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未》麻辣不辣

5、第五节

　　What酒吧就是夏小秋晚上打工的酒吧。

　　通常夏小秋每过上两天，就会来这里上个夜班，赚点外快。赶上节假日人多的时候，也会连着开上两天的夜车。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跑到这里来做活。

　　这在他们公司是不允许的，一经发现，炒你没商量。

　　夏小秋站在吧台后面看着舞池里的红男绿女疯狂的扭动着身体，重金属音乐在耳边震耳欲聋的响着，才把这个顶重要的事情想起来。

　　飞飞姐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喝着夏小秋调制的鸡尾酒，看夏小秋一个劲的在看手表上的时间。

　　“怎么，现在想起来事情的严重性了？知道把陈牧州请来就等于递交了辞职信了？”

　　“陈牧州？谁啊？”夏小秋把手里的酒杯擦干净，倒挂在头顶的杯子架上。

　　“我。”简单的衬衣，休闲的外套，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陈牧州坐在飞飞姐旁边的高脚椅上，端起飞飞姐面前的鸡尾酒，轻轻的晃动起来。

　　夏小秋拿着空杯子不知所措，定定的看着正在观赏鸡尾酒的经理陈牧州。

　　原来他叫陈牧州，夏小秋对自己说道。

　　“颜色不错，是你调的？”陈牧州把鸡尾酒推回到飞飞姐的眼前，对着夏小秋敲了敲吧台的桌面，示意他来一杯一样的。

　　夏小秋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要怎么解释自己并不是每晚都来这里打工呢？要怎么让这个对自己第一印象不好的经理从轻发落自己呢？要怎么……

　　“要是调的味道不错，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陈牧州望向身边走来走去的俊男美女，脱下外套，解开本来就系的不严的领带。

　　“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点的，等着被炒鱿鱼啊？”飞飞姐最先反应过来，举起酒杯对着陈牧州一敬：“还是经理你大人有大量，我敬你。”

　　“没什么，我只是想找点乐子罢了。他跟着你几年了？”趁着夏小秋聚精会神的去调制鸡尾酒，陈牧州同飞飞姐交谈起来。

　　“五年了，这孩子从十八岁就跟在我身边了，我把他当弟弟看。所以他要是有得罪经理的地方，我代他和你赔个不是。”飞飞姐再一次举杯，表达歉意。

　　“五年了，时候不短了，要不要换一个？”

　　“什么意思？”飞飞姐一愣。

　　“我身边少个助理。公司派来的都太墨守陈规，对我一点帮助都没有。我今天看他表现不错，是个脑子灵活的。怎么样？舍不舍得忍痛割爱给我？”陈牧州侧过脸对着飞飞姐微微扬起了嘴角。

　　“你不会找个理由开了他吧？他很可怜的，为了白天上班，晚上打零工，只想多挣些钱把当时在医院救他父母时候欠下的钱都还上。他也不想违反公司规定的。可是人活在这世上，总有一些无奈。”飞飞姐说完别过头，静静的看着混乱的舞池。

　　陈牧州接过夏小秋递过来的鸡尾酒，说道：“我当然不会开了他。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脑子转的比车轮子都快，脸皮厚的比城墙都厚，这种人才，我当然不会开除。”

　　飞飞姐松了口气，“那就好，能跟着您历练，是他的福气，我当然不会阻碍。小秋，你以后就跟着陈经理了，记得要听话啊。好了，为你提心吊胆半天了，我得去活动活动腰了，你们俩聊吧。”

　　空空的高脚酒杯透过头顶迷离的灯光，折射出好看的光线。

　　“飞飞姐在说什么？”夏小秋收起那只空了的酒杯，准备再调一杯鸡尾酒等飞飞姐跳累了回来喝。

　　“她说你以后都要跟着我了，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陈牧州拧着眉头喝了一口看上去颜色不错的鸡尾酒，没想到会这么酸，“这个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啊？你会不会找个理由把我给开了啊？”夏小秋警惕道。

　　“我为什么要开你？”

