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之火（伪人兽）》档案归纳员

2、前奏（2）

　　“您、您说什么？”韦恩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他无法理解刚刚所听到的那句话。
　　“我从不重复。”
　　“您是指……”韦恩感觉身边的空气变稀薄了。
　　“孩子，他是说，从这一刻起，你成为了布鲁法尔的大祭司。从此，韦恩拉布里不复存在。”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大法师大人？”
　　“埃尼亚？”
　　韦恩与国王异口同声，随即他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
　　“你这老东西跑来做什么？我告诉过你要用正常方式出现！”索尔大帝厉声呵斥面前的老者。
　　“嘿嘿嘿，对于法师来讲……”埃尼亚用木手杖轻敲地面。
　　“……这，就是正常方式。”此刻他已出现在韦恩身边。韦恩吓得低叫一声，一下蹦出一米远。
　　“放肆！”索尔大帝怒吼。他每天都要被埃尼亚惹恼十次，其中七次是因为埃尼亚的瞬移，而七次中的五次是因为埃尼亚试图用瞬移来吓唬他。
　　“哎呀，你把我们的小朋友都吓着了。”埃尼亚轻抚着韦恩的后背，在韦恩看来这更像一种猥亵举动，“韦恩，你可不能总……”
　　“糟糕！”老法师突然噤声，“我明明说了你不再是韦恩，唉，真是老糊涂了……”
　　“够了！”索尔大帝咬牙切齿，“韦恩，你先回去，不准外传任何关于更换祭司的事，明天继续到我这里来。现在我要和埃尼亚单独谈谈。”
　　“是的陛下！”韦恩求之不得，行完礼便匆匆离去。
　　走出大殿后他几乎是飞奔出去的，一刹那间，他仿佛看见右边的，不，现在该说左边的金盔骑士，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
　　一路无言，或者说，维克托一路无言。
　　他身边的CT042已经被清洗干净了，是一条体型不小的猎犬，浅黄色的短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如果不是它一直在喋喋不休，维克托几乎要觉得它长得相当顺眼了。
　　“大哥，怎么说呢……这绝对是个非常，非常明智的选择。”
　　“真的，鄙犬在那儿待了好几年了，没一个慧眼识珠的。”
　　“鄙犬敢打包票您不会后悔…哦对了，您还是骑士团的吧，那算是贵族了，会带走鄙犬，简直是……”它的声音有些哽咽，维克托忍不住朝它瞅了一眼，发现它正在用力眨眼。
　　“冒昧地问一句，你是在挤眼泪？”
　　CT042的动作顿住了,随即猛摇尾巴：“竟然会被您看穿，真不愧是鄙犬的主人！”
　　“……”
　　“对了，”维克托停下脚步，“向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吧。”
　　刚才在室内CT042已经表演过他的隐身技能了，结果是抓它抓了半个小时，因为隐身前忘了拴链子。好在它自称这只是个玩笑，不然维克托真的要考虑是否带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回去了。
　　最考验隐身技术的是阳光下和水中的隐身，维克托想看看这家伙是不是有真本事。
　　没想到它闻言难得地沉默了，看那样子是在思考些什么。
　　“怎么？”维克托皱眉，“你不行？”
　　“现在？”
　　“对。”
　　“在这儿？”
　　“不然呢？”
　　“大哥……看得出您很开放，但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做这事儿总归是不太好……况且还是违法的，鄙犬还不想死，要不您再考虑考虑……实在不行咱俩去那边的小树林……”
　　“……”
　　维克托尽力消化着这条话痨狗的发言，他认为，不，应该，绝对不是那个意思。但好像，真TM是那个意思吧？！
　　他现在很想撞墙而死。梅利菲尔当初是这么说的：“我们在大峡谷汇合，别忘了带着CT042。”也就是说他得和这头满脑子肮脏想法的蠢狗独处，直到到达大峡谷，那怎么也得需要一个月时间。
　　他露出笑容，每当他暴怒时就会这样，他记得至今还没什么能把他惹到这个份上：“我说的是，让你，隐身。现在，马上，在这里。”
　　“噎死，麦劳德！”它至少还有一个优点：识时务。
　　至于它隐身的效果，望着在空中漂浮的项圈，维克托不得不承认，相当完美。

　　“埃尼亚，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吗？”殿内只剩下二人后，索尔大帝看起来竟像是放松了一些，尽管他还是很愤怒。
　　埃尼亚变出一张精致的小茶桌和两把椅子后，又慢条斯理地摆弄起桌上的那些茶点。
　　在索尔的耐心即将耗尽之前，老法师终于开口了：“我总是出现，你怎么知道偏偏是这次有事？”
　　“这么多年了，我可是比谁都了解你。”老国王又叹了口气，最近他叹气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那你也该猜到我要找你谈什么。”埃尼亚脸上的嬉笑尽褪，他朝着另一张椅子挥挥手，示意索尔坐下。
　　“我没什么想说的了，这也是布鲁法尔自己的决定。”
　　“哦？”埃尼亚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最初的决定呢？”
　　索尔闭上双眼：“大天使，莱克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