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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一入此谷永不受 ...


  •   古道,西风,瘦马。

      一名体格精悍的黑衣男子正快马加鞭,飞也似的疾行在出入恶人谷的必经之路上。

      恶人谷的路,像是吸多了血一般泛出诡谲的暗红色。
      恶人谷的风,像嵌了刺的铁鞭一样抽打着他的四肢。

      但男子仿佛全不将这番凶险景致放在心上,只见他脸色蜡黄、两眼发直,手下近乎麻木地不住挥舞着马鞭,俨然是一副穷途末路的逃命模样。

      当谷口巍峨的山门于晨雾中渐渐浮现时,男子灰黄憔悴的面孔上第一次浮现出笑容。

      然而,这丝难得的笑意也仅在他脸上停驻了一瞬。下一秒,这笑容便被比他响亮许多的嬉笑声盖过了。

      “孟先生,走过了三生路,怎么还想着回头呢?”
      那分明是女子音色,却不带分毫女子应有的妩媚柔婉,倒是跟吸了墨一样暗沉沉的,听在耳中直让人心往下坠。

      “……?!”
      男人登时浑身僵硬,却连回头看来者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将手下鞭子抽得更狠了。

      但那阴沉女声一旦响起,便如附骨之蛆般紧紧粘上了他,忽左忽右地在他脑后飘荡个不停:
      “孟先生、孟方仁先生。你怎地不理我呀?我和小女子芽,在谷中都受了你不少照料呢。”

      男人情知对方轻功诡异,凭自己□□这匹气喘吁吁的劣马难以甩脱,便抱定了拼死一搏的决心。像是要为自己壮胆似的,他提足中气虎吼一声,抽出腰间佩刀就向语声来处劈去。

      “嗳哟!你这人出手也不先招呼一声,好没风度!”

      刀风过处,女子惊呼声随之响起。但孟方仁的心却一下子直坠谷底:他知道自己这一刀失手了。
      他手底也不含糊,立即麻利地撤刀护住前胸以阻挡对方反击,却只听见那女人边绕着他打转边嘻嘻哈哈笑个不住,仿佛半点也没有出手伤人之意。

      对方自顾自玩得开心,身处危境的孟方仁却是万万开心不起来。未过几时,他青筋突起的额头上已爬满了豆大的汗珠。
      “三姑娘何须这般作弄在下!若想将在下捉拿回去,手底下见真章就是了!”

      “捉拿?这你却是会错意了。非鱼与孟先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会同你过不去。只是……”
      女子话音未落,孟方仁便感觉一股凉丝丝的幽香直向鼻孔钻来,撩拨得他心痒难抓。他情知不妙,刚以手掩了口鼻打算凝神闭气,身子却已不听使唤,软绵绵地从马背上滑跌下去,像口装满稻米的麻袋一样重重跌落在恶人谷暗红色的沙尘里。

      他终究还是逃不出此处。

      只听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张平庸素淡的女子面孔出现在他模糊的视野里。她身着一袭宽袍广袖的白衣,却不是胜似冰雪的洁白,而是丧服般幽沉发暗的灰白,与她的声音倒十分相合。论眉目体态,这女人着实称不上多美,只是随处可见的凡人模样,唯有那一副写满“损人不利己”的恶意笑容让她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自然是在极其糟糕的方面上。

      “三姑娘,你既与在下无冤无仇,又何苦……”
      孟方仁几近绝望,但还是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哀恳。

      女子掸了掸衣角,故作漫不经心地撇开视线:“我已说了,我并不是来捉你回去问罪的。我二姊此番入谷探望我,随身带了一味新配的毒药,正巧需要拿个活人试试,我不过借你身子一用罢了。”

      孟方仁顿时大惊失色:“怎么,方才那是毒药?!叶非鱼!我们好歹知会一场,你怎能……”

      叶非鱼微微蹙起眉头,似乎对他的惊惧十分不解:“你慌什么?我只说给你下毒,几时说过不帮你解毒了?我正要带你去寻那解毒之人。”

      “你、你确定那人一定解得了这毒?”
      孟方仁冷汗涔涔,已连嗓音都发起颤来。

      “你别慌,他救人的功夫只怕比我害人的功夫还高上一重。”
      叶非鱼身材不高,臂力却很惊人。她轻轻巧巧地拽住男子后领将他提上马背,又眯起眼冲他莞尔一笑。

      “若是他解不了嘛……能死在连他都解不了的毒上,你运气也不算太坏。”

