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旧金山》海妍

27、chapter 27

　　飞机上，徐以琛还是一如的既往的问空姐索要了一份财经报纸。身边的女人问他：“你太太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是么？”

　　“对，你不要担心，这些事情我可以摆平的。”徐以琛头也不抬的回答。

　　“徐以琛，我从不奢求什么，只希望我和我女儿团聚。”魏芸老老实实的说出真心话。

　　“我知道。所以我才和安晴把话放在台面上说，为的就是能够给你和女儿一个保障。再说了，我正在查她的资料，看看她住在哪里，在哪里工作。等我完成，你可以随时随地的过去看她。”

　　“当初真的不应该，草草的就把徐虹卖给江家。如今也不会是这种局面，谁知道江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搞得我也找不到虹虹。”魏芸说着留下了眼泪，徐以琛从外套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那么多人，别哭哭啼啼的了，都看着呢，想闹笑话么？”

　　“徐以琛，都怪你，当初要不是你提议把虹虹送走，我就不会失去虹虹。你让我一个人过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来，我东躲西藏，背着你老婆和你交往，我是过街老鼠你知道么？你从来没开口说要和你老婆离婚娶我！”

　　“和你认识的时候，我就已经结婚了！我要用什么理由，来告诉安晴我要和她离婚？”徐以琛生气，眼前的魏芸明显和以前的那个人大相径庭。“你别无理取闹！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钱！”

　　“我要钱做什么！我要虹虹和你，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我不要那个丑女人的存在，那么没用的女人你还不休了她，你要她又何用？”魏芸的鼻音重重的。

　　“她毕竟是芯芯的妈妈……”徐以琛反驳。

　　“我还是虹虹的妈妈，难道虹虹就不是你的女儿了么？说到底，你就是为了钱！你连自己的女儿都敢卖……”

　　徐以琛突然扼住她的脖子，让她渐渐失去氧气。

　　“我告诉你，魏芸！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绝对不会给你名分！你本来就是见不了光的，别妄想。你们每个人口口声声都怪我，你们有资格么？当初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饿死了……”

　　徐以琛看着快要不能呼吸的魏芸，松开了手，继续看报。

　　“好，给我钱就好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求。”魏芸认输，退一步海阔天空。她现在真的不能奢求什么，她只希望能够和女儿平安团聚，那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飞机还在平稳的飞行，她从窗户向外看，天气有些阴霾，就如同她这不一般的愁滋味一样，无解。

　　徐以琛紧紧的攥住了报纸，把这无名的怒火转嫁到毫无生命的东西上。这不得不说，是他的无奈，懦弱，还是一种无言的抗拒。

　　他有预感，未来的事情会越来越复杂，越棘手，也更让人意想不到。

　　表盘上的指针安分的移动着，当指针正好到达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喧嚣的闹钟声刺破静谧的夜空，江芷婧从噩梦中醒来，她恐惧的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她转头看见右手边上的柜子上是她在卧室常用的闹钟。

　　她颤抖着按下停止键，回过头，才看见自己整个人睡在浴缸里，浴缸里满满的都是冰块。她惊恐的睁大眼睛，注视着浴缸对面的玻璃，上面用口红赫然的写着：“拨打120，否则你会死……”

　　字体有些歪歪曲曲，让人角色不寒而栗。

　　江芷婧缓缓的拿起柜子上的手机，给程子逸打了过去。

　　当时程子逸刚刚忙好工作，身心疲惫，准备关电脑之后去洗澡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他不知道谁还会无眠，给他打电话。

　　他想，或许，是江芷婧。在这样的夜里，在江芷婧非常无助的情况下，她才会主动拨打他的电话。

　　他从来没告诉江芷婧自己的作息时间，每次程子逸打电话过去，江芷婧都会事先问一句：“你不忙么？”

　　“忙的时候也可以给你打电话，不是么？”程子逸的声音很温柔，像是阴暗凌冽天空中的一抹阳光。

　　江芷婧这时总是光彩照人，连声音也变得让人酥麻。她甜甜的笑着，不撒娇，但说出的话让人觉得里面满满的都是甜蜜。

　　电话瞬间就被接通了，就像是如同江芷婧急切的心情。

　　听着江芷婧在那边恐惧无助的叙述，程子逸抓起外套，顾不上疲惫，开了门就往外面冲。

　　这阵骚乱引起了程子姗的不满，她快速的下楼，对着程子逸喊：“哥，那么晚了你去哪里？”程子姗追出去的时候，程子逸的车已经开的很远了。

　　程子逸也慌了手脚，愤怒的打电话给医院，让院长做好准备。

　　等待救护车来的这段时间让程子逸最难熬，随后，救护车带走了江芷婧，去了市立医院，医院立即成立了专家小组来迎接程子逸。

　　“别给我整那些虚的！我要你拿命救她！”程子逸已经顾不上形象，抓住主治医生的领子威胁道。

　　“程先生，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医生沙哑的声音回应。程子逸有些体力不支，转过身扶住额头，颤抖着说：“抓紧时间……”

　　刻不容缓，江芷婧被推上手术室，进行消毒和伤口的缝合。当医生查看江芷婧的伤口的时候，医生说：“这已经是本市第四个例子了，真可怜啊……”

　　看着医生在自己面前像是在作报告似得，程子逸愤怒的把东西扫掉：“伤口感染？血库的血不够？还是说，你们没有肾给她？”

　　医生有些胆怯，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江小姐是第四个病例，按照以往的处理方法，先住院观察，如果伤口没有感染，那就进行下一步治疗。至于，肾，前面的三个人都没有先例，我们也不好……而且，我们到哪里找肾……”

　　“好了，你出去吧……”程子逸无力的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子逸，我听医生说了，肾是很难找的，你就不要为我费心了。”两天后，江芷婧醒了过来。

　　当时情况危急，好在江芷婧发现的及时，不然可能要命丧黄泉了。

　　她听护士说，程子逸在医院里对医生大发雷霆，这统统都是为了自己。

　　“芷菁，你不要担心。我有钱，我有的是钱，付出什么都可以，我一定要把你治好。”

　　“子逸，我是完整的。没有肾，没关系，我还有心，只要我有心，一个还在跳动的心，我就是完整的，我就不需要治疗。”江芷婧把程子逸的手拉过来放在胸口处。“子逸，你能陪着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再有钱，但是也有你为难的事情。而且，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么？”

　　程子逸什么都懂，无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询问了当时的情况，江芷婧说是下班了回去的路上，感觉有人跟踪她。

　　她当时也没有注意，等到自己开门进去的时候，她就被人从背后打昏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

　　程子逸无比的悔恨，如果当时自己能够放下手里的事情去接江芷婧，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江芷婧可以从程子逸痛苦的眸子中，看到那些沉重的悔恨，但是她真的恨不起来他。

　　她的生活在遇见他之前，糟糕透顶，她甚至想过放弃她的教育事业，放弃她生命中所有的困惑。直到遇见他，她才知道，她也可以被宠爱，被重视。

　　“只要我还有一天活下去的机会，我就不会离开你。对我来说，那颗肾，固然重要，但始终比不上你。子逸，今生有你，足矣。”江芷婧笑的苍白无力，但程子逸却读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