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浣月

2、第二章

　　转眼间一个月已经过去，云间的腿也恢复了不少，至少拄拐走路的时候灵活多了。
　　又是无聊的一天，云间趴在桌子上抱怨，平常这时自己应该是在睡觉，然后晚上起来进军今夜才对！谁想到竟会穿到这么个破地方，身边还有两个笨得要死的丫头，最可怕的是他们口中的自己竟然是一个乖乖的知识分子！要说学习云间并不差，好歹也是一类理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但是让他读古文写毛笔字就等于要了他的命，他宁愿坐在实验室里研究一个化学实验或者推倒物理公式！
　　“少爷！”夏瑾推开门，开心的走了进来。“大少爷说您今天要继续练字哦！”夏瑾边说边整理好宣纸和墨。
　　云间感觉自己瞬间头大，急忙说道：“我今天不写，我出去走走，都要变成西瓜虫了，不见天日！”说完拄着拐出去了，可谁又知道以前的云间也是‘不见天日’，白天只管睡大觉，晚上就泡在今夜，整个一个夜猫子。
　　“三少爷……”夏瑾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云间就消失的无影踪，明明腿脚不好怎么跑的这么快！
　　云间慢悠悠的在街上闲逛着。
　　首饰、风筝、胭脂盒子、玉器，街边大大小小的店铺云间逛了个遍。都是他不喜欢的东西，在他看来只有幼稚的人才放风筝，对自己没自信的人才会用首饰来装饰，玉器？哼，庸俗！云间从不带任何装饰品，除了脖子上的琥珀链子，据说是父亲留下的唯一纪念。咦？这是什么地方？云间突然注意到前面不远有一栋楼，外表装修十分精美，两层，二楼天台的栏杆每个上面都雕刻着图案花纹，十字坡顶的设计十分巧妙。云间感兴趣的走了过去，大门没开，大早上不做生意在干吗呢？抬头看了看，牌匾上写了几个大字：似仙居。
　　“名字不错嘛！”云间诡异的笑了笑，身为最大的夜总会小老板，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奥妙？不用说这是青楼，“晚上来玩玩。”似乎泡在这种地方已经是一种习惯，在房间里一个人喝酒，享受黑夜，或是在舞池旁边的VIP席坐着，观赏形形色色的人。
　　打定了主意，云间便回府了。
　　“秋瑾是吧？我难道没有什么贴身侍卫，或者男保姆？”云间不习惯女人伺候他，从前一向都是江源照顾他的起居，家里的女佣人都是打扫房间和整理衣物用的。
　　“当然有了，不过因为少爷您这些日子都不用外出，所以黎侍卫也就没有出现。”
　　黎侍卫？这个人就是我的专属侍卫？云间点点头：“叫他来见我。”
　　“三少爷。”所谓的黎侍卫在接到‘旨意’后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云间面前。
　　“哦？这么快就来了？”云间满意的勾起嘴角，他喜欢，他喜欢利落聪明的人。
　　“是，黎卫已经自行了解清楚了您现在的习惯。”黎卫就像另一个江源，说话做事绝不拖泥带水。
　　云间突然拍了拍手，满意的说道：“好，这才是我想要的样子。”坏坏的笑了两声，眯起眼睛，“黎卫，晚上陪我出去吧！有你在他们肯定同意。”
　　“不知三少爷想去哪儿？”
　　“似仙居。”
　　“……”
　　“不听话？我说去就去！”
　　“是。”黎卫点头，“如果没事，我先退下了。”说罢，恭敬地退出房间。
　　这么长时间，云间总算发现了一个让他满意的人，话说……还蛮思念家里的，尤其是自己那豪华的大软床！哎，以前怎么没有发觉自己家那么舒适呢？云间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抓起一绺头发绕在手指上。
　　夜幕降临，云间已经蠢蠢欲动，闷了这么久，今天一定要好好玩玩！换好了一身艳红色的丝绸袍子，云间站在镜子前十分无奈，这一头的长发可怎么办呢！不如剪短了？不过应该会被当成异类吧……“秋瑾！”云间托着下巴。
