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与君同归》小丁冬不拉

20、20

　　镜中的女子凤目红唇，美目流转间尽是一番惑人的倾城妍丽之姿，是个风华绝代，貌美至极的红衣的女子，那貌美的女子宛若柳眉一般的眉角缓缓挑上了几分，便是一番极近嘲讽的姿态了来，不过挥手之下，面前的梳妆之物立时便已被扫在了脚下，哐哐当当的声响，全然倒也是碎了个彻底。

　　那女子坐在了房中唯一一张的椅子上，红色的袍子的一角在了空中回旋了一个极为艳丽漂亮的弧度，那女子……那显然并非是了一个女子，一个女子的五官即使再过了凌厉，眉目之间毕竟却还是有着几分婉约的，而眼前的这个女子，面目之间虽然略显阴柔，妖娆艳丽至极，然而，眉宇之间却是分明透出了几分君临天下的霸气，那绝非是一个女子该有的姿态……只见了那人右手葱白的手指在了宛若白瓷一般精巧的下颚点上了片刻，眉目慵懒，尽是一番似笑非笑的神情，分明是个邪气凛然，妖娆惑人的男子才是。

　　视线在了地上碎作一片残骸的女子梳妆之物上停留了片刻，再缓缓地移开，眉目之间便是了一番浓浓的自嘲之色。

　　——……任我行。

　　东方不败缓缓于口中念着这人的名字，是极了一番要噬其骨啖其肉的刻骨的恨意。

　　他早该知道的，那人怕是已经将自己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日除之以绝后患，又怎会这般好心将宝典赠予成就了自己一番呢？只是……便是分明知道了那是一个决然的陷阱，他却仍是不得不心甘情愿的跳入这圈套之中才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让天下所有欺他，辱他，不屑于他之人都要跪伏在地，高高的尊上一声“——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他分明知道自己这般的性情怕是已经大变，堂堂一个的男子，竟会对这些脂粉女子之物有了好些的欢喜，又像了一个女子一般爱极了对镜梳妆的妖娆的模样，喜好了红色的流裙如火……他自残了身体的那物，到了最后竟发现自己开始渴望起了如一个女子一般简单平和的生活了来。

　　他怕是早已开始分辨不清，他现在究竟是了个像女人的男人还是一个像了男人一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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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台上的梳妆之物被人一扫在地上碎了个彻底，是一阵极为刺耳巨大的声响，于是，随即，客栈厢房之外的木门被缓缓敲了几下，只听得一个略带了几分迟疑的温温和和的男子的声音，“姑娘，你……可还好？”东方不败想来，门外站了的不是个小二，应是个道士，一个面如如了弱冠少年一般清俊好看的道士。

　　东方不败稍许的挑了挑自己一边的眼角，便是冷冷的于门外之人说道，“无事。”

　　若论了面目，这道士怕是要比他见过的许多的男子都要好看了许多，便是莲弟……比之这人怕也是要少上了几分出尘飘然的气质的。不过弱冠之龄，一身的武艺怕是他也看不出了丝毫的深浅。

　　道士道号空尘，了无空空，尘寰芸芸，便是空尘。东方不败总心疑这名字听来有了几分的耳熟，一时之间却是实在想不起了分毫。

　　——不在了自己掌控下的东西便应该牢牢看紧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是。

　　片刻之后，那客栈厢房的大门缓缓地开启，空尘垂首念了一声“无量天尊”，然而，触眼所及之下，竟是一双纤白如了上好的白瓷一般的盈盈的玉足，站在了门口的貌美的女子换下了身上那件如火一般红色的流裙，却是做了一副寻常男子的装扮了来，披上了一件红色的袍子，眉目之间虽略显了阴柔，细细看来，却也不若是个女子。

　　东方不败于空尘说道，“且先帮我从那集市之中寻一双上好的……绣鞋来。”

　　空尘便问道，“姑娘，……你方才的绣鞋……”

　　东方不败的脸上分明显出了几分浓浓的厌恶之色，说道，“扔了。”已经脏了脚的东西他又怎会留于了身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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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尘心道，

　　——倒也真是个任性得很的姑娘。

　　喜怒无常有之，倒不如说这性情，也是实在的很。

　　空尘道，“姑娘可还需要一根发簪？”空尘观那女子披散了一袭如同泼墨一般深许的青丝，虽扮作了男子的模样，这般散发下来却分明多了几分妖娆惑人的滋味了来。

　　空尘道士从了面上看来不过弱冠的年纪，然而，于了凌霄宫的道士而言，凌霄宫的道士的年岁总是很难于了他们的面容真正等同起来的，比如老道贫僧，再比如，小道空尘。空尘今年怕是已经不小了，快近了一甲子的年岁，贫僧曾言空尘本就是个武学天赋向来异禀的少年，小小年纪返璞归真倒也算是个自然。

