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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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赶到医院时已经有些迟了。
夏目还没醒，身上的伤都被妥善包扎了，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脸庞透着不正常的苍白，看起来莫名地凄凉。
「这是怎么回事，夜斗君？」怒气上涌，黑子的脸色没变，语气明显冷硬起来。
夜斗无奈，「我也想知道。」
「黑子你认识夏目？」
听到熟悉的声音，黑子一愣，这才注意到病房里的另外两人，「沢田君和……赤司君？」完全搭不上关系的两个人怎么会碰到一起？
「是我送夏目来医院的，当时沢田也在场。」知道黑子想问的，赤司索性直说，「夏目不希望让他家人担心，所以联系了你们。」听到夜斗声音的那刻，赤司就明白当初黑子错认的对象了。
纲吉颔首表示同意。
「沢田君怎么会和夏目君在一起？」黑子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纲吉，索性不作区分，而从对方对他们的称谓就能看出，对方不是当初那个温柔害羞的男孩。
纲吉笑笑，盯着床上的人，在他眼中，夏目的身体表面蒙了一层黑气，却不动声色道，「我去找人时恰巧碰到夏目，聊了一下感觉很投缘，就与他多走了一段路，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夏目忽然昏倒，当时赤司也在场，所以他和我一起送夏目到医院。」
「那些伤痕是——」
「当时我们正下楼。」敛下眼，纲吉略有愧疚，「我没能及时拉住他，抱歉。」
与夜斗对视一眼，黑子确信夏目身上的黑气不是幻觉。
按纲吉的说法，黑子忽然想到昨天看到轻小说中『附身』的概念，那层黑气恐怕就是为恶的东西，而针对它，夜斗应该有办法，当务之急是先把纲吉和赤司支开，方便夜斗施救。
「你不用自责，沢田君。」
看了眼纲吉不自然握住的右手，黑子道，「请先去包扎一下吧，这里有我和夜斗君就好。」
「那就拜托了，等夏目醒来请通知我。」不用黑子下逐客令，纲吉站起身，顺便询问，「我记得当时赤司你似乎有急事，不如先去忙吧。」
赤司看了纲吉一眼。
对着年长的学长用同辈甚至长辈的口气说话，哲也却没表示任何不适，看来分别的这几个月哲也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不过现在不是交谈的好时机，赤司对黑子道，「把你的手机给我，哲也。」
「……嗨。」
用黑子的手机给自己的私人手机打了电话，并存好姓名，赤司将手机递还回去，「不要再忘了，哲也。」除了黄濑，通讯录里没有其他奇迹的名字，他不记得他们之间隔阂至此，哲也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
早忘了当初认错人的乌龙，黑子茫然，不置可否得点头，「嗨。」
奇迹的世代的队长，人很热心善良，说出的话每句都仿佛存有深意，却让人听得云里雾里，唯一让他感觉亲切的大概是……身高？
只当黑子明白了，赤司也很快告辞。
研究了一下夏目的状况，夜斗没有找身旁的雪音，而是对黑子道，「给我五元钱，黑子。」
「？」
依言掏出钱包，黑子问道，「夜斗君要用五元钱做什么？」救治夏目君需要钱？不，是只需要五元？
接过硬币，夜斗摇头，「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契约罢了，毕竟，神明不能随便干涉人类的生活啊。」人类的货币在神明之间无法流通，交多交少对神明来说无所谓，这五元对他来说只是『结缘』。
「雪音。」
收好硬币，夜斗呼唤雪音的名字，少年没好气地应了，瞬间化作一柄长刀，自动递到夜斗手中，在触及夜斗手掌的瞬间，包裹着刀身的绑带散开，露出锋利的刀刃，黑子这才看清雪音化作的刀竟是没有刀柄的。
人变成刀什么的……
黑子觉得他再度被挑战了三观，但此时容不得他多想，望着夜斗的动作，他不自觉抿起唇，手心一阵濡湿。
将刀尖对准夏目，夜斗伸出左手虚划了一个符号，黑子就看到黑气从夏目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它们在虚空中凝成蛇形，似乎知道夜斗是搅扰它们好事的罪魁祸首，盘绕着的黑蛇猛地张嘴向夜斗狠咬过去。
依夜斗的阅历，这黑气并不强，唯一棘手的是它会附身，不好驱除。
没有立即动手，夜斗左躲右闪，直到确定所有黑气都离开了夏目的身体，他才反手一划，精准地刺在黑蛇的七寸上。被夜斗刺中，黑蛇骤然一缩，黑气仿佛将要涣散，却被明亮的光纤缠卷住，形体骤然收缩，在收缩到极致时如烟花般爆开。
污秽之物，消散时却纯净如斯，看得黑子神色恍惚，「这到底是什么，夜斗君？妖怪吗？」
夜斗沉吟。
「并不是，它们只是人类怨念的凝结物。」
「……」