　　“三少爷！”秋瑾在门口听见声音，笑眯眯的进来了。“您叫我什么事？”
　　“头发。”云间指了指散乱的长发，“利落一点，我可不想别人把我当女的。”
　　秋瑾自然有分寸，她将云间的长发高高扎起，散落的发尾落到肩上。云间甩了甩，还算满意，马尾辫……现代的那些个长发美女真是麻烦，洗头不方便，梳头也不方便。“天啊，放我回去吧，我保证再也不游手好闲了！”云间双手合十在胸前。秋瑾在一边看得奇怪，却也不好插嘴。
　　这时黎卫走了进来：“三少爷……”黎卫抿了抿嘴。
　　“你来了啊，走吧！”云间一拍桌子，站起身走了出去。
　　“喂，黎侍卫，少爷要去哪儿？”秋瑾抓住要出门的黎卫，微微抬头。
　　“少爷说想去散散心。”黎卫丢下一句话，紧忙追着出去了。

　　古代夜晚的街道不比上海差。灯红酒绿。
　　“没想到这儿也挺不错，不比我们上海差。”云间单手拄着拐，一边笑一边说着。似乎并不期望着黎卫回答他，就像平时江源在身边一样，只是安静地听着云间讲话。
　　夜晚，情欲充斥着这条街道。青楼门前的各色美女纷纷招手。
　　“这位爷，咱们这儿的姑娘都是个儿顶个儿的好！”
　　“呦！这位少爷，进来玩玩儿~~”
　　似仙居。多么美的名字。
　　“哎？这位爷面生的很，新来的？”一进门老鸨就殷勤的奔来，“我帮您介绍介绍，包您满意~~”略带娇媚的声音，老鸨甩了甩纱制手帕。
　　“不必了，我就坐那儿吧！”云间伸手指向二楼的一处僻静之地，“不用叫姑娘，来瓶好酒，钱肯定少不了。”云间行动不便，塞给老鸨一沓子银票，慢慢悠悠的上了楼。
　　“好嘞~~~这位爷您稍等！”老鸨见到这么多银票两眼直放光，这位少爷既不要姑娘也不要厢房，就坐着喝喝酒，我还有银子赚，这个肥鹅可要抓住了！老鸨笑开了花儿，将自己珍藏多年的上等女儿红都拿了出来。
　　“爷，您的酒。”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婢女将一壶酒放在桌子上。
　　“咻~~”云间吹了一个口哨，顺带抛了一个媚眼，“长的蛮好看的嘛，叫什么？”果然是花花公子！
　　“奴婢叫玲儿。”小婢女脸一红，低下头。
　　云间勾起嘴角，伸手去挑起玲儿的下巴：“玲儿，很好听的名字，谢谢你端酒来，去吧。”花花公子的招数可多着呢，骗骗这等小女孩太简单了。
　　玲儿的脸红的不像样子，捂着脸跑开了。
　　黎卫要疯，三少爷怎么成这样了？！还记得以前三少爷叫自己陪他出去，无非是看看书，买一些笔墨纸砚，这一摔怎么会变成这样？
　　“少爷……”黎卫站在一边黑着脸，“你的腿伤还没好，最好不要喝太多酒。”他家的三少爷根本就是‘一口倒’，哪里有什么酒量？
　　“没关系，黎卫你别站着，坐吧。”云间把拐放到一边，然后招了招手。
　　黎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一阵悠扬的琴声飘来。
　　“咦？怎么会有琴声？”云间四下看了看，只见在一楼的一个阁段里坐着一个人，由于隔着纱帐，分不出是男是女，“弹得不错，了不起！”
　　黎卫也点点头，此人果真是琴艺不凡。
　　“走，我们下去看看。”云间说罢站起来，走了下去。
　　黎卫匆匆跟了上去。
　　云间走到纱帐前，坏坏的笑了笑：“不知道帐内是姑娘还是公子？你弹琴弹得很好，我想跟你见上一面。”直截了当，云间就是想见见弹琴的人。
　　琴声止住，纱帐里的身影动了动。
　　“公子想见我，就进来吧。”是个极其好听的女子声音，就像是春风般轻柔。
　　云间掀起纱帐，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女子盘腿坐在一架古筝前面，水蓝色的衣服铺在垫子上，纤细的手指还放在琴上，青丝散落，本该是个绝色佳人，眼角却有一处胎记，怪不得要坐在纱帐里。
　　“吓到公子了吧？”女子眼神一黯。
　　云间急忙摆手，“不不不，你很有才华，琴弹得数一数二。”云间甚至还竖起大拇指，“外表不是最重要的，内在才是真的美。”云间虽然喜欢看美女美男，但是他不是那种只注重外表的人，他相信内在美，也佩服有才华的人。
