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亏欠 ...
-
燕沉昊大震：“小槿是你的哥哥？”脑中一时纷乱，忽然一念突闪，他猛地欺身上前，大手一探，向齐瑾直直抓去。
齐瑾不防他突然动手，神情一凝，急忙招架，但到底给燕沉昊寻着了一个机会，一把扯破了他胸前的衣衫。
目光向那衣衫破处的心口一扫，燕沉昊当即面色大变，身形急退三尺，惊问道：“你、你没有胎记？”
齐瑾被他撕破衣衫露出心口一片肌肤，愤恨之下便要攻击过来，待听见他的问题，忍不住气道：“你管我有没有胎记！”
燕沉昊却大为震惊，喃喃道：“竟然两人都没有胎记……”
齐瑾见他如此模样，倒是有点奇怪，当下忍不住答道：“谁说两人都没有胎记？哥哥身上不就有吗？”见燕沉昊的锐利目光霎时射过来，他心头一跳，不由自主便道：“不过是他嫁你之前将它去掉了而已。”
燕沉昊面色大变，震惊道：“小槿他……”脑中一时混乱之极，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他如此模样，齐瑾虽然诧异，但唇角却浮出了一丝笑意，缓缓道：“不过王爷倒果非常人，日里受了伤，夜里竟还敢只身独探敌营，这份胆色，实在是叫人佩服。”
燕沉昊蓦地回过神来，然后立时察觉屋外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包围。抬眼望去，齐瑾却只是微笑着看着他。那样的一张脸，不禁与另一个人相错起来，只是，原来，竟是自己弄错了吗？那人又为什么不告诉他？
心头突起疼痛，便似有虫子在一点一点咬噬一般，但此情此景，他却不得不极力压了。燕沉昊冷冷朝对面的人直视过去：“你早就猜到我会来？”
齐瑾笑而不语。便在此时，忽闻一声低叹，幽幽绵绵，便似十分怅惘一般。
燕沉昊对这声叹息莫名生出一股熟悉之感。正凝神时，忽见齐瑾身后的墙壁竟是动了起来，片刻间墙上便出现了一扇门，那门缓缓打开，然后缓缓推出一张木制的轮椅来。
轮椅上坐着一名青衣女子，面容姝丽，眼神清冽。
见着女子的面容，燕沉昊却不禁一惊：“君姑娘？”
青衣女子君依然微微一笑：“王爷，好久不见。”
燕沉昊皱眉道：“你没死？”
君依然道：“是，我没死，想必王爷很失望？”
“不，”燕沉昊摇头，“我只是想到，皇兄如果知道你没死，一定会很高兴。”
听到他提起那个人，君依然的眼神微微一黯，但随即又是一凉：“他会很高兴吗？很高兴可以再杀我一次？”
燕沉昊沉默了一下，道：“其实皇兄早就后悔了。”
“后悔？”君依然缓缓重复着，“他也会后悔？他若会后悔，当年就不会……”话至此处，嘴角轻抿，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
燕沉昊叹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指挥。”
君依然道：“我不过是给了小王爷一些建议而已，真正指挥的人自然是小王爷，又怎么会是我？”
燕沉昊道：“你竟然会帮着东苍来对付北朔，你这是要报仇？”
君依然道：“王爷以为，我不该报仇么？”
燕沉昊沉默。君依然和他的皇兄的恩恩怨怨他不想去分辨，他只是忽然想起了那个被他困在囚室中的人，那个一度被他伤害却始终未曾有半分怨恨的人。心上密密麻麻地痛，悔恨一波一波地涌上来，这一刻，他忽然有种冲动，想立刻奔回那人面前，想紧紧抱着他，对他说“对不起”。
但毕竟此刻身在敌营，且强敌环伺，容不得他半分出错。燕沉昊镇定心神，淡淡道：“你们想怎么样？”
君依然道：“此话应该先问王爷，王爷夜探敌营，又有何目的？”
燕沉昊一愣。是啊，他想要怎样呢？虽然心知一军首领不该这般任性，但自己仍是冒着危险闯入了敌营，只因那原本该坠崖身死的人竟突然出现在他眼中。尽管自己此时已有了另外一个倾心相爱之人，但见到他，他的心下仍是动荡不已。他知道此生自己已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但他仍控制不住想要一个答案。
只是他哪里能想到，上天竟给他开了如此一个巨大的玩笑！
齐瑾看着他微微变色的脸，笑道：“王爷有何目的，我们便不猜了。不过王爷既然来了，我们想怎么样，自该是知道的。”他轻拍手掌，那原本守在屋顶屋外的高手侍卫尽皆现身，团团将燕沉昊包围。
燕沉昊没有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他看着齐槿道：“我曾一直觉得对你有所亏欠，心有不安，只是如今看来，我亏欠的唯有一人，而你，却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
齐瑾并未听懂他在说什么，眉头一蹙，一扬手，便见那围在燕沉昊身旁的高手侍卫尽皆出动，齐向燕沉昊攻过来。
然后便有人扑通软倒在地。
倒下去的自然不是燕沉昊，而是那一群原本袭向他的侍卫。
齐瑾和君依然神情一变：“你下毒？”
燕沉昊淡声道：“是，毒我来时就带在了身上，无色无味，慢慢地扩散开去，只要吸入，不需多久，便会全身无力。”
“那你为何……”
齐瑾正疑惑，却听君依然的声音响起：“我竟不知，原来你是百毒不侵的。”她顿了一下，道：“你的兄长想必也和你一样？原来，他当年竟是假装中毒么？是我傻，竟然为了他……”
燕沉昊不置可否，转身向门口走去。
齐瑾欲待飞身追过去，但一提真气，全身却软绵绵无丝毫力道，当下气得咬牙切齿，大声道：“燕沉昊，枉你一军首领，竟使这般下作手段！”
燕沉昊脚步暂顿，淡然道：“兵不厌诈，自古便是如此，下作不下作又有何妨，有效便成了。”
正提脚跨出，一名东苍士兵忽然急奔而入，见到屋中情景，却登时一愣。
齐瑾喝道：“你是干什么的？”
那士兵这才回过神来，忙半跪禀道：“禀将军，玄州城那边传来急报，玄州城已被北朔大军攻破！”
齐瑾面色大变，大吼道：“你说什么？玄州城怎么会……”蓦地抬眼，如刀目光直射燕沉昊。
君依然亦是神情一变，略一思索，朝燕沉昊道：“王爷不愧是北朔名将，竟然悄然分兵偷袭玄州城，置自己的危险不顾，如此信任部下，果非常人。”
燕沉昊道：“若是不信任自己的部下，那还做什么将军？你们自以为提前知晓了我的计划便万无一失了？行军打仗，又怎么会死守一个计划？莫轻羽竟然连这个道理也没参透，枉他为此白送性命。”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齐瑾见他毫无顾忌地离去，气得大叫道：“燕沉昊，你不准走！”
他先前故意放弃原州、平州两城，借北朔大军之力替他除去了城中因旱灾饥荒而作乱的流民，而后又是一番巧计施为，虽未取得大胜，但北朔大军被扰，燕沉昊被伤，到底也算小捷。此番他精心设计将燕沉昊引了来，满以为可以一举成擒，结果却遭此惨败，燕沉昊反而潇洒离去，他心中实在不甘至极。
燕沉昊并未回头，只道：“齐瑾，因为你是他的弟弟，所以我暂不杀你；而君姑娘你是皇兄惦念之人，我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对你动手。真正决定胜负，该是在战场之上。”
话毕，再不停留，大步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亏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