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加了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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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平时多吃了四个汉堡，走出M记时，火神不自觉咧了咧嘴。
「有那么高兴吗?」瞅了眼火神并不臃肿的身材，黑子侧了侧脑袋，那么多高热量的汉堡吃下去，火神君都不见胖呢，该归功于他热爱篮球吧?否则……
黑子的脑中蓦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滚动『肉球』来。
「……你喜欢篮球真是太好了，火神君。」真心实意地说道，黑子眼底却是半分庆幸半分好笑，他自觉所想确有可能发生，但他还不了解火神对篮球的喜爱吗?这个除了吃睡就只在乎篮球的家伙，大抵只有『篮球笨蛋』四字能形容了。
火神莫名其妙地一垂眼，他怎么觉得黑子说的不是好话?
「我当然喜欢打篮球了。」
撇了撇嘴，火神道「倒是你，如果只想恢复记忆，只要去见见那些人就是了，不需要特意加入篮球部吧?」想了想，火神嘀嘀咕咕地抱怨「好朋友住院了怎么不来看望?没人通知，到你家去看看，问问沢田太太不就知道了?」说到这，火神越发觉得黑子爹不疼娘不爱，同情心大涨之下，决定以后再多让着黑子些。
「火神君傻了吗，当然是喜欢才打篮球。」毫不客气地接口，黑子淡淡道「只要在打篮球，大家就会再遇见的。」
读完整本日记，黑子对所谓的『奇迹的世代』的观感复杂了许多。看起来，他与他们只是『队友』而已，除了篮球便再无交集，虽然日记中没有明说，但黑子却从字里行间看出『自己』的篮球队生涯过得不快乐。
国三后的日记断断续续残缺不全，黑子无法揣测当初发生了什么，只是日记的最后一页却写着这么一句话。
「我会让奇迹的世代看到『我的篮球』。」
可，『黑子的篮球』又是什么呢?
想想就有些头疼，黑子转头问道「火神君觉得，你的篮球是什么呢?」
「篮球啊……」认真思考了一阵，火神回想起在美国的篮球生涯，想起烈日下的欢笑与汗水，他握住胸前项链上的戒指，有点恍惚地回答「能与伙伴一起欢笑的篮球吧。」
「欢笑……」重复这个词，黑子的眼神柔软下来，不知怎么的有点高兴。「火神君还真是，篮球笨蛋呢。」
「喂喂!!好好地你又骂我干嘛?」
黑了脸，火神站定，卯足了劲想把以前吃过的亏讨回来「黑子你……吓!」
正走到拐角，斜刺里忽然冲过来一个人撞到火神身上，他人高马大地只是被撞得后退一步，撞上来的人却因为惯力作用扑，被火神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才没扑倒。
「啊，对不起!」
显然也被这变故吓到，那个男生没等喘匀气就赶忙道歉，向后望了一眼，他急急地鞠了个躬，转身就跑开了。
「……有人在追他吗?」
向男生来的方向瞥了两眼，火神摸摸鼻子，被这一打岔火气倒散了大半。感到身周忽然拂过一阵风，莫名其妙地四周扫了扫：奇怪，怎么忽然刮起风了?
「大概吧。」
黑子默默地看着一只庞然大物从他们中间穿过，而火神却视而不见，终究给了个模棱两可地答案。
「刚才那个人也是城凛的?校服和我们的一样。」
仍望着男生跑开的方向，黑子没说话，视线不经意间划过火神身后，擦得透亮的玻璃橱窗反射着阳光，影影绰绰地映出了黑子身后的事物。一只巨大的，戴着白色骨质面具的怪物就站在街对面，大张的口中满是獠牙。
『……香……好饿……吃……吃……』
嘶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黑子没有回头，定定地盯住橱窗。
没有人看得到那怪物，不时有人从它身旁走过，没人感觉得到头顶有怪物的口水低落，甚至一些人直接从怪物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看不见，碰不着，即为不存在。
「唉，我身后有什么吗，黑子?」
瞳孔忽的缩成一点，黑子抬头「没什么，只是……」橱窗中，本还左顾右盼地怪物固然定住，黑子感到他已经被那怪物锁定了，面上却平静地不露分毫「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回去，嗯，晚餐食材就拜托火神君了。」
「昨天才塞满了冰箱啊喂!」被转开注意，火神扶额。
「请帮我准备香草奶昔。」
「你还没喝够吗。」满头黑线地吐槽，火神忍不住叮嘱「奶昔喝多了不好的，你想牙疼吗……喂!人呢?!」一扭头，火神发现某个存在感低到发指的家伙又不见了，只能拎着刚被『托付』的书包气急败坏。
——等等!那混蛋带手机了吗?