　　女子被云间的一番话感动，眼泪汪汪的，莞尔一笑：“小女子沈如烟，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沈如烟眨巴眨巴眼睛，那双眼睛水汪汪的，美得不像样子。
　　“我叫云间，不用公子公子的叫我，呵呵。”云间抓了抓头发，看着沈如烟笑了好半天，才继续说，“你再弹一曲，我喜欢听。”说完拿出一些银子放在边上。
　　沈如烟点点头，手指一动，优美的琴声再次响起。
　　一曲弹完，黎卫终于坐不住了，上前去在云间耳边悄悄说：“时间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云间还不想回去，但是现在身不由己，不能像以前一样无法无天了。
　　“沈姑娘，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改天再来听你弹琴。”云间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转身离开了。
　　沈如烟也匆忙站起来，跟了几步便停住了，她看着云间的背影，脸微微红了。

　　“云间，这么晚跑到哪儿去了！”没想到一进正厅就迎来云雷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云间撅着嘴，无所谓的回答道：“出去逛了逛而已，你这么着急干嘛？这不是有黎卫陪着我吗。”
　　“云儿你清醒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大哥今天都急死了，你又不会功夫，万一出事怎么办？黎卫又不是全能的，你呀你呀！”站在旁边的云凌突然说话了，据云间从丫头那里的了解，云凌很疼爱‘自己’。
　　“我知道了，大哥我错了。”寡不敌众，云间只好无奈认错，“但是你们说我一点功夫都不会？怎么会这样？我要学功夫！”他云间可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云家三少爷，虽然现在用的是他的身体，也不能连性格一起用了呀。
　　云雷和云凌都惊讶的看着云间，嘴巴微张，异口同声：“你要学功夫？”
　　“对啊，怎么了？”云间耸了耸肩，走到两侧的椅子前坐了下来。
　　云凌笑了笑，坐到云间身边，拉住他的胳膊：“云儿你当真要学功夫？你从小就身体弱，不适合……”
　　“哎呀，我现在根本一点也不虚弱，我健康的不行！”云间打断了云凌的话，“你们就说教还是不教！”云间抬起头看向云雷。
　　云雷愣了一秒，才摇了摇头缓缓说：“好，教你功夫就是了，等你的腿好了我就带你去后山的雪月林。”说完转身进了内厅。
　　“雪月林？那是什么地方？”云间哪里认识什么这林那林的，他才刚刚来到这云府不久，除了各种屋子和院子其他地方他怎么会知道。
　　云凌皱了皱眉，站到云间面前：“云儿你别跟二哥开玩笑了，早些休息吧。”云凌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
　　正厅里就只剩下云间和黎卫。
　　云间简直欲哭无泪，他真的不认识啊！
　　“黎卫，你认识雪月林吗？”云间笑着看向黎卫。
　　黎卫点了点头，“跟大少爷二少爷去练过功夫。”
　　“太好了，那明天你带我去。”云间打了一个响指，拿起旁边的拐慢慢悠悠的朝自己房间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云间就醒了，想了一晚上的雪月林，哪还睡得了懒觉。
　　“秋瑾夏瑾！”云间坐在床边喊道。
　　“哎！三少爷叫我们什么事？”这两个丫头到是迅速，云间话音刚落她俩就推门进来了。
　　云间朝她俩招了招手，笑嘻嘻的说：“帮我梳洗一下，一会我有事要出去。”
　　“少爷您又要出去？您腿还没好，不能走太远的路。”夏瑾摇了摇头，大有阻止云间出去的意思。
　　秋瑾拍了夏瑾的后背一下，眨了眨眼睛，“难道你想软禁咱们少爷呀？傻丫头。”然后端了水盆过来将手巾浸湿，拧了拧水递给云间。