      …………

      叶非鱼寻着顾安甄的时候,他正歪着身子倚坐在恶人谷门顶,手握一管竹笛不紧不慢地吹着。谷中的烈风将他那一袭墨色长衫吹得飒飒飞舞,像是随时都会轻飘飘随风而去的模样。

      “残星几点雁横塞,长笛一声人倚楼……诗情画意一样不缺,看来安甄你今天兴致不坏。”
      仿佛怕惊着他的雅兴一般,叶非鱼放轻脚步走近前去,朝他低低干笑了一声。

      顾安甄也不答话,兀自背着身只管吹笛,待到一曲罢了才悠悠回转头来,慢条斯理道:
      “难为你这两句诗倒用得不坏。上回你在谷主面前用起宋人的诗歌来,可把我吓得不轻。”

      叶非鱼嗤地笑出声来:“我肚里能拿来附庸风雅的诗词也就那么几句,你还要我分清哪句是唐哪句是宋,的确是太难为人了。”

      “就数你会说话。”顾安甄将竹笛收入怀中,抽出折扇来向她头顶敲了一敲,“怎么不将这些心思拿去学些诗赋文艺,也好同我多些话讲,总胜过成日耍刀弄剑的。”

      叶非鱼也不恼,只偏过头一个劲儿盯着他那管笛子瞧:“吟诗吹笛有你会也就够了。诶,你怎地又不吹了?我刚从谷主那儿听了一曲回来,恰好需要你的笛声换换心情。”

      顾安甄蓦地语塞,面上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亏得你有心在谷主吹笛时去见他……”

      叶非鱼苦笑道:“我已算是好的了,你可见过子芽?她昨日闲来无事便四处找人拉家常,最后竟找到谷主那里,大约是跑得太累,没说几句就在谷主房里睡过去了……谷主也不撵她,只是同你一样发了点雅兴,让她在睡梦中听了一夜的笛子。”

      顾安甄持扇子的手已有些发颤,清俊端正的面孔也刷地白如灰土了。
      “那……那子芽现在何处?”

      “已被送去肖老爷子那儿医治了。谷主似乎还不明所以,只当她神志不清是发了怪病。”
      叶非鱼眼神木然地叙说着,忽然双目一亮岔开话题道:“对了安甄,你可知道这恶人谷里最可怕的三样东西是什么吗?”

      这问题提得颇为严肃,若回答不好,难免会得罪谷中几个煞神——没有多少恶人不爱听人恭维自己,而他们必然恨极别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顾安甄见她神情凝重,只道非鱼是设了套给自己钻,便认真地冥思苦想起来。

      (这妮子还是如往常一样不着调,净给我出些难题……)

      距离顾安甄与叶非鱼一同循着三生路步入此谷,恍惚间竟也有了将近十年光阴。这些年来他们见过的恶人恶事不少,但快人快事也不算少,似乎早已忘了这旁人眼中的死地有什么恐怖之处。倒是他们捡回来的小丫头子芽入谷之时,竟盯着壁上刻字脆生生地念出一句“一入此谷永不受”来,直把他俩唬得魂飞魄散,一面掩她嘴一面在心中将对方骂了个痛——他们都坚信是对方向孩子灌输了千年后盛行于华夏大地的基腐文化,却不知中国自古就有个成语叫做无师自通。

      不错。
      他们两人虽与这大唐盛世难舍难分,却终非此间人物。即便是卯足了劲儿才憋出些古人腔调的非鱼,也还时常嘴一滑吐出句21世纪高考生才能倒背如流的宋词来。

      两人这段跨越时空的奇缘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既然来了这不计前尘旧事的恶人之谷,顾安甄便也渐渐忘却了。毕竟叶非鱼和养女子芽仍在他身边,子芽天真烂漫,非鱼也时常会退化为当年那个蒙头大喊“我受够了请让我回家”的冒失小孩,让他片刻也不敢放心。

      “阿鱼,你就莫要再拿我开心了。上回你跟肖老爷子说我轻看他的医术,之后我可没少费口舌同他分辩。旁的人也就罢了,这‘十大恶人’我却有些得罪不起。再说树敌愈多,麻烦也就愈多;麻烦一多,我拿来做正事、享清闲的时间就少了。”
      安甄思忖良久,终于试探性地吐出这么几句话来。

      叶非鱼一愣,随即板着脸嗔道:“这是哪里的话?我当时不过拿你做幌子,想激肖老爷子卖点真本事给我看,你倒搬来这么些长篇大论教训我。也罢,我就不与你卖关子了。你当真不知这谷中最可怕的三样东西?”

      顾安甄一板一眼地拱手道:“确实不知,还请叶姑娘赐教。”

      叶非鱼耸耸肩笑出声来:“那我说与你听就是。这第一桩乃是沈眠风沈先生的面孔,你可有歧义?”

