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若水居的猫

7、终将归去

　　轻轻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我要离开茫界……”。
　　当尹乐和欧阳暖暖睁开眼睛，发现身处一片淡淡暖黄的色调中，前后左右都没有边界，像是浓雾将这处天地围城了一个房间，淡淡的暖黄的色彩让人莫名心安。一个公交站台，不过五米长，透明的玻璃罩顶，下面是同样透明的钢化玻璃一般的长凳，看来同人世间的一样。不过少了许多广告牌，也没有公交站牌、公交线路图，不知是哪路车从哪里来又将开往哪里去。有几个人已经在等待，静静坐着，各自想着心事，有的面带忧色，有的满心喜悦，有的绝望悲戚，互不交谈，只是静静等待着。
　　一辆公交车从薄雾中出现，像是突然变化出来一般，在尹乐她们不曾留意的眨眼的瞬间已经悄然停在站台旁。车门打开，人们一个个焦急却又按捺着站起来排队上车，尹乐她们也匆忙跑进等待的队伍，在过去的瞬间尹乐瞥见车窗上微微闪烁的几个大字“茫界——人界——冥界”。
　　除了没有司机外，这个公交车同人界普通的公交车几乎一样。尹乐和欧阳暖暖上车后找了个相邻的位子坐下，坐下的同时尹乐听到一个声音冰冷无一丝温暖地问她“到终点站吗？”尹乐愣了一瞬，直到那个声音第三次问“到终点站吗？”尹乐轻轻摇头。她不知道所谓终点站是哪里，也不知她们想要去的地方该是哪一个站，但是想来应该不是终点站吧，她看到欧阳暖暖也在轻轻摇头。车子似乎缓缓启动又快速前进，没有听到发动机的声音，看不到司机，车子平稳而快速地移动着，就如它来时一样找不到规律，只是那种它的快速行驶的意识自然而然就在心里浮现，然后相信是真的。
　　欧阳暖暖碰了碰尹乐示意她注意下各自的座位，她们上车时车上的座位靠背的颜色都是统一的纯白色，现在却有的变成浅绿，有的纯黑。她们各自看了彼此的位子，欧阳暖暖的是浅绿色，而尹乐的则是深蓝色，且是唯一蓝色的座位。
　　尹乐注意看了下两个黑色座位上的人，一个八九十岁的样子，满头白发，布满皱纹的脸上是一种沉静的祥和，耷拉下的眼皮下一双眼睛有些浑浊却仍透出一种似乎如释重负的期待。另一个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微微发福，一张方形国字脸上眼睛微闭着似乎在小憩，眼睫却一直抖动着，也看得到眼球在一直转动，嘴角抿得死紧，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某个解不开的局中，似乎已经接受最坏的结果却依然不甘心地犹自挣扎。
　　而反观那些浅绿色位子上的人们，虽各有忐忑、痛苦、不甘等情绪不时闪过，却依然是满怀期待前进的样子。
　　尹乐眼前忽然闪过上车时一瞥之中看见的字样，心中恍悟，那些黑色的位子上的人该是去往终点站——冥界的吧，而那些和欧阳暖暖一样浅绿位子的则是去往人界“复生”的。而自己，想想刚才问是否到终点站的声音，尹乐一阵后怕，如果自己一个不小心点了个头，那么，她的终点就是冥界了，她就再也无法去找回尹特了。
　　车子在某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欧阳暖暖站起身来道“我们要下车了。”尹乐奇怪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声音告诉我的。”尹乐赶紧跟上她一起向车后门走去，这声音显然并不会提醒她这个死魂她该到哪里下，应该说她的终点本该是冥界。
　　欧阳暖暖下车，尹乐跟着走下去，踏出车门的瞬间那个声音在耳边、心里响起“你还有三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