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暗夜玫瑰与卷眉小王子 ...
-
01
和之国·空中决战·7天后的夜晚
“别走！不要走！小岸！等等！别离开我————”
山治“唰”地睁开眼睛，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伸向天花板的手缓缓落在额头上。
他轻轻叹了口气。
“又是……梦吗？”
今夜是和之国阔别多年的庆典，仿佛太阳永远不会升起那般，五颜六色的灯笼挂满了长街，鳞次栉比的小摊热闹非凡。炒面、刨冰、章鱼小丸子、巧克力香蕉、烤鱿鱼、苹果糖……捞金鱼、射击游戏、歌舞表演，吃的喝的玩的乐的，人们对此投入了最大的热情与欢笑。
小岸还戴着面具，她穿着和之国华丽的振袖古服，悄然行走于屋檐楼顶。
盛宴之夜，数不清的金色火焰，如浴火重生的飞鸟冲向夜空，到达那触不可及的最高点，耀眼绽放，那一朵朵无与伦比的烟花，将旖旎夜色点妆的繁华绚烂，这久别重逢，来之不易的一夜，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
“真热闹啊……”
小岸寻了处隐蔽的檐角靠坐下来，伴着醉人夜色，静静饮着杯中酒酿。
后半夜，约莫凌晨四五点，喧闹的夜宴归于沉寂，大街上四处躺着醉酒说梦话的人们。
吸血鬼是可以不用睡觉的，除了血液以外，酒是唯一能尝出味道的东西，但酒精的作用微乎其微。
因此有时对于小岸来说，夜晚显得无比漫长。
这个时间，偷偷去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他应该在呼呼大睡吧？
乘着风，小岸无声无息地落在都城的樱花树上，那巨大的樱花树干如一弯月悬在都城上方，千百年来在此屹立，如同和之国的守护神。小岸懒洋洋地趴了下来，她一手枕着脸，一手拎着酒瓶垂落，就那么安静地望着山治入住的房间。
“别走！不要走！小岸！等等！别离开我————”
山治于梦中惊惶的喊叫贯穿了月夜，小岸倏地睁大眼眸。
她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指尖一颤，酒瓶掉在地上摔了粉碎。
“谁！”
话音未落，匆匆披上藏蓝色和服外袍的山治就冲出了房间，与趴在樱花树上的小岸撞了个正着。
“……蝙蝠？”
山治一怔，看着地上摔碎的酒壶，缓缓叹了口气，苦笑，“我一定是睡糊涂了……”
他摸出打火机和香烟，走到凭栏边上，手指夹着香烟，另一只手按划打火轮，他按了好几次，打火轮就跟要和他作对似的，只冒出零丁一点火星，怎么也点不着。山治突然邪火攻心，焦躁地掐断香烟，将打火机“啪”地砸在地上。
“可恶！”
“……干嘛对着打火机撒气？”
她声音出现的刹那，山治蓦地抬头，万物在这一刻静止，连同他的心跳，他不敢眨眼，不敢动，死死盯着站在树上的小岸，害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我……我在做梦吗？”
晚风拂落花瓣如雨，裙摆飘摇，她好像也要随着这阵风远去，山治下意识地要抓住她。
“不要！”
小岸却张开双臂，投入他的怀抱。
山治紧紧抱着她的身体，脸上还维持着不敢置信的神情，倒先一步腿软了。
“砰——”
在摔倒的那瞬间，山治紧紧抱着小岸翻转身体，自己充当了肉垫。
“山治！你没事吧？”
小岸焦急地撑着他的胸口，还没待起来，就被山治紧紧抓住手腕，用力拽回自己的怀抱。
“……山治？”
他体温灼热，心跳如擂鼓，那声音如海浪在她身体里冲刷回荡。
可小岸的身体却没有温度，没有心跳。
“别走——别离开我——”
山治声音哽咽，“即使是做梦也好——请留在我身边，求你了。”
小岸红了眼眶，她咬着嘴唇，害怕泄露自己的不安和恐惧，山治，以人血为食的我，再也品尝不了你做的美味佳肴，惧怕太阳的我，永远无法和你牵着手在天光下行走，抱着这样冰冷的我，你还会产生爱意吗？
“你的身体好凉，小岸，很冷吗？”
山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可能因为是梦吧，所以她才不说话。】
小岸在他怀里抬起头，目光藏着万语千言，吻轻柔，唇冰凉。