      顾安甄一时愕然,随即掩口失笑道:“这……我的确挑不出什么错处。”

      “恶丐”沈眠风与他们方才提及的肖老爷子——“毒医”肖药儿一样,都名列谷中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十大恶人”之一,由于入谷前的某些因缘纠葛而毁了容貌,面目与常人迥异,时常令人不敢与其对视。拿人外表开涮虽然有些缺德,但顾安甄也不得不承认非鱼这话说得不错。

      叶非鱼挺起胸膛接着说道:“第二桩自然是谷主的笛子。”

      顾安甄更加忍不住笑意,连忙催道:“小声些,莫要叫人听去。这一条我也认了,那第三件又是什么?”

      叶非鱼肃然敛容,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压低声音道:“这第三件么……”

      她一语未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生生将她的话声吞没了。

      “……有人出谷?”
      顾安甄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叶非鱼倏地跳将起来,纵身便向门下掠去:“糟糕!光顾着与你闲聊,倒把那个中毒的倒霉蛋给忘了!”

      但顾安甄比她更快。

      只见他催动身形,鼓满了风的宽大衣袖向后扬起,犹如漆黑鹰隼的羽翼一般平展开来。前一秒足尖蹬地借力跃出,后一秒人便已如飞花落地般无声无息地触到了地面,闪身向道中央那匹受惊狂奔的瘦马拦去。

      “闪开!”
      如一滩烂泥般匍匐在马背上的男子早已急红了眼,声嘶力竭向安甄狂吼道。就连随后着地的叶非鱼也小小吃了一惊:她想不到这男子虚弱的身体里还潜藏着这等气力。

      顾安甄却不避让,身形滴溜溜一转,五指已扣上了马匹缰绳。孟方仁近乎疯狂地伸手去夺,只见眼前青光闪动,顾安甄看似毫无杀机的墨色衣袖随风翻起,跳出枝小巧的判官笔直取他肩头。孟方仁躲避不及,被笔尖正撞上肩窝穴道,这回方是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了。

      顾安甄也不迫他,一击得手后便撤回身来,向面如死灰的男子躬身一礼。
      “在下并无恶意,有话慢慢道来便是,阁下何须如此惊慌。”

      孟方仁勉强定下心神,干笑道:“好个‘笔判善恶、针决死活’的万花子弟……你虽无恶意,但你那位鬼娘子就难说了。落在她这种女人手上,教我如何能不惊慌?”

      不等安甄发话,叶非鱼已笑吟吟抢过话头:“既然孟先生不曾忘了‘鬼三娘’的名字,怎么也不知把话说客气些?你年纪又不大,还有很多年好活,何苦这样想不开。”

      孟方仁重重叹气:“我反正已是中毒将死之人,三姑娘纵是再不通人情,总该让我在临死前逞些口舌之快吧。”

      “中毒?”顾安甄狐疑地拧起眉毛,“我看阁下并不像是中了致死毒药的模样……”
      他说着便伸手搭上男子脉搏,凝神片刻后轻松地摇头笑道:
      “阁下确实吸了些化功软骨的迷药,称之为毒也未尝不可,却是万万不会致命的。阁下可是有什么误会?”

      “什……这不是致死的毒药么?”

      顾安甄波澜不惊:“顾某愿以半世行医的名誉担保。”

      “噗……噗哈哈哈哈!!”
      这厢孟方仁仍是满面震惊,那边叶非鱼已捂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了。
      “呵呵,哈哈哈……别、别怨我,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你真的信了……恶人谷中竟会有孟先生这样忠耿老实的君子,真教人大开眼界,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姑娘,你……”
      孟方仁一时悲喜交加,脸上硬生生撕出半面哭半面笑,竟不知该作何种表情了。

      顾安甄也是满心的好气加好笑,又不便对非鱼出言呵斥,只管向男子安抚道:“这妮子虽然处世之法恶劣些,心肠却不算太坏,还望阁下多多担待。”

      孟方仁笑得越发苦涩:“她不取我性命已是很好了,我怎么敢不担待她?但即便两位不亲自动手了结我,稍后到了谷主面前,我这当头一刀还是免不了的。”

      “怎么免不了?”叶非鱼闻言眼珠一转,嘴快道:“你不就是多年前被人拐了独生女儿后愤然入谷、如今听说女儿已加入那主持武林正道的浩气盟,所以想要携些见面礼去与她团圆么?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你既已让我找着了乐子,放你走也未尝不可。”

      “此话怎讲……”
      孟方仁双目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非鱼笑道:“我说放了你也无妨。我且问你,你准备带去浩气盟的见面礼是何物?”

