙吧。”
“随我处置？”
菲雷斯露出一个恶质的笑容，完全不在意两人是自己学园学生。
“请随意~”
蝶舞·梦云·伊丽莎白是纯正的玛丽苏。
她有着七彩的眼睛，七彩的头发，倾国倾城的美貌，运动万能，学习万能，出身高贵，富可敌国。
她唯一的缺点也只是名字不够长，当然这也是因为她穿越次数不够多，她相信，等她多穿越几次，一定会有一个长到可以念一分钟的名字。
本来像她这样的玛丽苏，只要是男人看了就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她应该成为学园里的校花，所有人手心里的宝贝。
但是——
她完全没有想到，正十字学园居然会出现她的天敌，二年级的中岛小川——一个汤姆苏，除了性别，两个人的外在条件都差不多。
这下子，整个学园就像被炸药给炸个正着。
所有的男生不由自主地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她，一派支持中岛小川，两队人马经常在学园互相厮杀，闹得学园里鸡飞狗跳。
中岛小川：“请不要为了我而受伤，不然我的心真的过不去，我知道你们都爱我，这都是我的错，我真是个罪虐深重的人。”
蝶舞·梦云·伊丽莎白：“你胡说什么，他们爱的是本小姐，只有像我这样美貌又万能的女孩子才是人见人爱的。像你这样的伪娘，快有多远滚多远。”
一边说，一边无比怜惜地抚摸着自己七彩的头发，这也是她比中岛小川更加美丽的地方，中岛小川是一头银光闪烁的弱受发色，连眼睛也是。
两人说着说着，便又吵了起来，因为能力相同的缘故，两人的能力对对方都没有用，顶多也只是吵吵嘴。
就在此时，正十字学园的工作人员板着一张脸，努力地严肃地表达了理事长要见他们两人的意思。
两人顿时眼前一亮，飞快地就往理事长办公室跑去。
这次，就连走几步就会喘几下柔弱无比的中岛小川也不甘于落后蝶舞·梦云·伊丽莎白，脚步飞快，最后两人一起抵达理事长办公室。
然后，很杯具在主角配角都还没有勾搭到的情况下就被炮灰掉了。
这对于一个玛丽苏/汤姆苏来说是个奇耻大辱。
因为学园祭典的缘故，所有的驱魔师都被派出去干活了。
他们至今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主配角。
“真是非常感谢伊越君，要知道，为了阻止这两个囧魂接近驱魔私塾的学员，就已经费了伊越好大的功夫了。”
“直接送他们下地狱应该很容易吧？”
“不行，我可是个奉公守法的荣誉驱魔师呢。”
伊越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恶魔。
一个善良的奉公守法的荣誉驱魔师的恶魔。
这不科学！
“为了感谢你的帮助，免费赠送你一条消息，爱丽丝学园里有位国际友人一直在找你，不知道是何目的。”
伊越拿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和放在桌子上的相片，放回自己的魂魄深处。
“我知道了，今后有事可以电话联系。”
菲雷斯没有回话，只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就是有事，他也绝对会派人去找伊越，而不是电话联系的。
伊越朝菲雷斯点了下头，直接穿过办公室的窗户离开。
离开前，伊越看了看那只在窗边偷窥许久的仓鼠一眼，然后被那种绿色的颜色震了一下。
一只绿色的仓鼠。
难不成是D伯爵的新宠物？
直到离开快出了学园大门，伊越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那是阿玛依蒙，菲雷斯的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