　　云间擦了脸，笑笑说：“你们两个真是一对儿活宝姐妹花。”这么久了，秋瑾夏瑾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姐妹两个和云间之间也相互磨合了不少。
　　“行了，我出去了。”云间拿起拐，举步走出门。
　　夏瑾也跟着出了门，拉住了云间的袖口：“少爷，我陪您去！”低着头小声的说道，生怕云间不答应。
　　云间突然想笑，轻咳了一声抑制住笑意，回头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头多的丫头：“年纪小小的就是个大事儿妈，走吧！”
　　“少爷……那……那我也去！”秋瑾在后边扯着手绢，红着脸看着云家。
　　“我就知道摆脱不掉你们俩，一起走吧。”
　　秋瑾开心的笑了几下，小跑的跟上了我们。

　　雪月林，多么美丽的名字。
　　但等到了那里才发现根本名不符其实！
　　说好的林子呢？为什么之后空空的大场地，而没有一个树木？这还叫林吗？
　　“黎卫，你别告诉我这就是雪月林。”云间瞪着眼睛看着黎卫，一脸‘你他X的在逗我玩是不是’的表情。
　　黎卫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就是雪月林。”
　　“那么树在那里？”云间问。
　　“三少爷您……不知道吗？”黎卫有些诧异，他们家三少爷看来真的是摔傻了，“雪月林曾经名为云月林，是个很美丽地方，但是四年前它着火了，大火将所有的树都被烧光了。”黎卫耐心的解释着。
　　“烧光了？！那火势怎么控制下来的？”云间握着双手，很期待黎卫的进一步说明，但当他发现黎卫的眼神有些怪异的时候抓着头发笑了笑：“我失忆了，失忆了！”
　　黎卫皱了皱眉，继续说：“后来下了一场大雪，火才停了下来。”
　　“所以就改名叫雪月林？”云间这次的智商还不错。
　　黎卫点了点头，“因为树没了，只剩下一片大空场，所以少爷们就来这里练功了。”
　　云间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只是一片土地。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
　　雪月林，明明应该是树木茂盛，花草丛生才对的。
　　“少爷您怎么了？”秋瑾似乎看出云间的不对劲，走到云间身边。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应该长一些植物才好看。”云间双手环抱在胸口，“秋瑾夏瑾，不然我们在这里种一些花好吗？”
　　夏瑾拍手，不停地点头，“我赞成！我也觉得这里太荒凉，一点也不美。”
　　黎卫突然插话，破坏了大家的设想：“我们该回去了。”
　　云间白了黎卫一眼，一瘸一瘸的往回走了：“好好，回去……又不是来不了了！等大爷我腿好了的！”云间自己小声嘟囔了几句。
　　回到家，不，应该说是回到住的地方，云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知道做什么好。
　　“少爷，您在干什么呢？”夏瑾推了推床上的云间，“该吃饭了，起来啦！”夏瑾跟云间一点也不见外，直接拉着云间的胳膊拖着他起来了。
　　云间借着她的力气坐了起来，单腿跳到桌子前，趴在上边闻了闻。“嗯~好香啊！这是什么汤？”云间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大盆香气浓郁的汤。
　　“炖骨头汤，对您的腿快点好有帮助的！”夏瑾拿了碗盛了一碗的汤端给云间，“少爷快喝，这样子腿就能快一点好。”
　　云间直接拿着碗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夏瑾拿着勺子看着云间的样子，一下子竟然笑了起来。