　　“我弄脏了你的衣服，对你说话不敬，还跑到你办公室去哭诉。”夏小秋在承认错误方面，从来都很诚恳。

　　“还有吗？”陈牧州再喝一口酸涩的液体，继续追问。

　　“还有什么？没了啊？”夏小秋抓着耳朵仔细的回忆起来。

　　越过吧台，陈牧州一把勾过夏小秋的脖子，酸酸的味道从嘴里喷出来，拍打到夏小秋的鼻尖上，“我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你觉得你不记得了我就会当做没发生过？”

　　夏小秋觉得自己对酒精的抵抗力更加的低了，这次都没有碰到嘴里，却已经感觉到了醉意。

　　脖颈上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勾的自己逃脱不得。

　　“我占你什么便宜了？大不了让你占回来行不行？”夏小秋被陈牧州吐出来的酒气逼得眼眶子都发红，有些气急败坏道。

　　不就是占你便宜了吗？大不了我还你就是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奥？那你就还回来吧。”陈牧州噙着一抹笑意。

　　酒吧里一向是嘈杂的和要掀翻屋顶一样，要不是因为给的钱多，夏小秋一点都不想来这里打工。可是就在今晚，就在此时，那些刺耳的声音似乎都给屏蔽掉了。夏小秋除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带着明显的恶作剧意味。

　　夏小秋呆了一会，才缓过劲来。

　　“你…为什么亲我？”

　　陈牧州想看的就是他那张窘迫的脸，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局促的小脸，配上夏小秋白净的皮肤，简直有趣到了极点。

　　陈牧州没有想到，自己的笑点，竟然可以变的这么低。

　　见陈牧州只是微笑不说话，夏小秋惊讶道：“难道说，我那天醉酒后，把你给...不会吧？我醉酒后一向很有节操啊！”

　　陈牧州一口酒卡到了嗓子里。

　　抱着桌腿大哭不止的人好意思从这里和自己谈节操？

　　“所以你若是不想被我赶出公司，最好乖乖的听我的话。知道吗？”陈牧州捏起夏小秋的下巴，故意恐吓道。

　　“呃，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陈牧州的手僵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夏小秋的眼睛看着，想从里面看出些有趣的东西。

　　这个结论，他是怎么得出来的？

　　夏小秋的思绪在自己的路线上越跑越远，拨开下巴上的手指，继续擦自己手里的酒杯，不再言语。

　　陈牧州也觉得没有了他的窘态，在这里坐着看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跳舞有些太无聊了，索性喝光了酒杯里的鸡尾酒，准备走人。

　　“那就试试吧。”

　　陈牧州站在吧台前怔了很久，待到身边形形色色的走过了不少的人，舞池的音乐也已经换过了一首，才从自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刚才在说什么？试试看？试试看什么？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哪有亲亲嘴就要两情相悦的啊？他是从哪颗星球来的啊？这又不是万恶的旧社会。即便是旧社会，他这种男男相会的新想法，又是怎么想通的？

　　更让他震惊的是，为什么在听到夏小秋说要试试看的时候，自己并没有觉得…烦感？

　　还有，自己一向最讨厌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怎么会在听到这个家伙提出邀请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呢？

　　难道……

　　不敢往下想，陈牧州怕自己会想出一个把自己吓死在这里的结果。

　　夏小秋在吧台后面又开始忙碌起来。

　　那道身影映在陈牧州的眼睛里，如此的美好。

　　不知道为什么吗？那就从他身上找出答案好了。

　　看到陈牧州没有离开，夏小秋歪了脑袋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陈牧州重新坐回高脚椅上，微笑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酒的名字。”

　　“等。它叫做等，是我自行研创的。怎么样？不错吧？”

　　“嗯，是不错。所以我打算等一等，看看你下班后有没有空陪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聊什么啊？”

　　“随便，聊酒，聊工作，聊生活，聊你。你想到什么就聊什么。我总能找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你想知道什么？”夏小秋把新调好的鸡尾酒放到陈牧州的身前。

　　玻璃酒杯里，淡蓝色的液体清澈的就像是无云的天空，一口下去，天高海阔的感觉都能溢于胸前。陈牧州晃动着酒杯，“我想知道，我在等什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