      孟方仁一时语塞,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

      顾安甄淡淡地从旁插话道:“看阁下轻装简从,也不像是提着别人首级的模样……既然如此,想必就是谷中人员的名册或者地形图了。”

      “正是。”叶非鱼笑着接道,“孟先生,你不妨取出那东西再看一眼?”话音未落,她已闪电般地出手解开了男子穴道。

      顾安甄所料不错,孟方仁的确是精心绘制了谷中地形随身携带,指望凭此在正派人士面前将功折罪,为自己谋条活路。他此时被两人轻描淡写地点醒,不禁心头大骇,连忙颤巍巍地将手探入怀中,拿出那份已被汗水濡湿的地图来。

      然而当他小心翼翼地将地图展开,却瞬间如遭雷击般僵成了一尊石像:纸上哪里有什么地图,分明只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大王八!

      “这、这不可能……”

      眼见孟方仁骇然变色,非鱼禁不住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呵呵、哈哈哈……这下孟先生应该明白,我为何不为难于你了?”

      “在下明白得很。”孟方仁面白如纸,惨然笑道,“只是敢问姑娘,究竟是何时盯上在下的?”

      叶非鱼连连摇头:“孟先生太高看我了,这一手偷梁换柱不是我的把戏。孟先生可还记得,昨日子芽曾去你房里央你讲故事?想必当时先生没来得及把地图收好,那孩子眼睛毒得很哩。”

      孟方仁这一惊吃得非同小可:“是子芽做的?!可是,那孩子才……”

      叶非鱼冷冷打断他道:“她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这恶人谷是万万破不得的。”说罢,她不再去看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孟方仁,转身向顾安甄问道:“安甄,这谷中第三样最可怕的东西,你现在可明白了?”

      顾安甄半是怜悯半是无奈地扫了孟方仁一眼,慢声道:“明白极了。是我愚钝,竟参不透这妇孺皆知的道理……像孟先生这样背谷而出的人,的确是比什么穷凶极恶之徒都可怕得多。”

      “什么妇孺皆知?我就不爱听人说这个词,倒好像天下妇孺都见识浅薄一般。”叶非鱼竖起眉毛骂了一句,又垂下视线喃喃自语:“不错,恶人谷易守难攻,从外头打来是破不了的。能让恶人翻船的只有恶人自己,这道理本就简单得很。要破此谷,唯有先从内部杀将起来……”

      “不必说了,三姑娘。”
      孟方仁忽然生硬地开口道,颓唐的语声里已不带一线希望。
      “在下坏了恶人谷的规矩,你带我去见谷主便是。”

      叶非鱼一怔,随即朗声笑道:“你这人当真不识好歹,我难道不曾说过要放你走么?你也不必太为难,反正你留或不留,再过半年就无关紧要了。”

      孟方仁听她话有玄机,忍不住追问道:“三姑娘何出此言?”

      而叶非鱼接下来所说的话,则远远超出了他最疯狂、最不切实际的想象。

      她说:“一年之内,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必反。届时天下大乱,黑白两道都不能置身事外,谁又会在意你身处恶人谷或浩气盟?”

      在叶非鱼道出这句话之前,他只当她与谷中其他恶人一样,是个古灵精怪、一肚子坏水的小妖女。但此言一出,她在孟方仁眼中的形象便全然不一样了。

      她要么是个信口雌黄的小骗子,要么是个未卜先知的活神仙。

      而孟方仁绞尽脑汁也看不穿她究竟属于哪一种,因此下意识地脱口问了一句:
      “……三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唉,这故事说起来可长了些。”
      叶非鱼依旧满面笑意,但这副笑容中已渐渐流露出几分苍凉。她作弄人时活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此时才真正有了点混迹江湖多年的女子模样。

      沉默半晌的顾安甄忽然苦笑着插话道:“阁下若是不赶时间,我们倒可以细细讲与你听。不过这故事着实离奇,便是讲了,你只怕也不会信的。”

      这故事确实很长,毕竟它已跨越了将近十年光阴。

      这故事也确实很离奇——毕竟两个主人公都坚信,他们遭遇的情节只可能发生在玄幻小说里。

      这个故事,要从十年前的洛阳风雨镇说起。

  •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基三新坑XD。
    男主万花花哥,女主藏剑二小姐……应该算是有点少见的组合?和之前的FATE之宅圣杯战争(喂)一样有各种奇怪的原创角色,当然主角除了这两只之外应该就是毛毛雨啦。
    因为迄今为止一直都在写动漫同人的缘故,对古风的把握肯定还不是很到位,大概会有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在这方面就请多多担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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