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01章 暖夏过往 ...
-
少年十四，少女十二。
“师兄！”一片白色的视野里，各色的白花随处可见，一个少女如精灵般灵巧地穿梭在花丛之中，漫天飘飞的花瓣，似乎只是为了点缀此刻的美好而生的一般，然而，仅仅只是这一瞬间它们才拥有生命的价值，如若昙花一现般美丽，无人可比。
黑发少女飞快地穿梭在这充满着芳香的花丛中，深邃的瞳孔之中显示出一种独属于她的纯色光束，如同一潭深幽的碧水，隐藏着丝丝神秘，却不缺失那属于少女的天真，但却可以清晰地显示出此刻她内心的浮躁和一丝若隐若现的愉悦。
那种久违的温和感，一种专属的温柔，此刻，被她愉快的心情发挥得淋漓尽致。
浅浅的阳光，带着一丝微微的暖意，打在黑发少女的身上，仿佛光阴绵长，让人觉得伸手不可得一般。碧绿的叶子和草尖儿，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青绿色的光晕一点一点地渲染开来。
“阿离。”黑发少年修长的身躯逆光而立，看着从远处奔跑而来的黑发少女，划过身侧的风带起了她如白莲一般洁净的衣裙，捎起了她垂在脸侧的发丝，迎风而飞着，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眸中不觉让一丝丝宠溺覆盖。
黑发少女由远及近，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止了步，有些气虚地说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少年柔柔地笑了笑，俯身用指腹刮了刮她的鼻尖，“笨蛋小天离，今天是你十二岁的生日，忘了吗？”“啊啊，才没有呢！”言天离嘟了嘟嘴巴，不满地控诉道：“师兄，去年和前年我生日的时候你可都没有来，只让清泠给我带礼物来的！我怎么知道你今年会来啊！”
白风墨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少女的小脑袋道：“是是是，是师兄的错，阿离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要礼物！”言天离双手一摊。
“……呃？”白风墨明显是没反应过来。她的语言跳跃度似乎也太大了吧。
“我要礼物！”言天离执着地重复了一遍。
“有的有的，现在先保密，先去师父那里吧。”白风墨被她那明显是在傲娇的模样逗笑。
清风抚过，只见少年拉着少女的手消失在花丛中，只余下沁人心脾的芬芳。
……
“哎呀，这不是大白么？怎么今个儿有空回来了？”站在门口的言息镜老远就看着白风墨拉着小小的少女，墨发飞扬。
言天离高兴地扬了扬眉道：“这还不是我魅力大嘛，师兄可是特地过来为我庆祝生日的~”带着青涩的脸面上洋溢着几分得意。
白风墨无奈笑。
言息镜也是一脸宠溺地看着言天离，但一抬头却又望进了白风墨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如同一池桃花潭水，神秘却暗潮汹涌，当下也冷了冷眸子，驱散了方才的温馨气息。白风墨的语气依然不改，柔声道：“我还要跟言息镜叙叙旧，阿离，你先进去吧，别让师父和那些人等急了。”
黑发少年的伪装非常到位，语气和之前并无半分分别。
“坏蛋，居然跟我抢师兄！”言天离不满地锤了锤言息镜的胸膛，瞪了眼自家师兄，却还是别扭地走进了院子里。这一系列举动让两人看在眼里，都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更是惹得少女心中一阵羞恼，脸红脖子粗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温度翻滚。
该死的师兄，居然跟着言息镜一起取笑我！看我待会儿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少女愤愤不平地在心中想到，却完全忘记了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赢过自家师兄，只是一味幻想着脑内的“未来报复”，却又一遍羞红着脸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最终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的两人，都慢慢平复下了心情，恢复到心止如水的地步，仿佛刚刚的一场打趣从未存在过。
“风墨，北杭国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了么……刚刚登基居然就跑了过来……”
“嗯，魏钊一还在地牢里，我会去解决，只是不想让天离再这样让期盼落空了。”
“真是的，那丫头，我也见不得她难过……麻烦死了，有什么事情要帮忙记得告诉我！”
“当然，我可不会客气。其实我就是烦那些朝中大臣一个劲地让我赶紧娶妃……”
“我知道的，你只会娶那一个人……算了，你干脆回去把他们操练到死吧！”
——一朝为君王，终生为君王，直到殆尽，亦然死去。
两个少年的轻笑声消散在风里。黑发少女躲在他们不远处的墙后，只听见那两个少年的谈话声一一入耳。
世间多痴人，死后不肯魂归彼方，恋恋人间。由此生出殊途妄念，遂凝成幽魂鬼骨，换万千姿态，闹怨凡尘。佛曰一切皆是虚妄，凡胎如是，魂灵如是，千面亦如是。
说不清此刻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感觉有点苦涩，却带着丝丝迷惘，不是太懂得他们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只是知道，这些本应该不是她能够听的。苦涩、好奇、温暖……陈杂交织的感触酝酿在心间如蝶蛹一般几乎就要呼之欲出。
从来不敢过分期待一件事情，越期待越容易落空，结果往往背道而驰。依赖是一个很可怕的词，它可以叫人毫无防备的陷进去，面对着所有的事情毫无抵抗的能力。当信任变成信仰，黑夜被拉的深长，并不是夜太黑，路太长，是没有人可以一直坚强。
或许是漂泊的太久，年轻的心经不起太多的风吹雨打，疲倦了世事的无情，倦怠了世事无常，再也没有走下去的勇气和力量。曾经小心翼翼地掩饰，甚至言不由衷，其实是出自对明天的不确定。
她从小便是一路跌爬成长，从迷失归途的孩童变成现在向阳成长的少女，期间过得并不是不开心，但也算不上是过得好。有快乐固然也有悲伤，会疼痛会感伤，想想自己的一生，还只是过了十二年，最美好的青春还没有来。
不似大家小姐，不必字待闺中地日日在房里绣花，待到自己出嫁那日可以有个好夫君，却忘记了自己之前从未见过。陌生人之间的感情来之不易，更何况这是要长伴一生的爱。多少女子的命运都被家世左右，来得还不如野孩子自由愉快。
残絮乱，飞花飘零处处落木引凄寒；柳叶散，情断相思依然俩眼泪茫然；碧水寒，酒醉清池无语提笔苦寻欢；浓墨染，一江春水一波澜。
平心静气，又是清风卷过，撩起白色如莲的长裙，风停后，少女已不在原地，只余下一抹浅淡的气息，回荡着少女怦然跃动的心声。
——师兄，你只会娶的的那个人……是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01章 暖夏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