猛然想起这一茬，火神脸色一黑，掀开背包看了一眼，没看见手机才松了口气：带了手机就好联系了，黑子那家伙总算吃了教训。
不过这家伙急急忙忙地干吗?
身边忽然刮过一阵大风，被扬起的灰尘呛得打了个喷嚏，火神揉揉鼻子，除了抱怨了一句到底没多想。
怎样才能最有效地躲避追捕?利用熙攘的人群，错乱的街道，或者制造混乱?
抽空瞥了一眼追在身后的怪物，黑子喘了口气。
来往的行人看不到也碰不到那怪物，自然无法对那怪物造成阻碍，那怪物似乎认准了黑子，不管不顾地追着他跑，要不是它速度太慢，只怕黑子早被怪物抓住了。
眼睁睁看着那怪物穿过路边地路灯护栏，黑子明白他无法利用常规方法脱身了。
「快点通啊……」
捏着手机，他额角满是热汗，即使他一贯淡然也无法坦然面对他会被怪物吃掉的事。
「喂，您好，感谢您的致电，快捷便宜安心，就是我专业配送夜斗～」
「我是黑子，我需要你的帮助。」
情况紧急，黑子也顾不得其他，开口直奔主题。「我正在被怪物追，它说要吃了我。」
「哈?」
正扒在墙上写广告语，夜斗被吓得差点摔下来，一把险险掉落的捞住手机，忙道「不是跟你说别招惹它们吗?」说这话，夜斗倒冷静下来，东京上空布置着强悍的结界，就算有些魑魅魍魉也被急剧压制了，怎么会有妖怪大白天地跑出来吃人?又不是逢魔时刻!「你不是在逗我吧?」
「我不擅长开玩笑，夜斗君。」
仗着存在感低，黑子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对不起』，左躲右闪地跑过了马路：逃命途中要还看红绿灯，那简直是不要命了。
何况，那一边可视车辆房屋为无物啊。
抖了抖嘴角，黑子眼睁睁看着那怪物直直穿过街边的店铺，左右嗅了嗅，有点犹豫地向他这个方向挪来。
——等等!犹豫?
眼神一亮，黑子挂了电话，夜斗不在这，就算知道了他的情况也不可能及时赶到，所以他能依靠的只是自己。
「喂!喂!黑子?!」
电话另一头只剩一阵盲音，夜斗赶忙回拨却怎么都拨不通了。他咬了咬牙，就算在墙上涂鸦，来往的人群也注意不到他。人类与非人类的界限如此分明，而神明与妖物的界限更大，没有『神器』，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对付妖物。
「先去看看吧。」
扯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凝冰般的瞳孔紧缩起来，夜斗下定决心，忽的消失在原地。
无论如何，他可是夜斗神啊!
停下脚步，黑子实在跑不动了，累极地扶住膝盖，喉咙里满是甜腥，大脑也一阵发黑。
「呼呼……以后，要好好锻炼才行呢。」
喘匀了气，黑子抬头望向眼前高大的鸟居。
这里是黑子所知的，距离市区比较远，且访客不算多的神社。那怪物显然看不到其他人类，似乎也造不成什么破坏，长相丑陋，还能穿墙过壁，除了反映略微迟缓，几乎和恐怖故事中极力渲染的怪物一样。
凝视深渊时，深渊必定在凝视你。
不觉摸了摸眼睛，黑子觉得自己被追恐怕就是因为他能看到它。看不见就不存在，更无法伤害，然而，他却看得见。
有这样一双眼睛，也不知是好是坏。
甩开这不合时宜的念头，黑子躲到鸟居附近的草丛中，除了长相，那怪物很像小说描述中的『鬼』，理应惧怕『神』才对——既然有非人类，神明也该存在吧?
