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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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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叮嘱肖阳不得将她的身份透露给别人，只是经过彩雀的监视，他居然谁也没告诉，对他的观感更加了好了几分，今天他过来时，她正在绣花。
“小唯姑娘，既然你是妖，不知道我表妹额头的伤，有没有办法治愈？”
看着肖阳有点不安的样子，她突然起了促狭之心。
“有是有的，只要她和我换心，再大的伤疤也能完好如初。”
“换心？”
“是的，换了心，她就成了妖，从此青春永驻，而我则会变成人，会老会死。”
这是她突如其来的想法，如果她有了心，一样可以好好活着，不必面临是否杀戮的抉择，但是她不想逼李静，有些事总得人家心甘情愿才好。
“原来是这样。”
“世间事本就如此，所谓舍得舍得，有舍有得，李姑娘觉得宫里是个金笼子，殊不知有多少人希望生在那个金笼子里，她觉得自己面容残损无比可怜，殊不知可以做人，有多少妖羡慕都羡慕不来，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说到底不过是人心不足罢了。”
“小唯姑娘说的极有道理。”
“十分难得肖公子身在富贵乡、绮罗丛，竟能有这般见识。”
“这么说，你我也算是知己了。”
“和我做知己，你不怕吗？”
“我知道小唯姑娘是不会伤我的，只是虽然我表妹她对大哥有意，希望小唯姑娘看在在下的面子上，不要伤害她。”
自从知道了小唯是妖，却又不见小唯伤害他，肖阳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今日竟大胆替李静求起情来。
“这么说，肖公子这是以身食虎、舍己救人啦？”
“哪，哪能这么说呢？”
“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的，从前我不懂爱是什么，现在我渐渐明白了，爱不是占有，爱是奉献。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离不弃。”
“小唯，何不换个人来爱？我肖阳虽然以前花心了点，可以后我保证只对你一个人好，大哥给不了你的，我都可以给你。”
抽出被肖阳握住的手，垂眸道：
“如果爱这么容易放下，还是爱么？”
“可你几世放不下的就不是爱，是执念，如果大哥和静儿在一起、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两全其美么？”
“你不介意我心里有过别人？”
“介意，可我有信心让你喜欢上我，那个别人永远只是曾经。”
“那谟侍卫呢？”
“阿谟？关她什么事？”
“呵呵，我小唯在人间几百年是白混么？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这对吵吵闹闹的冤家，还要多久才挑破心思？”
“你说什么呀？那个丑八怪，我才不会喜欢。”
“丑八怪？你总这样说她，以后有你受的，女人可是很记仇的。”
“你不愿意跟我，也不要把别的女人塞给我。”
肖阳生气了，平时装的风流倜傥，眼前却像个孩子，气完了又凑过来。
“小唯，再唱首曲子吧？”
“我这儿又不是歌舞坊，由着你点唱。”
“我可没有亵渎你的意思，只是想念你的琴艺和嗓音。”
她刚才不过逗逗他，坐到琴边拨起了琴弦，一曲雨蝶流泄而出，她一直认为这是首很傻很动人的歌。
‘爱到心破碎，也别去怪谁。只因为相遇太美，就算流干泪、伤到底，心成灰也无所谓……我向你飞，多远都不累……只要你无怨，我也无悔……”
一首歌就把肖阳唱走了，然后坐琴边，随意拨拉，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为什么要气走他？依本尊看，他比那王英适合你。”
浮生依旧是一袭拉风的黑斗蓬，没想过他会这样突兀地出现在自己房里，也惊了一下，不过立刻定下心来，甚至带着几分老朋友见面的愉悦。
“大人难得纡尊降贵，小唯给大人沏壶茶。”
她于茶道上懂得不少，南疆更是产茶之地，她用上好的茶叶一道道下来，优美风雅，甚合这位大人的心意。
“原来人间的茶是这个味道。”
“大人喜欢就好。”
“本尊可不是一杯茶就能收买的，你还是得和本尊回寒冰地狱。”
“小唯明白，终究是逃不过那一天的。”
“你就那么喜欢王英？”
“也许像肖阳说的，只是执念，可我一时放不下。”
“本尊早说过，人间情爱不值得执着，你却是不肯听。”
轻轻笑出声来，对上浮生疑惑的眼神，缓缓说道：
“在小唯看来，大人可没资格说这样的话，毕竟大人从未经历过情爱，若大人懂得了情爱滋味，就应该知道为何多少痴男怨女飞蛾扑火般执着。”
“本尊不需要情爱那种无用又愚蠢的东西。”
“的确，最好不要沾上，否则不论是妖精还是神仙，几乎没听说谁落得好下场的。”
“既然你知道的如此清楚，为何执迷不悟？”
“我也不知道，我明知道大人说的都对的，可是大人不知道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就等于接了一杯毒酒心甘情愿以最美的姿态饮下，尊严算什么？生命都可以不要。”
演得很入戏，她微微歪着头，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她的话不只打动了浮生，连她自己都感动了。
“明知道苦，为何不放弃？”
“除非最后一败涂地，否则绝不轻言放弃。”
浮生看着刚才还脆弱无比的女子，转瞬间坚韧起来，好一个‘绝不轻言放弃’，可那个‘一败涂地’，她真的受得起吗？
“本尊就等着你‘一败涂地’的那天。”
又走了，胡小唯趴在桌子上笑着，真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不知道为什么，把浮生骗到，她就很有成就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