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风雨声》乌追

3、他显然习惯这种价比金贵的场面

　　晚上跟许蔚仍是约在咖啡厅见面。其实男人同女人谈合作是件相当乏味的事情。若是男人之间，还能去个风月场所，找点乐子买个醉什么的。可对象若是便成了女人，他们就不得不把持自己内心的骚动，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
　　不过这话用在许蔚身上兴许不是那么合适，拿许小筱的话来说，他就是个弯的。
　　许小筱在我耳边念叨了一整天，所以许蔚是弯的这个观点也深入我心。
　　到咖啡馆的时候比约定时间早了些。许蔚还没到，我和许小筱商量着要如何骗取许蔚的信任。可怎么说跟许蔚也不过只见过一次面而已，习性什么的都把不准。许小筱心一横道：“他要不把字签了，咱就把他是弯的这个事实捅出去。”
　　许蔚出现的时候正好是约定时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精确得像块秒表似的。
　　他走过来，也不坐下，只是看了看表，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边吃边谈吧。”
　　今天这次会面，他才是主角，我跟许小筱当然不敢忤逆他。他说什么都只能跟着照办，哪怕他说一句，‘你俩去给我把天上的星星搞颗来’，估计我跟许小筱都要忙着搭梯子。
　　咖啡馆楼上就是个西餐厅，这西餐厅在市里挺有名的，开业那天还来了不少明星剪彩。
　　这西餐厅虽然有名，我却是第一次来，当然许小筱也是一样。我们没那么资本主义，说到底也是没那个条件。没人会舍得把大半个月的工资花费在一顿饭上。
　　我虽然一直不承认自己土，但这回我却真的像进大观园一样。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把餐厅装潢得像皇宫一样，处处金碧辉煌的。对面那摆满了一墙的红酒更是差点亮瞎我的狗眼。
　　我斜眼瞅着许小筱，她显得比我淡定，手里攥着手机，飞快地拼写着什么。
　　不一会我的手机就响了，才知道许小筱那强装淡定的外表下是一颗比我更加躁动的心。她问，弯弯要让我们买单怎么办？老周会不会杀了我们？
　　我小心翼翼地瞅了许蔚一样，心想不至于吧。他既然领着咱来这，就是做好了掏钱的准备。可是细一想，又觉得不妥。如今有求于人，不拿出些诚意来又显得太那个啥。
　　我忍不住在心里大骂，先前不知是谁说不会把钱白白往海里倒，如今海吃海喝的人却又不知道是谁。
　　许蔚明显是这里的常客，一下便找到了视野最好的位子。
　　从二十几层的高度望去，整个城市都尽收眼底。
　　我从来没有看夜景的习惯，所以今天才第一次知道，这个城市的夜景也是这样的灯火辉煌。
　　刚一入座，大堂经理便走了过来。许蔚果真是常客，大堂经理也认得他，问候道：“许先生来得真巧，林先生也在里面包厢呢。”
　　许蔚点点头，把菜单递向我们，却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们的运气倒真是不错。”
　　我跟许小筱本就被菜单上那一连串的数字吓傻了，听他这样说，更是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还是许小筱反应快，她问道：“许副总这是何意？”
　　许蔚轻笑道：“没听经理说吗？林总也在。”
　　我焕然大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口中的林总恐怕就是林氏刚上任的总经理吧。
　　于是，我忙问：“不知许副总可否引荐？”
　　说来也巧，大概是大堂经理告诉这林总许副总也在，只见他远远地朝我们走过来，整个人像是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泽一般。
　　在这个城市生活，又怎会没听过林夜的大名。林氏的独生子，英俊有为，各种闪着金光的词罩在他身上都不为过。可也真是因为如此，所以也造就了他的风流成性，身边的女人走马灯似的换了又换。可即便如此，却还是无法阻挡那些前赴后继的女人。
　　他跟许蔚大概关系不错，还隔着三四步的距离便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一整天看着你的脸，你不腻我都腻了。”
　　许蔚也笑，“早知道你在这我就不来了。”
　　林夜这时才注意到我跟许小筱的存在，他抿着嘴角望着许蔚笑：“你小子艳福不浅呐。”
　　许蔚白了他一眼，“说些什么话，你当我是你呢。我这么大晚上还在替你老林家卖命，哪有你林总活得潇洒。”
　　“快别．．．”林夜道：“你们老许家占了我们老林家三分之一的股份，我哪敢让你这个大股东操劳。”
　　“那正好。”许蔚笑道：“介绍俩美女给你，你替我接着操碎那份心。”
　　林夜索性在许蔚旁边坐下，拿起面前的菜单，“正巧我也刚来，今天就凑你这蹭一顿，许公子顺道把我这份也买了。”
　　他不紧不徐地点完餐，将菜单递到身后的侍者手上。他显然很习惯这种价比金贵的场合，整个动作优雅得一气呵成。
　　而后他才对许蔚道：“让我听听许大公子操的是什么心。”
　　“年度广告呗。”许蔚说：“草案收了一大堆，看得头都大了。就觉得这个还成，只是成本太高，这不正谈着吗。”
　　“交给宣传部做就行了，怎么让许大公子操起这份心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许蔚白了他一眼，“你一上任就把宣传部分到我这来了，前段时间因为广告的事儿，我被你爹骂得臭头，我哪敢再丢给宣传部那些个废物。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我头上。”
　　林夜笑笑，看看我又看看许小筱，方对许蔚道：“说了半天，也不给我介绍介绍。美女当前，我想替你操心，还怕许大公子不给机会呢。”
　　虽然刚才还说要许蔚引荐，可这会当真有机会了，竟忽觉没了底气。虽说平常工作圈里也能接触不少人，可像林氏这种大财团高层今天才第一次见着活的，而且一见就是俩，这确实让我有些局促起来。
　　许小筱明显比我显得落落大方许多，她麻利地掏出名片，洋溢着招牌式的微笑跟永远少不了的马屁，“久闻林总青年才俊，果真百闻不如一见啊。”
　　我不知道许小筱是在哪里闻到林夜青年才俊的，我的记忆里，她总是抱着一本八卦杂志，用尽各种诋毁男人的词，而杂志封面往往是眼前这个花心大少跟各种款式的女人。
　　林夜当然不知道这一出，他估计当真以为许小筱久闻自己多时了。不过很显然，他也习惯了这样的奉承，脸上挂着有些得意又像是公事公办的笑，他说：“哪里哪里。”而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名，片，方道：“许小姐才是年轻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