「包括上次追逐你的，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妖物，而是由人心衍生出的怪物。」目光闪动，夜斗道，「妖怪也有好有坏，但越是接近『人类』的妖物，就越是容易变『坏』，你说是为什么呢？」
黑子答不上来，夜斗也没有追问的意思，转而检查夏目的状况。
「还好。」
再三确认了，夜斗终于松口气，「没问题了，等他醒过来就行。」所幸夏目有妖力，防备不如一般人类那样差，不过夏目怎么会被这种小东西附身？
『我说，你还想握到什么时候啊，夜斗？』
听到雪音的抗议，夜斗抽了下嘴角，松了手：他手汗真那么严重？怎么一个两个都嫌弃他啊！
「你醒了，夏目君，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
夏目一脸茫然，还搞不清楚状况，呆了一阵，他猛地坐起来，因扯到伤口而脸色发白，却执意问道，「凪呢，她怎么样了？」
「凪？」
对上黑子疑惑的眼神，夜斗道，「她没事，之前因为夏目一直昏迷不醒，沢田看她太着急就把她支开了，不过，小凪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夏目？」
「嗯。」
松了口气，夏目靠会床上，脸色仍很苍白，精神却好了许多，「最近凪总遇到奇怪的事，我有点担心，所以去请假去探望她。在路上我遇到了沢田君，我们意外地聊得来，正巧同路，我觉得让凪有个同龄的朋友也好，就介绍他和凪认识了。」
凪是目前夏目借住的亲戚家的孩子，今年十三岁，一直在女校读书，性格腼腆到有些内向，也没什么朋友。
虽然对那家大人对夏目的漠不关心颇有微词，但黑子对凪的感官很好，只从眼神就能看出她是个简单到透明的人，或许男生和女生看人的方式不一样吧，黑子觉得如凪般纯善的类型应该很受欢迎才对。
「——等等，你的意思是，拿东西最初是想袭击小凪？」
「嗯。」夏目点头，「还好有沢田君在，他帮忙护住了凪……似乎，沢田君也能看到呢。」
夏目不免庆幸，除了庆幸于凪没受伤，更为自己遇到越来越多的同类感到开心。以往他把看到的异世之物说出来，总会被当成骗子，如今却有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这在过去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
一边感到幸福，一边却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天一亮，梦就醒了。
夜斗与黑子对视一眼，雪音忍不住道，「那他也能看到我了？那家伙刚才怎么不说实话？」
「赤司君还在……」
干咳一声，夏目莫名尴尬，「赤司君是指那位好心人吗，黑子君？嗯，他似乎也能看到……」
「……」
病房中陷入微妙的寂静。
靠墙站着，听到病房内的动静，纲吉不免摇头。想到当初那位魔女的话，他眼神微冷，在心中道，『你醒了，阿纲。』
此时占据纲吉身体的正是『言』的意识，在寻访过壹原郁子后，他和纲吉的意识能够共存，对话，不能同时执掌身体意识。大部分时间，言都会进入沉睡，这次是因为凪才主动出现。
『嗯。』
大脑中的另一个意识迟缓地回应，『不要这样叫啦，言，听起来好奇怪。』
『你不也叫我「言」了吗。』在心底微微笑出来，『你需要好好锻炼了，阿纲，只是拉了夏目一把手臂就脱臼，你的身体也太脆弱了。』
『……说得好像不是你的一样。』
神色一肃，他们开始争论这些天一直无法达成一致的论题。
『这本来就不是我的身体，我已经死了，阿纲，身体也好，灵魂也好，早该在战火中化为灰烬。我本不该出现在这，更不该和你共用一具身体。』
依他所犯的罪孽，他该沉浸于亡灵之所，永世不得超生，怎该重返人间？
看到异世之物的不是阿纲的眼睛，而是他的，而他与夏目的不同在于，夏目能看到是因为拥有妖力，而他能看到，却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同类』。
想到这里，他试图劝告天真的幼年的自己，『你难道想把未来让给我吗？』
『不想。』
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我也不想言消失。』虽然相处不久，虽然第一次见面时还被威胁了，但纲吉并不想另一个自己消失。相反，他甚至希望这个类似长辈，更像兄长的人长久存在下去。
『……总有一天，你不会再这样想的。』
『那就等到那天！』
不再说话，言闭上眼，主动沉入深层意识，迫使纲吉重新掌控身体。
「哼哼，说不过我就逃了。」
捏了捏手指，纲吉疼得龇牙咧嘴，却感到有点高兴，瞥见不远处抱着食物水果匆匆跑来的凪，他立即躲到角落里。
为什么言会特意来找她呢？
想了想，纲吉摇头，但特意来找，对方对言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他偷偷把凪的模样记在心里，一边为未来的自己感到高兴，一边又有点不爽。
好不容易有个哥哥，又要被抢走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0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