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痛的边缘》季无云

29、冷漠对峙

　　冷漠对峙。

　　“所以呢？”夏如初仰着头，近乎偏执地望着他，“你还想要做些什么事，来让我痛苦？”

　　司城挑了挑眉，问道：“你挺期待的？”

　　她点头：“我想看你能坏到什么地步，跟以前的司城，又有多远的距离。”

　　司城的嘴角往上牵了一下，似是笑了笑，说不出是嘲讽还是轻蔑，然后不疾不徐地说道：“我们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我喜欢他，但讨厌你，这就是分别。”

　　夏如初走进衣帽间，换了一身睡衣，关了灯就往床上一躺，也不管司城究竟走不走，或者还要做什么，她打定注意将他无视到底，除非他将她从被窝里拖出来，或者动粗。

　　但她下意识认为，他做不出这样的事。

　　不，也许更准确的说，他这种人做坏事都不会亲自动手。

　　她将脑袋埋进被子里，泪水依然从紧闭的眼睛里沁了出来，将被子打湿。

　　司城没有离开，黑暗中，还能听闻到双方的呼吸声，她紧紧咬着牙冠，不发出一点抽泣的声音，然而在这样的夜晚里，成年男女独处一室的甜蜜感，与那种心如绞痛的怨恨感，交织到了一起，犹若死死纠葛的两股藤蔓，不分你我，不死不休，然而藤蔓上的刺却狠狠扎入对方的血肉里。

　　夏如初再也受不了，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嘶哑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狼狈的呜咽：“给我滚出去，你这个白眼狼！”

　　静默。

　　“我当年帮了你！你需要钱，我给你钱。你的奶奶要治病，我就请我父亲为她安排最好的医院请了最好的医生……我帮了你，你全都忘了吗？”她操起身侧的枕头、台灯、狠狠砸向他的位置，噼里啪啦落了满地，尖利巨大的声音彻底打破宁静。

　　“给我滚出去——！”

　　静默。

　　就在夏如初以为他不会回答她时，司城开口了。

　　他玩味道：“帮了我？”

　　“难道不是？”

　　“用你自以为是，甚至强迫人的方法，去帮助人？”他嗤笑了一声，“那么，我现在也用同样的方法帮你还债，再对你做出一些要求。以牙还牙，以耳还耳，又有什么不对？”

　　黑暗中，两人互相看不见对方的脸。

　　他的声音冰冷压抑，森寒的语气令她瞬间置身冰天雪地，令人战栗的感觉顺着背脊骨往上爬起，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

　　“我们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分别。”

　　夏如初怔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

　　以前不是好好的吗？除了他不告而别，再见面已是一年前了……难道远在七年前，就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为何不知道？

　　她有心问个清楚，司城却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嗤笑出声的语调，似乎在嘲笑她企图假装若无其事。

　　“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记住，你欠我。”

　　司城冷冷留下这句话，打开门离开了。

　　当年……

　　夏如初彻底没有了睡意，抱着被子努力回想着。

　　在他离开的最后几个月里，他的生活不太顺心，他的妹妹司玉，跟她一起出去玩时，出了车祸，过了没多久，他的奶奶也重病不治去世了。所以在那段时间，他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她竭尽所能安慰他、逗他开心，半件让他生气的事都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