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吴邪遇上哑舍老板》战褛过时

4、真正的第二章

　　张起灵把吴邪靠到一边，蹲了下来，奇长手指一点点滑过熟睡中的“吴邪”的脸，目光静静，能开出素色的花。

　　吴邪在一边看着傻眼，这里就只有“吴邪”和闷油瓶，没有胖子，没有潘子，没有三叔，只有他们。

　　自己的模样那叫一个狼狈啊……吴邪看着“吴邪”，啧啧起来。自己小脸脏兮兮一片，衣服上布满血迹，看样子受了很严重的伤。

　　张起灵把“吴邪”扶了起来，扯掉他身上本就破烂不堪的碎衣布，血淋淋的大小伤口遍布“吴邪”浅麦色的上身。张起灵眼神如结了寒冰般一紧，起身出去。

　　吴邪自己看着都心惊肉跳，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接着张起灵又走了进来，手里多了一块软布，冲“吴邪”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擦洗起来。

　　吴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闷油瓶。

　　眉头紧皱，非常认真，非常仔细，动作很轻，像在呵护自己的珍宝般。

　　这个想法让吴邪浑身发颤。

　　珍宝……怎么会有这么没节操的想法啊？

　　张起灵把“吴邪”放下，让他躺平，可看了一眼后似乎又嫌地上太硬 ，干脆让“吴邪”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什么姿势啊！吴邪倒吸一口凉气，莫名地，有些羡慕起那具身体起来。

　　第二天，吴邪被一束阳光照醒，他懒懒地打个哈欠，想着梦一定是醒了。结果目光随意一扫，看到收拾背包的张起灵后就僵了。

　　自己还是一把刀……

　　唔。

　　张起灵动作很麻利，“吴邪” 依旧在昏睡，脸已经擦洗干净，白白净净的脸庞，吴邪看着一阵赏心悦目。

　　张起灵把“吴邪”背了起来，手勾着有10公斤重的包，最后又把吴邪给拿上，这一身足有两百多斤，可张起灵却面不改色，脚步奇稳地在密密的雨林里穿梭。

　　昨夜他可是一夜没睡，吴邪抬起眼皮看着张起灵浅浅的下巴，没有表情的脸捕捉不到一丝疲倦。

　　正巧，张起灵也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刀，像巧合一样，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交融，只不过张起灵看不到真正的吴邪罢了。

　　吴邪突然有些伤感起来。

　　时间若停止在这一刻，没有2005年的分别，没有去守那操蛋的破门，我们……还在一起，哪怕倒再凶险的斗，就算搭上条命吴邪觉得也足了，没什么可惜的。

　　已经2006年了，一整年没有见过那个对自己说“带我回家”的闷油瓶了。吴邪的目光攀上那张熟悉的，遥远的，淡漠的脸，迷离起来。是把刀就是把刀吧，起码能跟随在他身边，总比对着少得可怜的几张照片发呆来得强。

　　吴邪欣慰地轻轻一笑。

　　“呲——”

　　空气间一阵扭曲，吴邪看到张起灵如闪电般的速度，一跃，勉强躲过突然袭来的野鸡脖子。可后背的“吴邪”却没有那么幸运，差一秒要被野鸡脖子咬住，张起灵眸光一冽，转了个身，野鸡脖子的利牙擦过他的身子滑过一痕，胸口的衣服破了。

　　张起灵闷哼了一声，双指探了下胸口的血，在野鸡脖子朝他飞来的刹那双指一出，拧住它的头，发力。

　　野鸡脖子不会动了。

　　这杂草纵生，太多危险隐藏在丛丛密密的绿色下。

　　张起灵担心“吴邪”，检查了一下，确认没受伤才放心地继续走。

　　原来这样在乎……吴邪有些得意。

　　忽然，张起灵猛地加快了脚步，一阵颠簸，吴邪摇晃得厉害，身子歪歪扭扭根本不稳。等摇晃停止后，吴邪的眼前才逐渐清明起来。

　　但一睁眼，却就看到张起灵被一条巨蟒给缠住了身，动弹不得。

　　巨蟒的力气非常大，吴邪还没明白眼前的状况就被张起灵给拔了出来，朝巨蟒的身子狠狠劈去。

　　救命！

　　吴邪暂时忘了自己如今是把刀，吓得心里把闷油瓶给骂了几百遍。可自己可是锋利无比的小黑啊，一刀砍去，连蛇都倒吸一口凉气，微微松懈，张起灵趁现在一缩骨，整个人像泥鳅般的一滑，逃脱蛇口。

　　漂亮！

　　可随即而来的，就是飞速地下坠过程。吴邪想叫叫不出来，摔在巨蟒的尾巴上，巨蟒扭过脖子嗜血的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老子是把刀啊……不能吃！

