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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章皇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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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楼主轻描淡写的跳过一百年有点不好意思,好歹也要给蓝大一点戏嘛,所以,多发了这一章。ps:还有夜雨桑那个倒霉的皇叔是如何被干掉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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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这种东西也会有通货膨胀的一天吗?就像人活时,一百年都已经是了不得的高寿了,但在尸魂界,拎出来还不够看。
幽暗的长廊里,褐发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查阅着资料,莹莹的绿光显得他的脸有些诡异。
良久,他查完了他想查的东西,犹豫片刻,他还是输入了那个人的名字。
名字总不会是骗人的吧?
更何况,号称尸魂界绝对的百科全书的大灵书回廊,应该多少会有点记录。
然后页面显示是空白的,仿佛在嘲笑他一样。
他愣了几秒:没有?不可能!
大灵书回廊是在山本当上总队长之后建立的,也就是说,只有两个可能:一·她在山本建立大灵书回廊之前就逝世了,这点不成立,他一百年前还在和她聊天呢。那也只有第二个了....
山本想要掩盖她的存在。或者是,保护她。
继续往里面推论,老奸巨猾的山本为何费尽心思的保护一个被关在无间地狱里的囚犯?是因为他们有不为人知的交情还是别的?
蓝染的眼眸愈发深邃,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划过屏幕,一个小方格的黑色东西浮了出来。
他打量着这玩意,想起很多年前,他在真央宿舍那个狼狈不堪的夜晚。
好像也是类似的东西呢。
只是这份记忆,浓稠的几乎成了液状,黑色的气息在里面横冲直撞,宛若小型黑洞吸收着四周的光华。
他好看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他已经不是那个灵力少的可怜的真央二回生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天地开始旋转,所有画面都被扭曲的不成样子。然后被定格住。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这一次,蓝染发现他站在一个暗色的帐篷前。帐篷两边架着松油火把,照亮了门前的路。由于帐篷的门不是很高,所以他必须弯着腰才能跟着那个高大的男子进到里面去。
这个人是上次那段记忆里也见过的,好像叫做....
“流年...是你吗...”病榻上的人低低地唤着来者的名字,漆黑的头发在身下散开,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疲惫无彩,却给人一种病态的美感。
“我在,听禅。”男子盘腿坐下,亲睐的用手背轻触女子白皙的额头,“还好,烧退了。”
“涅盘的后遗症而已,”夜雨闭上眼,似乎疲倦至极。“忠次郎那边怎么样了?”
“达政传来消息,一切前期工作已经完成,只等我们回师。可你现在的状况...能执行计划吗?面见陛下时不能带任何利器,但如果不用崩道的话,恐怕难以成功。”
“咳咳...没问题,我另有杀手锏...放出话去,就说我身受重伤,涅盘濒临崩溃,已经陷入最后的人生倒计时了。还有,我在进入假死状态之后,别的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流年收回了手,帮她掖了掖被角,柔声道:“睡一会儿吧。”
夜雨没有反应,气息慢慢地衰弱下去,若非那微弱之极的呼吸,别人还真以为她死了。
蓝染沉默的看着这两人的温情互动,只觉得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好像...那本该是他来做的事情。那个男人眼里闪动着关切,不是上下级或者友人之间的互相关心,而是....令他不悦的、超乎友谊的东西,偏偏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
只是一段记忆。他暗暗对自己说,说不定这人都死了,不然日记本怎么可能到他这里来。
画面再次开始扭转,下一刻,他发现自己踩在木地板上。
这一次,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夜雨一个人了。他走近床榻,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烛火的照耀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如同蝴蝶的骨翼一样,美丽又脆弱。
蓝染的心中一动,竟有些期盼,若是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也不枉一件美事。
可恼人的家伙总会不长眼的出现。
纸门拉开,一位侍从恭敬伏在地上,一身黑色华丽和服的中年男子踱着步走了进来,门在他身后合上。他白色的足袜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半点声息,可病榻上的女子还是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花了十几秒才看清来人,她气若游丝的喊道:“皇...皇叔...”
“嗯。小禅觉得身体怎么样?”男人笑了起来,有种阴狠之意不言而喻。他右手攥着一把夜雨从未见过的、古老的纸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大腿。
“不太好...”她勉力睁着眼睛,“皇叔...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对啊....皇叔会帮你举办一个盛大的葬礼...就好像...”
