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笑仙菊

6、澄清

　　一听到那群少年这样说王军脸上一喜，马上又转变成为一脸的悲愤：“村长你也听到了，这群孩子都说了是骁瑾磊出的主意，甚至还威胁他们说不去就揍他们，你不是不知道这村子里那家的小子没被骁瑾磊揍过！都是被揍怕了才跟着他干了这混事。”

　　“对啊！村长，我们家晨晨出了名的乖巧懂事又听话，如果不是骁瑾磊威胁他，他肯定不可能去河里游泳的！”李梅夫唱妇随“事情真相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找骁家要赔偿的事你也就别管了，就我们两家人自己内部解决就行了，省的你为我们这些小辈操碎了心。”

　　老村长嘬了口老旱烟半响也不说话，过了很久他吐出一片白色的烟圈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虽说是骁瑾磊的错但是都是孩子，张晨的事儿我问了卫生站的了，人说了孩子没什么大事，就是因为在河里待久了溺了水所以才没醒过来，所以这件事儿我看……”老村长看向骁鄃：“你给人孩子包个大红包，在提点营养的东西给人送去，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不行！”王军一万个不答应“没事？谁说没事情了？溺水这事情可大可小，前不久邻村的有个孩子溺水被救上来后傻了，现在整天只会流着口水喊着饿，我家晨晨多聪明的一孩子，以后是要发大财的人，要是变成了傻子我们老王家怎么办？”

　　“那你的意思是？”

　　“一万块！一分钱都不能少？”王军一副绝对不让步的样子。

　　老村长没有理会王军的话，继续问骁老爹：“如果张晨那孩子因为溺水成了傻子，你们家负不负责？”

　　骁老爹挺着胸：“我们骁家绝对会负责到底，要真成了傻子我儿子会养他一辈子。”骁老爹说着狠狠的拍了拍骁瑾磊的后脑勺。

　　老村长满意的点点头：“那行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村长！！”王军一脸不可置信“我说了一万块一分钱都不能少。”

　　老村长抽着老旱烟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哼？一万块？这个村子你到是给我说说看有几家有一万块的？”

　　“凭什么不给我们！”王娟挣脱李梅的束缚，从王军进来开始，王娟就被李梅死死的抓着，一直不让自己开口，眼看着这件事情就要被村长这老不死的给定了，王娟再也按耐不住。

　　骁老爹微微弯下腰用商量的语气道：“之后张晨醒来要是出了任何岔子，我们骁家一定会全权负责的。”

　　望着自己老爹那刚毅的身躯，被迫因为自己弯曲，骁瑾磊的眼睛突然一阵酸涩，他从来没有见到他老爹这样，从前虽然也有将别人打伤要他道歉，却从来没有一次会像今天这样。

　　被闹得乱七八糟的家，村里人的闲言碎语，还有不是自己的错却要背上的黑锅！

　　如果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他就一定会承认，也愿意在拳击台上被他老爹打个半死！

　　但是……这件事与他无关！他就不会认！

　　这是他的原则也是他的底线！

　　骁瑾磊突然挣开苏玉的手，他冷着一张脸来到众人的面前：“我骁瑾磊向来做事敢作敢当，这件事跟我没有半分钱关系，我救了你儿子，你不来感谢就算了我也没指望你们能感谢，但是如果硬是让我背一个不属于我的黑锅，我绝对不会承认！”他瞪大着眼睛那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变得充血让人看不清他眼底到底蕴藏着什么，骁瑾磊望着旁边那群少年：“你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们心里清楚。”

　　那群少年听到这话吓得又是一阵哆嗦。

　　“村长”王娟尖利的叫着“你看到了！这小兔崽子非但不承认还威胁他们。”

　　王娟随手操起桌子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茶杯当即四分五裂，一片破裂碎开的陶瓷片弹开砸到了骁瑾磊的眼角下，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少年自眼角处流出大片大片的鲜红，顺着下巴大滴大滴大的地在地板上，砸出朵朵血花。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骁老爹一见自家儿子挂了彩，原本面无表情淡然的面孔像是突然被笼罩了一阵怒意，他目光狠咧呵斥着王娟。

　　老村长见状连忙拦住骁老爹，转头看向王家兄妹怒斥道：“事情的原委没弄清楚就弄得人仰马翻的？是不是当我这个村长死了？”说到这里老村长将拐棍猛地敲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首先看到骁瑾磊流血的苏玉惊叫出声！“啊磊子你没事儿吧。”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捧着骁瑾磊的脸蛋，看着那直往外冒的血吓得六神无主，连忙将手帕拿出来盖在伤口上，但是血根本就止不住，没多久就将白色的手帕染成了红色。

　　王娟更没想到自己随手一砸会砸到骁瑾磊，那大片大片流下来的血让她心惊肉跳，她想着要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钱没捞着还倒蚀把米吗？

　　苏玉当即就要拉着骁瑾磊走“走！咱们上医院！”苏玉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哑了，但骁瑾磊却纹丝不动，望着大门的方向。