　　“少爷性格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嗯……变好了！”夏瑾放下勺子，走到云间身边，“少爷以前都不怎爱说话，内向的很，吃饭也是慢条斯理的，我还是喜欢少爷您现在的样子，那么开朗。”
　　云间喝完了大半碗汤，放下碗，抹了抹嘴巴，抬头问夏瑾：“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跟我说说，我不记得了。”云间微笑，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过来坐，这样抬着头聊天多不舒服。”
　　夏瑾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少爷您以前不喜欢说话的，总是一个人，而且身体也不好，总是生病。”夏瑾皱了皱眉头，不过转而微笑，继续说：“您之前不喜欢练武，就偏爱读书、写字，每次的武林大会您都不去，把自己闷在家里……”
　　云间点了点头：“是这样啊，我以前竟然那么宅？”连武林大会这么好玩的地方我竟然都不去，这云家三少哪是什么少爷，简直就是个大家闺秀！
　　“宅？”夏瑾挠了挠头，不明白云间说的意思。
　　云间一摆手，坏笑一下，头头是道的说道：“宅就是成天窝在家里不出门，我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少爷您懂得真多，这么些个新鲜的词，我们都没听说过呢！”夏瑾就像看偶像一样看着云间，崇拜的不行。
　　云间嘿嘿一笑，敲了敲腿上的纱布木板，说道：“这东西真不舒服，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怎么算也有一百天了啊！”云间看着自己的腿，皱着眉，不能跑，不能走远，真是要闷死他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夏瑾重复着云间的话好半天，“少爷真是好学问！”夏瑾竖起大拇指。
　　“别拍马屁，我肚子里的墨水还有好多是你不知道的呢，我去睡个午觉，你忙去吧！”云间拍了拍夏瑾的肩膀，转身走到床边躺下来。
　　夏瑾耸了耸肩，替云间拉了拉被子，然后收拾了桌子离开了。
　　转眼间有一个月过去了，云间总算是能拆掉了夹板。
　　云间抬着自己的小腿，弯了又直，再弯再直。
　　“三少爷，我准备了水，帮您擦擦腿。”秋瑾端了一盆水蹲了下来，轻轻抬起云间受伤的那条腿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用手巾慢慢擦拭云间的小腿。
　　云间被弄得有些痒痒，笑道：“好了别擦了，一会弄盆水来我洗个澡。”
　　“是，我这就去准备！”秋瑾见云间腿完全好了，心里开心的不得了，笑嘻嘻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几个壮汉就抬了一个大木桶进了屋，倒好了热水秋瑾将屏风展开。
　　“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洗就好了。”云间推着秋瑾出去，他可不习惯让别人服侍洗澡。
　　总算能洗个舒舒服服的澡了，云间泡了好半天才擦干了身子出来，换好了一身新衣服，因为之前命人做了一些颜色鲜艳的衣服，所以云间才有衣服穿，他才不想穿一些黑色蓝色的衣服，难看死了！
　　换了一身绛红长袍，绑好了头发，推门出去了。
　　“身体好了连空气都变得新鲜多了！”云间张开双臂面朝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时云凌正巧路过云间的屋子前。
　　“云儿？你……”云凌见一身红色的云间，有些愣住了，他从未见过穿鲜艳颜色的云间，从前他的弟弟一直都是穿深色的。“你穿这个颜色很好看。”
　　云间微微一笑，真是倾国倾城。
　　“二哥你要去哪儿？我腿好了该带我去练武了吧？”云间拉着云凌的胳膊，大有撒娇的意思。
　　“你别急，我去跟大哥说一声，明天就带你去。”云凌脸一红，笑了笑，“我还有些事情，你要是想出去就叫上黎卫。”说完便离开了。