　　于了眼前这貌美的女子，空尘心道自己既是个真正的长辈，对了后辈之人存了几分的长者的宽厚此事倒也算是自然，也不会实在真的计较太多。

　　说罢，眉目之间便是流转出了几分温和宽厚的笑意了来。

　　这般轻轻浅浅的笑意，在了旁人看来，怕是愈发衬得那如玉温良的五官俊朗如了士子一般。

　　——是个俊朗翩然的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只是可惜……竟是个道士。

　　不然，怕是要祸害了好几家莺莺燕燕的女子才是。

　　东方不败凝了凝神，那流转的美目之间似是闪过了几分似真似假的笑意了来，说道，“你这道士想来的东西倒也是周全。”

　　空尘道，“木簪可算是还行？”

　　东方不败沉吟了片刻，道，“尚可。”顿了片刻，便又挑眉笑道，“只是……你这道士却是须知，本座向来是不会作了那梳发盘髻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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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前的铜镜上隐隐约约映处了两个绰约的男子的人影了来，并非十分的真切分明。是个梳了个道士发髻的男子，正于着坐在了梳妆台前妖娆艳丽至极的女子挽上了一头的青丝。

　　道士拿着手中的梳子，低头不紧不慢的梳理着自己面前那一袭极为柔软顺滑的秀发，是了一番极为认真的模样，从了发根一直梳到发梢的极为轻柔的力道。

　　——从未有人为他梳过发，盘过发髻。

　　怕是在了东方不败的记忆之中，除了几个小厮和那几个已经被他屠杀了个干净的妾室之外，已经极少有人为他梳过发了，便是……东方不败此刻眯上了片刻的眸子，眼底是了一片极尽的冷然。

　　他向来是个极为高傲的男子，便是如今成了这般不若男子似了女子一般的模样，也容不得旁人轻辱了他分毫，他虽对了那人存了几分畸形的喜爱，然而，那人既然已经择了要与旁人偷欢，他如何还能容忍自己对这人一再宽容了下去才是。

　　他心性里的高傲容不得他眼中在意的存在染上半分的污垢。

　　若是已经染上了几分的泥污，便如了那双被他弃之迤逦的绣鞋，不洁的东西，丢了便也就是丢了吧。

　　那人怕是将自己实在想得太过简单了些，以为自己可以对着他真心一再的容忍下去，不忍伤了他分毫。

　　然而……

　　他毕竟是……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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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瀑的青丝已经被挽上了头顶，道士盘的发髻自然只会道士发髻一般的盘法，只见了道士熟练地将那挽上的青丝盘了几转，盘了个简单的发髻，那根不过自己随意雕刻的木簪正待要往了这人发间旋入……

　　东方不败此时却是忽然冷哼了一声，却只冷然说道，“本座忽然改了主意了。”纤细秀美的手腕翻转之间便是了几根泛着森然彻寒的银光的绣花针，便要向了那道士抬手之间袭取要害之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更何况是在了这般近在了咫尺间的距离。

　　即使东方此时怕只用上了一分的内力，然而，他本也有着极大的自信，这世上少有人能避过他这几针的。

　　然而……那道士却竟是轻易制住了那人两手的手腕之间，右手趁着那人尚在了愣神之时便已插上了那人的发髻，眉目温婉，眼底分明是极为纯粹的黑色之色，竟是半分的责难之色也无，却只轻轻巧巧的似是无奈的说了一句道，“你这女娃娃，便是莫要胡闹的才好。”

　　道士的脸此时却是分明凑得极近，近得甚至能瞧出了那人眼底纯粹的全无狎玩之意的欣赏，那面目近看来生得甚至比远看还要好看了几分，面如冠玉，深浅正好的长眉，那人的眉毛极长，长至入鬓，道士的唇很薄，唇形却是极好，道士的眼睛总是在笑的，笑得温温和和的，让人分明生不出了半分的不快了来，那道士的清俊好看的面目，一笔一划，已如画中人。

　　那道士见了东方不败梳了道士发髻的模样，便是笑着说道，“若非道士先前见过你这女娃娃作了女子打扮的模样，我怕是一定不会相信姑娘你竟是个女子。”

　　东方不败挥罢了衣袖，冷哼一声，却只心道。

　　——他本就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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