　　“妈！”正当屋子里一群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来人正是因为溺水昏迷过去的张晨，王娟一见自己儿子醒了，立刻顾不得其他，一把将张晨抱到了怀中“妈妈的宝贝晨晨，你可吓死妈妈了。”

　　“妈！”还有些虚弱的张晨喊着她。“你别闹了！”

　　“闹？”王娟一听这话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向来乖巧听话的儿子居然这么说自己“我这是来为你讨回公道。”说着想起儿子才刚醒语气立刻变得柔和了些“晨晨你别怕，妈妈会让伤害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的。”说着眼睛瞥向骁瑾磊。

　　张晨想起正事，将头扭向骁瑾磊的方向，在看见脸上一片鲜血模糊的骁瑾磊吓得叫了出来“你……你的脸怎么了？”

　　“磊子，快点我们上医院！”苏玉感觉得到自己握着手帕的手都在颤抖，骁老爹则打算直接将他扛起来就走。

　　骁瑾磊从苏玉的手中接过染红的手帕，冲着苏玉和骁老爹淡淡道：“老爹，苏玉阿姨等一下好吗？”说完朝着张晨走去。

　　王娟唯恐骁瑾磊会伤害到她的宝贝儿子，连忙将张晨藏在身后“你别过来！”

　　“我问你！”骁瑾磊抬着头，血顺着下巴流到了脖子里“谁救了你？”满是鲜血的骁瑾磊浑身充满了触目惊心的意味。

　　张晨愣愣看着他却下意识的回答：“是……是你。”

　　“是谁带你去游泳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会来闹，真的对不起。”张晨满脸充满了歉意，在溺水沉入河底的时候，他以为他死定了朦胧间他看见有人来救他，后来他模模糊糊的睡着了，直到很久之后才醒来，刚醒来便听说了这件事，便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一路赶来，看着骁瑾磊满脸是血他觉得愧疚极了。

　　“晨晨你说什么呢。”王军一听这话，立刻伸手将张晨的嘴巴捂上不让他继续说话，低着头一脸关心“你刚醒来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和你妈会给你讨回说法的，我让你梅姨带你回去。”

　　李梅笑着：“晨晨梅姨带你回来，来。”李梅上前侧身将张晨圈在她的怀里，手顺势捂住他的嘴巴，背对着众人打算离去。

　　张晨用力的挣扎着却发现梅姨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柔弱温柔的女子力气会这么大，怎么都挣不开，加上又是刚刚醒来身体非常虚弱，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力气瘫在李梅的身上。

　　“唔唔唔……”

　　“等等……”骁老爹拦住李梅的去路“让孩子把话说完在走，要真是我家兔崽子干的也需要当事人亲口说。”

　　王军一脸不愿：“怎么着？晨晨刚醒身体还虚弱着呢！”边说着边将左手伸到背后冲着李梅打手势，示意她赶紧将人带走。

　　李梅会意的微微点头，转身快步圈着张晨就走。

　　老村长吸了口老旱烟，徐徐的吐出眼圈：“等等！”

　　李梅像是没有听见自顾自的就要走，骁瑾磊一个闪身站在大门口靠着左侧门框上，右手伸出按在右侧门框上拦住她的去路。

　　李梅气急败坏的想要伸手去拉骁瑾磊的右手，张晨见李梅手一松立刻从她怀里挣脱了出来，王军下意识的就是拦他不让他跑，张晨绕了一圈跑到村长的身后。

　　王军这下子更不高兴了怒斥道：“张晨过来大舅这里。”上前就想将他从村长的身后拉出来。

　　张晨摇摇头躲在村长的身后，村长看到王军那架势，不用想就知道事情的原委看来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伸出那双宽厚粗糙的手将张晨拉到面前一脸慈祥：“有村长爷爷在，有什么说什么！”

　　“晨晨到妈妈这里来。”王娟朝着张晨招招手，让他过来，看见张晨死劲的摇着头她松开紧皱的眉头：“晨晨难不成妈妈还会害你？快点过来！”

　　村长拉着张晨的手让他说，张晨点点头准备开口，王娟在下一秒竟然哭了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滔滔大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

　　张晨向来是个孝顺的孩子，尽管他妈总是一副泼辣蛮狠的样子，但是对他却是真真的好，他心里一惊顾上其他松开村长的手连忙跑到她妈的面前“妈，你怎么了！”

　　王娟一脸伤心的抓住张晨的手：“妈是看你平安无事的醒不过高兴的。”

　　王军眼咕噜一转，觉得在这样下去任由张晨说的话就一分钱都捞不到了，于是便立刻开口：“看来我家晨晨也没什么大碍，所以一切就按照之前村长说的办吧，我先带他们回去了。”

　　“妈我没事儿你放心吧，这次都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我下次绝对不会在跑去河里游泳了！”张晨举起手指“我保证。”视线转到骁瑾磊那边，见骁瑾磊冲着自己点了点头。

　　张晨继续道：“但是妈这件事真的跟骁瑾磊没有关系，都是我自己要去游的。”

　　“所以……妈咱别闹了成吗？”

　　“你听清楚了吧！”骁瑾磊满意的点点头重新走回到老爹和苏玉阿姨的身边，用眼神示意他们可以带他去止血了，真是流血流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