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东方宇轩（2） ...
-
三
蓬莱方家
公元723年
方宇轩随父亲去蓬莱方家为父亲拜寿。
方乾看着台下的儿子，果然，他就像是当年的自己一样，哪怕是能人辈出的方家，也掩饰不去轩儿的锋芒。
有一个小辈讥讽自己败走东海，缩头避祸，方乾愣了一下，然后没回声。
他自然不会和小辈过不去，倒是方宇轩站出来和那人冲突起来。
方乾拉了拉身边的少年。
他只是小声对方乾回话，“就算你再不是东西，也比这群废物强得多，他们凭什么能骂你。”
虽是赌气的话，方乾却还是真真实实的笑了一下。
再然后方宇轩不消几招败尽方家小辈。
为了不落方乾的面子，方宇轩六年来第一次为父亲拜寿，他随手抚琴，技艺惊艳四座，然后远方响起了箫声。
方宇轩听到了其他几人的惊呼。
“是碧玲小姐。”
方宇轩回了侠客岛不久，惊奇的发现蓬莱竟然来了人。
随着的还有一个女孩，很年轻，而且很美。
听人说那人是方家家主的女儿，方碧玲，似乎这名字有些熟悉。
女孩手中拿着萧，方宇轩一愣，碧玲……碧玲小姐，这么个娇俏的小姐竟然精通乐理，确实难得。
那是方宇轩第一次见到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在这个岛上，所有的女人都是来找父亲挑战的，大多武功有成，就算是女人也已经过了最好的年华了。
不可否认，女孩子对他是有吸引力的，但是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却依旧是父亲。
如果自己表现出对这个女孩子的爱慕，父亲会痛苦么。
像是魔怔了似的，他开始接近那个女孩。
尤其是父亲在场的时候，他时常表现出对那个女孩的痴迷和爱恋。
当看到父亲眼中一闪而逝的失神或是暗淡，他知道自己成功了，第一次，他有了一种复仇的喜悦。
毕竟是方家出来的，方宇轩知道，方乾是想着故土的，只是却没想到方家来了人。
初时他还不知道放假来人的意思，后来方乾六年来第一次主动来找他。
“轩儿……还恨父亲么。”
方宇轩楞了一下，他咬着牙说，“恨……恨不得此生都不见你。”
“哈哈哈……”
方乾笑了，大笑不止，笑的眼泪纵横，那样心酸……
方宇轩几乎可以感受到那人身上的痛苦，一切情绪好像自己身上发生的那样。
“那轩儿以后不必再见我了。”方乾自顾自的说着，没有发现方宇轩一瞬间苍白的面颊。
“方家的那个姑娘不错，轩儿以后有人伴在左右，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这话，方乾像是一夕之间心灰意冷了似的，回了自己房间。
方宇轩像是被摄在了原地，过了很久才挪动了身子。
他盯着对面紧闭的大门，眼睛里泪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流。
如果你这样就放心了，那我就偏偏不如你的意……
四
开元十五年，他将侠客岛若归阵参详透彻，遂留书一封，飘然出海，远至中原。方宇轩至中原后，更名为东方宇轩，四处游历，遍访名山大河、名士达人。他见识广博之后，一则深感书中所言不虚，中华大地确是辽阔无垠，人才济济，同时也觉世人大多追名逐利，不可理喻。
开元二十三年，东方宇轩终于择一昔日游历时喜爱之所建立了万花之谷，他遍邀有出世之心的同道中人入谷，共同经略，众人皆乃世间杰出人物，不过几年，便将万花谷建成了人间圣地，从此来者甚多，万花一脉由此得生。
“公子文武双全，在下佩服的紧，还请请教名姓。”
万花谷里，一个江湖上出了名的名士难得愿意低头。
“东方宇轩。”
如今这个名字早已名震江湖。
人们赞他文武双全，他只是嗤笑，当年他用尽心机也伤不了那人一根汗毛，自己和他比还差的太远……
抛却了那人的姓氏，执意自立门户。
四
没有过多久，也许就是八年，也可能是五年，万花谷成了一个传奇，而东方宇轩成了一个神话。
碧玲小姐很快寻夫而来，只是让自己婉拒了婚约，伤心欲绝之下进了绝情谷。
也许和方家的小姐联姻，会是父亲最想看到的局面吧……
儿子娶妻，还是和自己本家，一举二得。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方碧玲，只是……不甘心。
他知道，方家的人对自己悔婚的事情深恶痛绝，在绝情谷周围下了无数禁制。
自己不是破不了那些阵法，只是一直还在等。
在等什么呢？
也许只有东方宇轩自己知道，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
自己离开侠客岛已经8年，连碧玲小姐进入绝情谷也已经3年了，或许时间本就该继续下去，继续下去这般等待，没有希望，也没有止境。
然而这一年江湖出现的一件大事。
“谷主，万花秘籍已经编纂齐全，只是您写进去的方家秘籍……似乎江湖上……”
东方宇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往下说了。
其实他是故意的。
江湖一向是有了新人忘记旧人的，他只是故意勾起了那些人的记忆，关于方家，关于方乾。
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满吧，那样一个风姿绰约的人，怎么能就那样被一个剑圣让人抛在脑后。
东方宇轩怔怔出神，都没有发现有人在他身后。
“乌有先生？”（乌有先生，李冀，传说是李建成后人，因好友“药圣”孙思邈所以留在了万花谷。）
“谷主。”
“先生有事不妨说。”
“我近日听闻一事，猜想谷主会有兴趣。”
东方宇轩抬眸看向乌有先生，下一秒却身形大震，连乌有先生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方乾现身中原。”
六
“剑圣”拓跋思南，方乾，原本不应该再见面的两个人碰到了一起。
“你回来，为了什么？”剑圣右手覆上了他的剑。
方乾没有说话。
“其实上一次，你没输。”剑圣认为方乾那样骄傲的人，是回来再战的。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方乾的话显然要更豁达。
“那你为了什么。”
“这世上，总有些事值得人违背他的诺言。”
万花谷
“你……为什么来。”东方宇轩一眨不眨的盯着方乾。
三炷香后，方乾离开了万花谷。
东方宇轩早已泪流满面，他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
“若是你敢说出那些真心话，我便真的和你走啊……方乾，你真是个懦夫……”
一年后，江湖上再次被方乾这个名字掀起了热潮。
二月，方乾下帖入万花。
三月，方乾入万花谷，与东方宇轩不欢而散。
四月，方乾只身下西南边陲。
六月，东方宇轩上绝壁，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扰乱这个男人的事了。
若干年后，方乾卒，一代传奇，终究尘归尘，土归土。
纵使父子两代传奇，终究，阴差阳错，只剩下叹息。
尾记
多年之后，有些形形色色的黑衣人会在每日戌时准时急匆匆到东方宇轩脚边寻处地方坐下，听他漫无边际地扯些茶艺医术，江湖传奇，偶尔还会抱怨“谷主你没事住这么高干嘛？上下一趟真是麻烦”，“东方老头什么都不教我们，就知道天天看美女跳舞！害万花弟子被人欺负。”
等戌时一过，这班家伙即刻如来时一般哄散而去，高处不胜寒的三星望月顶上，又只剩下东方宇轩一个人，抚须仰首，独立中宵。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东方宇轩（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