『……香……饿……好饿……吃……』
脑海中响起断断续续的呼唤，如同锯子般嘶哑的嗓音听得人大脑一阵发昏，黑子闭了闭眼，极力压低呼吸的频率，本就不高的存在感无意中又降低了许多。
『啪嗒、啪嗒、啪嗒……』
混合着饥饿的口水滴落在地，黑子眼睁睁看着那怪物走近，死死按住手掌没有动弹。
『……饿……饿啊——』
停下步子，蚀骨的饥饿快使它发狂，它一直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味，然而无论如何都无法捕捉到散发着美味气息的食物，它顿时不甘地嘶吼起来。
藏在不远处的黑子吓了一跳，耳中听到不成调的巨响，大脑中回荡着近似人类的嗓音，这逼的他快要跳起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仅能看到怪物，还能『听懂』怪物的语言。
看得到，听得懂，难道他也能摸到吗?
自嘲地想，黑子瞥了眼那怪物，打消了去试试看的念头，他又不找死。但这样一对比，追着另一个人跑的怪物可比他这个『可爱和善』多了。
『……吃……吃……』
吼叫一阵，那怪物似乎想撒泼，然而无论它多用力击打地面都无法造成一丝坑洼，更别提附近的树木建筑了。不甘心地嘶吼了一阵，它一步一顿地继续向前，走过黑子面前也毫不停顿，似乎没注意到不远处藏了它一直在找的美味。
黑子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瞬间，黑子的眼睛就瞪大了，他看到一个身穿城凛制服的男生跑过来，正与怪物前进的方向相对，再过不久，两方肯定会碰上。那男生正是被怪物追击的那个，而在他身后，原本的一个怪物升级为三个。
男生显然看到了堵在前方的怪物，然而前有狼后有虎，他根本避忌不开。
戴着骨质面具的怪物蓦然兴奋起来，移动速度忽然变快，转眼窜到男生面前，锋锐的爪子随之挥了过去。眼中闪过绝望，男孩下意识退后一步，双手护在头，恐惧地闭上眼。
反应不及，黑子根本没法施予援手。
凄厉地惨叫声在脑海中响起，黑子眼前一黑，只看带着骨质面具的怪物一把抓住三只怪物之一，双手狠狠一错，把那怪物生生撕成两半，也不管它没有死透，把其中一半塞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
剩下的两个人，两只怪物都被惊呆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两只怪物，眼见同伴被吃它们可没有报仇的念头，对方比它们更强，而且闪着绿油油光芒的眼睛已经盯紧了它们，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就算是非人类，也是惜命的。
趁乱，黑子冲出去一把拉住男生的手，向反方向跑开。
谁知道那只怪物会不会转头找他们?
确信神社多少有扰乱怪物视听的作用，黑子带着男生躲进了神社附近的树丛深处。不久，他脑中响起两声垂死的嘶吼，或许是离得远的缘故，那声音也小了许多。忍着头疼，黑子听着那只不断喊饿的怪物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它消失了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们安全了。」
回头对上男生忐忑的目光，黑子略带安抚地说道「我叫黑子哲也，城凛高校一年B班，你呢?」
「我叫夏目贵志，城凛一年C班。」
温暖的光线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浅粟色短发泛着微光，男孩微微放松下来，有点犹豫地问道「黑子君，你也……看得到?」略暗的眼瞳中满是忐忑，又含着莫大的欣喜。
答案显而易见，黑子疑惑于对方问出的问题，最终面无表情地点下头。
「嗯。」
黑子不知道，那只追逐他的怪物顺利捕获另两只怪物撕裂吞噬，但它的饥饿感并没有消除，转过头来就要重新锁定猎物，然而下一瞬，一柄雪亮的长刀穿透了它头上的面具。
『嗷嗷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
「一如既往地干净利落，队长。」双眼弯成一道缝隙，银色短发的青年拍了拍手，看都没看痛苦哀嚎的怪物一眼，反手削断它挣扎时扫过的手臂和一节尾巴，嘴角扯出的弧度虚伪又嘲讽，「这种级别的虚，由你来处理简直大材小用呢～」
戴着粗框眼镜的棕发男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走吧，银。」
在他们身后，浑身漆黑的怪物如初雪般消失殆尽，仿佛不曾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加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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