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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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差几步就走到闷油瓶身后的时候，闷油瓶收回了看天的目光，视线转向了我。
我一直怀疑这家伙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不论是谁靠近，动作有多轻，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大概是我刚才还在惦记着三叔的安危，脸色不大好。他的手抬起来，我还在琢磨着他这是要干嘛？我是不是要避一下？就被他在脸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我眼泪都要掉。然后丢下了一句别担心，就往车站走了。
我揉着脸，这闷油瓶下手也忒黑了！肯定红了一块，别人看到说不定还以为我遭家暴了。说什么别担心……他，该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新总部离我家有些距离，不在同一个城区，坐公车过去要倒两趟车。虽然打车过去挺省事的，但是之后也还是常要去的，总不能每回都打车吧？那也太不低调了。比起开着车在城市里横冲直撞，其实靠坐公车来甩掉跟踪要有效得多。
好不容易挤上到站的公车，我们在靠近后门的位置站定了。正赶上下午的上班高峰，车子里挤得挺暖和。我和闷油瓶站得挺近，拉着头顶的吊环倒不至于挨到一起。
公车还没开出两站，胃里就一阵抽搐，我才想起，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啥也没吃，胃里早就高唱空城计了。接着又是一阵抽搐，这次还带音效。我有点囧，只希望公车里的噪音足够盖过我肚子里的抗议声。谁知道还是和闷油瓶的视线对上了，我只好笑笑解释说没吃午饭，有点饿。他只是点了点头，又继续看窗外的风景去了。
公车到站，随着人流下车。谁知道，就在我找个站牌的空挡，闷油瓶就不见了。我对他这个职业失踪人员都没脾气了，说不定让他来找三叔会意外的高效率，或者，三叔没找着还得赔上个闷油瓶。
眼看着要转的公车已经在路尾出现，我犹豫着是到总部那边等他，还是在这里再等等的时候，闷油瓶又默默的站到了我旁边。
我正准备质问他又跑哪去了，手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低头一看，塑料袋里是正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和一杯豆浆。
嘿，想不到闷油瓶还挺贴心的。
我啃着煎饼果子上了下一趟车，刚才好像哪里有水溅到了脸上，我没在意，随手擦了擦。公车才刚启动我就看到路边行人的步伐明显加快了，随即大雨倾盆而下。见鬼，我根本没留意天气情况，没带任何雨具。
“小哥，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停不了，你带雨伞了没？”
闷油瓶摇摇头。感情这小子望天都白望了，天阴成这样也不知道要拿个雨伞，我就不该对他那身轻便的装扮抱有任何希望。
剩下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总部了，雨势却没有半点要减小的迹象，空中还传来隐隐的雷声。看来剩下的路只能淋雨了。
想起来前两个星期也是和今天差不多的天气。我和小哥交完报告，从总部回家的路上，突然就一阵雨劈头盖脸的浇下来，把我们淋了个通透。
今天也没好多少，等我们跑到坐标所指的建筑门前时。身上已经半湿了。一看旁边的门牌我就乐了“D市儿童福利中心”。
“不会吧？”我又仔细确认了一遍地址，孤山路10号，没错，“怎么把我们整福利院来了？难不成我们还要兼职幼教？”
旁边的闷油瓶没吭声，只是四下打量着这栋建筑。这里是一栋楼下面留出来的一个通道，有近四米高5米宽，被一扇漆成绿色的铁门封住。铁门上下有铁条弯成的简单花纹，中间是一整块铁皮，把里面的风景全部挡住。这就是正门了，和D市任何一家单位一样普通的大门。
突然有人走到门前，面前的铁门被拉开了一道一人宽的缝隙，潘子在里面招呼我们：“小三爷，小哥，这边。”
我们先后穿过铁门进入了福利院。面前是个不大的院子，水泥铺的地面，靠墙的位置是一圈用水泥和砖头砌成的花坛。面前是大约三层的小楼，一层和大门侧面相连，形成一个L字形半包围着院子。两栋建筑都有些年份了，旧墙皮上原本的颜色早就被雨水冲掉，露出了底下的水泥墙面。
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不少彩色的痕迹，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些涂鸦，大概是住在这里的小孩用粉笔涂鸦的，粉笔的痕迹湿了水变得比原来鲜艳多了，尤其是红色，一个曾经被粉笔填满的红太阳被雨水冲掉了一半，红色的粉末顺着水流染红了一片。
铁门旁边有一个小门，大概是门卫室，潘子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两条毛巾，递给我和小哥一人一条：“先擦擦吧，小三爷。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刚才到的时候，刚好碰上清洁工离开，上午来了一队专业的清洁人员，把这里里外查了个遍，恐怕已经损失了不少线索。”
我看他脸色不太好，也不知是因为担心三叔还是恨没早点来。
“总之我们先搜一遍，明天等技术科那帮人来，还可以再详细搜查一次。”
于是我们分头检查整个建筑，和大门一体的这栋楼较小，由潘子负责，大门旁边的那栋小楼就由，我和闷油瓶负责。
闷油瓶进了一楼的房间检查，我就往二楼去了。看完一遍早就被打扫干净的室内除了干净整洁以外什么都没有，只有墙上还贴着一些吹塑纸拼成的小动物和花草之类的简单图形还能看出这里原先是孤儿院。
很快，二楼就被我检查完了一遍，没什么收获。从最里面那间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闷油瓶从楼梯口经过，往三楼去。我立刻加快几步，叫住了他：“小哥一起吧。”
他停了一下，等我赶上。三楼的格局和二楼一样，也是延着直通的走廊往两遍排开的房间，一人一半很快就检查完了，还是一无所获。
这时我注意到三楼向上还有一截通向天台的楼梯，既然都到这了，索性检查个仔细。一踏上那层楼梯我就知道找对了方向，楼梯上有半个已经干掉的水渍留下的脚印。一看到这半只脚印我心里突然就涌起一股熟悉感。这个鞋印应该是一双军靴留下的，鞋底花纹是典型的军靴样式，印迹十分清晰。边角的线条却很圆滑，说明这双鞋已经服役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吸引我注意的是鞋底凹槽形成的缝隙中间多了一处不太寻常的空白。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看起来像是一个弹壳的形状。
我的脑中瞬间闪过一段记忆，三叔曾跟我吹嘘过他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他穿了多年的军靴底还留下了证据——当年打的弹壳烫出来的印子，还把那双臭咸鱼在我眼前拼命晃。而眼前的这个鞋印缺的那块位置和三叔鞋底的弹壳痕迹正好吻合。正是我三叔留下的脚印！
可是三叔为什么要冒雨来到这里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