他们沉浸在这凄然的月色下，彼此的衣物如花瓣坠落，微微汗湿的身体，如交颈缠绵的水鸟，恋恋不舍，难以分离。
……
02
离开和之国那日，天气格外的晴朗。
海面风平浪静，阳光明媚。
罗宾拿着一沓悬赏令出来，还没发下去，船身突然剧烈一晃，悬赏令散花般洒落向夹板。
“罗宾酱～”山治跟个陀螺似地旋出来，“忠诚的骑士为你献上红茶和小点心～”
乔巴跳起来抓，看到悬赏令的时候，脸都气红了，萌兽咆哮：“喂啊！涨是涨了！1000贝利是怎么回事嘛！混蛋！我可不是宠物啊！ 啊咿啊咿啊咿～”
气的在地上打滚，被罗宾笑眯眯地用一根棉花糖哄好。
娜美和乌索普像见了鬼似的，抱在一起痛哭。
布鲁克倒是高兴地弹了段吉他，弗兰奇好像不是很满意，甚平和索隆貌似觉得还过得去，路飞因为早前拿船员们的性命冒险，非要从悬崖上出航，被娜美暴打一顿关在鸟笼里，现在还鼻青脸肿地喊饿。
“诶？我的呢？掉哪里去了。”山治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找，像只金毛犬，“你们谁看见我的悬赏令了？”
“诶～怎么还是这副丑到爆的画像啊，黑足山治，悬赏金10亿3200万贝利，勉勉强强吧～”
坐在栏杆上的女人悠哉地翘着二郎腿，手持一柄黑色蕾丝的拱形伞，她晃了晃手中的悬赏令，轻笑道：“好久不见，大家。”
那一瞬间的时间被拉长，感知也变得迟钝，如此近的距离，山治却用上了月步，一把将小岸抱了个满怀。
草帽海贼团的伙伴通通震惊失语，如同被美杜莎石化的雕像。
“诶？！？！？！？！！”
03
船舱里
“到底怎么回事？！”
“你去了哪里？！”
“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混蛋！你知道我们有多伤心吗！”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伙伴们气势汹汹地将小岸围住，眼泪汪汪地。
“可恶——你还活着——”
“真的是——太好了——”
“呜呜呜哇哇哇啊啊啊啊——”
乔巴抱着小岸哇哇大哭，“太好了！太好了！”
“呐呐，小岸，你快讲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飞迫不及待地催促。
“别急嘛，路飞。”山治放下一杯暖茶，坐在小岸身边，温和地笑道：“你总得让人喘口气。”
他注视小岸的眼神流着蜜似的，笑意温柔。
布鲁克捧着脸磕CP，和弗兰奇在一旁嘿嘿哈哈的怪笑。
“其实……”小岸轻轻吸了口气，微笑道：“我的确已经死了。”
山治嘴角笑容僵住。
03
“……后来，我就加入革命军了，毕竟我现在这个情况，长时间呆在海上的风险太大了，但是加入革命军的话，或许我的价值也能发挥的更大些。”
小岸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对不起，大家……”
“吸、吸血鬼？！，”
“骗人！这也太酷了吧！”
“那你眼睛会变成红色吗？会长出两颗尖牙吗？”
“你居然还会变成蝙蝠？！变一个嘛小岸！”
“变身！变身！变身！变身！！！”
本以为说出来会被大家讨厌，结果一个两个都兴奋的不行，围着她转圈圈。
小岸又感动又无奈，望着同伴们皮卡皮卡的大眼睛，原来如此，她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虽然有点羞耻就是了……
小岸清了清嗓子，手臂缓缓抬起，声音低沉：“暗夜之帝王啊，血月降临之时，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不朽的灵魂漂浮于冥海之上，邪恶的代行者啊，化身疾风吧！！！”
伴随着最后的话音，直臂如剑斩断空气，小岸一个旋身，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黑色小蝙蝠。
“噢噢噢噢噢——诶？！”
激动的喝彩声戛然而止，路飞用两根手指拈起小岸的蝠翼，一脸索然无味，语气欠扁，“就这？”
弗兰奇戳了戳小岸的肚子，“圆鼓鼓的。”
索隆嗤笑，“真弱。”
乌索普一脸老实，“不就是普通的蝙蝠嘛～”
布鲁克捧脸，“卡～哇～伊～捏～”