“我的王弟,你的父王一样。”
他笑起来,笑容里满是杀气和得意。
几乎是在话音未落之刻,一道雪亮的清光从纸扇的末端爆射而出,一头扎进夜雨的心口位置——鲜血没有渗出半点,夜雨的瞳孔却猛地收缩,几近溃散。
一丝血线在她的嘴角出现,她拼命地喘气,声音如同撕破的风箱让人不忍。蓝染就在她的旁边,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被自己的叔叔捅了一刀而他却无能为力。
“权柄....是吧...”她艰难的问。
“没错,灵王的权柄。”中年男子此时耐心好的出奇,解释起来。“成为灵王,斩魄刀也会随之进化,成为象征权力的柄杖。而我的权柄之力,即为‘斩杀一切血脉之敌’。也就是说,无论是平民还是王族子嗣,只要血统比我低的人....我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我是当今的血脉最纯者,所以..没人能杀的了我。”
“这、这样啊....”女子眼看要认命的闭上眼睛时,忽然又睁开,黑色的眸子焕发着光彩,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为什么要杀我父王和我呢....灵王陛下....”她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她很多年的问题。
“这个嘛....因为是预言啊。”男人像是回忆什么,“你出生的三天前,王域最厉害的大祭司司城烁光搭起灵台为这个即将降世的新生儿做出预言,结果预言出来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一次以后,大祭司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这一脉也因为来不及传承更多的东西而断了。”
连蓝染都忍不住猜想预言里说了什么。只见灵王用如同呤唱般的声音开口。
“困灾之矢,鲜血之幡,刀兵之影,白骨之盾,皆化为乌云与钢铁之城!
破晓难待,荆棘环绕此等悲苦之身。光明不可见兮,唯有黑暗。
族血定如长河奔流,冤魂徘徊不散,背负亲友之恶,永沉无间不得再见天日!
纵伤痕满布,凶兽獠牙亦能刺穿天穹!
一半是火,一半是冰;一半是毁灭,一半是新生。
其所为种种,皆留与后人,让万民共享无上之光辉。”
“这就是对你——夜雨听禅的预言。”灵王脸色严肃的念完预言,如料的收到“原来如此”的眼神。“所以很抱歉,哪怕是你以后可能会干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如果代价是以我们这些王族之死,那我必须杀了你...我的好·侄·女!”
预言之所以会成功,是因为有人相信了它吧?夜雨迷迷糊糊地想,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无数的幻影....
小时候玩的那只葱绿色的蟋蟀,门前真诚微笑的侍卫大哥哥,她放飞的那个写满心愿的孔明灯,河里倒映出金碧辉煌的楼阁亭台,总是弯着腰的真田管家,那个满脸横肉的厨子,自己杀的第一个人,大虚的面具,流年的吵吵闹闹,忠次郎憨厚的咧开嘴,喜欢挑逗自己的达政....还有很多很多,有些是人,有些是物,有些还活着,有些已经走了。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人。
“父王....”她的右手缓缓举起,似乎想摸一摸中年男人的脸,手却无力的滑落在他的衣领处,轻轻揪着。
映像里,父王的脸,与灵王的脸重合在一起。
灵王并没有阻止她的手,他完全进入了角色,左手去掩住她的眼睛,右手准备把刀拔出,嘴里低低地说着:“别怕...别怕。孩子...一下子就好了...”
年幼的小女孩拉拉身旁男人的袖摆,绵绵软软的叫道:“父王~”
“怎么了,禅儿?”看不清男人的眼睛,只能看到他嘴角那抹笑意。
“我长大以后可不可以去流浪呢?”
“你想去流浪?”
“嗯!然后我就可以翻墙跑出去了。”
“哈哈....”温暖的大手使劲摸着她的小脑袋,把毛茸茸的头发弄得乱乱的。
“如果禅儿长大后想去流浪,没必要翻墙呢。因为父王我啊...会把整座城墙都拆了让你出去哦....”
所以,父王,你生前愿意为我拆了整座墙,那么你死后,借我一点血应该不会太生气吧?
与此同时,夜雨原本无力垂在灵王衣领的右手手掌心里猛地冲出一把血迹斑斑的短刀,一下子贯穿了灵王的喉咙!
“嗬....嗬...”男人一个踉跄,仰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脖子,鲜血不要钱的喷出来。
为什么!
蓝染从他的眼里读出了难以置信的疑问。再看夜雨,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拔出插在自己胸口的权柄,却没有一丝血流出来。
“这是我的双生斩魄刀——空无。它能让我的身体短暂的出现一个空洞以方便你的刀刺进来。”夜雨冷冷的嘲讽道,“不过,我之前受了伤是真,涅盘有后遗症倒也不假,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急的来送死!”
为什么你能伤到我!灵王用眼神怒视着她,再无半点风度。
“哦,这个啊。”夜雨无所谓的笑笑,“上面沾满了我父王的血。他与你同父同母,血脉纯度并不逊色于你,所以,我的确没法杀死你,只好借父王的在天之灵保佑,在他死后取了一点血淋在刀上,从而...让你‘死在’你的亲兄弟手里!”
“你.....你...”灵王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起来,如同九重地府里嘶吼的厉鬼。
“绝....不会....有...好结果!”
夜雨眨眨眼睛,发现自己没力气站起来,只好坐在床边。看着他浑身一僵,重重倒地,不再动弹,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那又怎样呢....反正啊,都与你无关了。”
也与她的光明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