　　云间招了招手送云凌离开，叫了一个丫头让她把黎卫叫来。
　　“少爷，您找我。”黎卫迅速赶到。
　　“今天晚上陪我出去走走。”云间趴在桌子上，转头看向黎卫。
　　黎卫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吃完晚饭过来找我，腿总算好了，这些日子闷死我了。”云间自己嘟囔，“黎卫你是怎么来云家的？”因为无聊，所以想问问黎卫的身世。
　　“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被云老爷收留，因为和大少爷年纪相当，所以就跟大少爷一起习武。后来因为您身体不好，也不爱习武，所以我就被安排到您身边做贴身侍卫。”黎卫站的直直的，说话也一板一眼的。
　　“这样啊，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跟我说说以前武林大会的事情吧？”云间换了个姿势，“哪里好玩吗？”
　　黎卫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云间身边，“武林大会三年举行一次，大会有三件物品分别是碧玉、琥珀和琉璃，琥珀云家已经夺到，琉璃在南宫家、碧玉在上官家，这次的大会大少爷就是为了夺到琉璃而去的。”
　　“琉璃？”云间坐直了身子，好多都听不懂，什么琥珀琉璃的，是奖杯吗？“距离这次大会还有多久？我也想参加！”
　　黎卫一愣，用手碰了碰鼻子：“还有一年。”
　　云间点点头，继续趴下了，说道：“知道了，晚上你再过来吧，我休息会儿。”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云间吃好饭以后在屋子里等着黎卫。
　　“少爷我帮您梳梳头发吧？”秋瑾拿着梳子走过来，“我们少爷真好看，我帮您好好绑一下！”
　　云间点点头，坐到梳妆台子前，看着秋瑾替他把头发散下来，墨黑的头发顺着脖子散落，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镜中人想一个瓷娃娃一般，让人忍不住去爱护，和头发一样乌黑的眸子闪烁着，云间浑身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气质。
　　“少爷我就把头发绑一半，这样很好看！”秋瑾将云间上半部分的头发绑起来，下边就自然的散着。
　　云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想一个古装版的娃娃，其实他并不希望自己长得多么漂亮，他只希望自己能多一点阳刚气，但是所有人都不停地夸他漂亮、迷人。
　　“感觉怎么这么想cosplay呢？”云间笑了笑，甩了甩头发，去了院子里。
　　刚出去就见到黎卫从门口进来。“少爷。”黎卫微微低头，行礼。
　　“走吧，别那么多礼了！”说完拉着黎卫出了云家。
　　再次来到了似仙居，黎卫并没有很惊讶，也许他早就猜到了他家三少会来这里。
　　跟着云间进了似仙居，依旧是上次的位置，坐下来要了一壶茶水，边喝边听曲儿。表演的人依旧是沈如烟，云间忘情的听着，还时不时用手打着拍子。这时音乐突然停了下来，隐约看到纱帐里的沈如烟站了起来，老鸨扭着身子小步跑到门口，脸上乐开了花儿。
　　谁排场这么大？还要大家全都停下来迎接他？
　　“这人也太摆架子了，我还想听歌儿呢！”云间喝了一口茶，托着下巴看向门口。
　　这时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进来，一头黑色的发高高扎起，细长的眼睛墨绿的眸子，白皙的皮肤红润的嘴唇，天哪！这也太美了！云间不禁赞叹，那个男子的眼睛让云间想到了一种动物，狐狸，媚眼如丝。
　　白衣男子踏进门槛，突然抬头看向云间，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