　　吴邪两眼一黑地腹诽。

　　巨蟒却根本不听忠告，张了血盆大口就朝吴邪咬来。

　　卧槽！老子不会是要死了吧？操蛋啊，别折腾老子了行不行啊！

　　吴邪绝望，侧头看到了回头死死望着自己的张起灵，那穿越千年的眼神，越过千山万水。

　　感受着巨蟒逼来的寒气与恶臭，吴邪终于在心底，默默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句：“张起灵！”

　　身着蓝色连帽衫的男子在脸上露出不属于他的诧异与慌乱。

　　他听到了。

　　听到了那是吴邪的叫喊。

　　一定是吴邪，他有危险。

　　他瞪着准备被蛇咬到的黑金古刀，赶了过来，一边喊到：“吴邪！”

　　他认出自己了。他听到自己心底的呼唤了。他一如既往地像以前那样，拼上性命地救了自己。

　　吴邪眼前的视线突然摇晃起来，巨蟒摇晃起来，树林摇晃起来，连闷油瓶冲自己赶来的身影也被揉碎在这绿色间，一点也看不清。

　　到底……怎么了？

　　摇晃停止时，吴邪头晕脑胀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睁和没睁一样，因为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在墓里，他早就克服了对于黑暗的恐惧。

　　于是他静静地，一动也不动。

　　黑暗里明灭起几簇赤红色的火焰，吴邪认真看，才发现是一条赤红色的龙，妖冶的红在黑夜中若泼洒开的鲜血。

　　慢慢走出一个人，一双含笑的眼眸，一弯轻轻勾起的嘴角，是古董店里的老板。

　　吴邪已经不惊讶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他了。

　　“小哥呢？”吴邪发现自己可以发出声音了，于是疲惫地问。

　　“他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老板走过来，把吴邪捡起来。

　　“……还是那个十年……”吴邪神色暗淡，尽管现在也没人看得到，唇畔撩起苦笑。

　　“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吧。”老板的目光幽幽不知看向黑暗里的何方，淡淡道。

　　“嗯？”

　　天地扭曲，吹来一股寒冷如锋刀般的冽风，吹得天地一片凛冽的寂静。漫天飘落朵朵雪花，吹白山岭，在这呼吸都带着白雪的味道。

　　“这是……”吴邪觉得好冷，缩了缩脖子，看着老板。

　　老板却一点也不冷，白皙的脸更透出股苍白的病态，穿着单薄的黑色衬衣，淡然如尊雕像。“你比我熟悉，这是长白山。”

　　从远处的白雪里，走出一点黑色的小点，从远到近，从模糊到清晰。

　　吴邪看清了，那是张起灵，与自己在长白山分别的那一日，穿着那件黑色卫衣。

　　自己此时，应该被弄晕了，放在某个安全的地方了吧。

　　张起灵看到老板，有些惊讶，在风雪里，雪白的雪花吹开一个个梦境，他抿唇，眸子依旧平静：“毕之。”

　　老板轻笑：“小哥。”他走过去，把手里的黑金古刀，也就是吴邪递给张起灵 ，一句话不语，但一切尽在两人的眼神中。

　　张起灵眼眸难得闪过一丝光彩，但他摇了摇头：“你替我保留着吧。”擦过老板的肩膀，就往深处走。

　　“张起灵！”

　　“你他妈给老子站住！”

　　“不是说好换我十年天真无邪吗？”

　　“老子反悔了！”

　　“用我……用我一生天真无邪再换你……陪我十年！”

　　那个背影，又要模糊了，又要离去了，又要值得一辈子去虔诚怀念了。

　　吴邪终于奔溃了。

　　他撕心裂肺地大吼大叫，眼里是支离破碎的光。

　　“吴邪。”

　　张起灵停了下来。他回头，漆黑的眉睫融在起伏的白雪间，清秀精致，好看得像幅寂静的山水画。

　　淡淡的目光落在老板手中的黑金古刀上。

　　张起灵忽然一笑，说：“等我回家。”

　　直到转身，继续走，都一直带着那样温柔，安静的笑容，封印在了千年的古老山脉与冰雪间。

　　黑色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不见，脚步也被雪花吹散。

　　吴邪闭上眼睛，在以后无数的日子里，那道背影，永远在最危机的时刻，最绝望的时刻，给予吴邪力量，给予吴邪温暖，给予吴邪不放弃的理由。

　　“我才不要认命呢……”

　　抹掉嘴角的鲜血，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我还一直记得，有一个人，等着我带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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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吴邪躺着客厅的沙发上。自己是个，好好的完整的人，而黑金古刀，还静静地摆在那里。

　　被尘封住的最后的微笑。

　　融化在指尖。

　　还有九年要走下去。

　　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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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舍的门再次被推开。

　　“欢迎光临。”是老板温柔好听的声音。

　　门口，幽暗的剪影，模糊不清，隐约露出蓝色外套的衣角。

　　老板微微一笑，继续读起了手上的《盗墓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