娜美看不下去了，小声说：“喂！你们别这样！”
乔巴好奇又兴奋地跳跳，“路飞！给我摸摸！我也要摸！”
罗宾笑眯眯，“意料之外呢～”
这、帮、可、恶、的、坏、蛋！
此刻的小岸感觉自己犹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简直是，奇耻大辱！混蛋！都给我毁灭——
“你们这群混蛋！给我对LADY放尊重一点啊！把手放开！”
山治怒火冲天地一脚踢飞路飞，双手将小岸拢在掌心，目光凶残，“你们几个快给我道歉！否则全都没有晚饭吃！”
几个软骨头迅速跪倒，整齐划一，虔诚地大声忏悔道：“对不起，我们错了，邪恶的代行者大人，求您原谅我们吧！”
小岸（社死流泪）：够了，真的够了，求求你们别玩了行不行。
04
夜晚-草坪甲板
“小的们！开宴会咯！！！”
为了庆祝小岸“死而复生”，草帽海贼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启了酒池肉林模式。
喝不完的酒，唱不完的歌，跳不完的舞，搞不完的怪，一如既往地吵吵闹闹，还有些傻里傻气。
正因为知晓别离将至，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纵情欢笑。
“喂！小岸，别只顾着喝酒啊！山治做的茄葵烤肉超级好吃啊！快吃啊！”
路飞“度昂度昂度昂”地跑过来，鼻子和下嘴唇之间插着两根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木棍，嗷嗷道：“吃肉吃肉！肉就是最棒的！！！”
小岸靠坐在船舷上，笑眯眯地接过来，“谢谢，船长！”
她把肉送进嘴里的时候，虽然某些人表面上一切如常，实际紧张的要死，托自己体质的福，小岸还能听到某些人在碎碎念。
“喂喂，吸血鬼可以吃肉的吗？！”
“难不成是杂食类？”
“我还以为我们一船都是她的储备粮来着……”
“果然传说不能尽信，总算可放心了，不然一把老骨头的我，要怎么喂养吸食鲜血的大闺女！”
“话说回来，吸血鬼的食谱上到底有什么啊？”
“至少得有烤肉吧？”
山治端着一碟精致的甜品走过来，他也跟着坐在地上，眉眼带笑，“这位美丽的小仙女，要来块甜点吗？”
小岸的胃在抽搐，那些食物咽下去都变成了玻璃渣，在胃里发癫，她强忍着，露出开心的笑颜。
“太好了～是我最喜欢的焦糖红茶布蕾～”
望着山治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庞，她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口，送到嘴边——
山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岸一愣，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山治一把拉起，快速朝她的房间走去。
05
月影摇曳，她的房间一如从前，什么都没变。
只不过小岸暂时没有心情感动，她快憋不住了。
“果然是这样吧，”山治苦恼地碎碎念，又是撸起袖子，又是扯扯领口，“这里味道会好些吧？”
“山治，怎么了……你干嘛？”小岸一脸懵。
山治解扣子的手停下，他眨了下眼睛，有点呆呆地，“抱歉，要不，还是我应该先去洗澡？”
小岸大惊，“你在说什么？！”
“不！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山治脸爆红，手脚无措。
小岸捂住嘴，上下打量他。
“就是……那个……你……要先吃我吗？”
山治小心翼翼地，有点点扭捏和羞涩地，小声问道。
“……”
小岸面无表情地拨开他，“抱歉，我要先去吐一下。”
山治大受打击，瞬间变成了一根脱水的咸菜梗。
吐完之后，小岸顺便洗了个澡。她探出头，淡淡道：“山治，你的衬衫借我下。就你身上这件。”
山治乖乖脱下自己的衬衫，红着脸递给小岸，闷不吭声。
然后同手同脚地走回去坐在床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强抢良家妇男。
而当小岸穿着山治的白衬衫，带着氤氲温热的水汽站在他面前，山治不由地捂住了心脏，感觉下一刻它就会疯狂地蹦出来。
“等一下，我、我好像快死了……”
小岸轻笑，她缓缓抬起手臂搭在他温润的肩膀上，然后坐在他腿上，膝盖落在床上。
“山治，我看起来怎么样？”
她轻声问。
“……很美，”山治声音低哑，轻轻地说：“完美。”
“是吗？”
她发梢的水珠自胸前滑落，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可我讨厌我自己。”
山治一怔。
“以前是天龙人的时候，我讨厌那样的自己，现在变成了吸血鬼，我也还是讨厌我自己，”小岸的身体微微发抖，她哑声道：“我是个怪物，我的身体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心跳，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在阳光下行走，阳光会把我灼伤乃至化为灰烬，我尝不出来味道，再也不能吃你做的那些美味料理，山治，我甚至无法给你生孩子，我已经不是——”
“我爱你。”
她的自惭形秽在他的爱意里戛然而止。
“对我来说，你比这世上的一切都珍贵，所以，不要这么说自己。”
山治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像藤蔓缠着树枝，他爱恋地望着她，深情的眼眸胜过言语所能表达的一切。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无法自拔地爱着你，”山治目光闪闪发亮地注视着她，语气热烈而真诚，“怪物……你是指你的吸引力，对我来说是怪物级别吗？”
这家伙——
小岸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果吸血鬼会脸红的话，她现在估计已经爆表了。
是她以前小瞧他了，怎么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啊！！！
“你是傻瓜吗？”
小岸捧起他的脸，额头相抵，呢喃道：“这样的我……”
“谢谢…谢谢你回到我身边……”山治忽然哽咽，眼泪一颗颗涌落，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小岸…对不起…没有保护好…对不起…谢谢你……”
小岸也忍不住落泪，她低头轻轻吻了下他泛红的眼皮，声音微颤，“真是个笨蛋……”
他们紧紧拥抱着彼此，沉沦在浪潮汹涌的大海。
06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只能说不愧是文斯莫克家族的基因改造吗？居然让吸血鬼体质的她也有点吃不消了。
阳光遮的严严实实的房间，气氛却火热的不得了。
“我说，你是不是该去做饭了……”
“没关系，几天不吃也饿不死，他们会自己想办法的。”
“可是……”
细碎的吻落在她肩膀上，呼吸微窒，十指紧扣。
“放松一点……”
“你才是！慢一点……笨蛋！”
07
“小岸，你真的要走吗？我们还是同伴吧！”
“当然，我永远是草帽海贼团的一员！”
“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再次相见？”
“放心啦，很快就会见面的。”
“要是革命军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去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哈哈哈，谢谢~真是可靠呢！”
月光悠悠，海面银光粼粼，短暂的别离，是为了再次相见。
只要有情人的心连在一起，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海上，就不孤单。
一定，会再次相见的。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暗夜玫瑰与卷眉小王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