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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百年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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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找了旁的位置坐下,片刻凰羽打着哈欠也走了进来,一见南宫羿脸上便挂了一抹坏笑“小子好久不见,怎么脸红得跟猴屁股似得?”
南王不悦放下手里的茶杯瞪凰羽,庄氏也跟着开口“怎么?非要和你俩似得成了泼猴才好?”
这边俩人俱挑眉,相视一笑却不敢再多言,心中暗道“赢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南宫羿恍然道“对了,师傅叫我若被凰羽上神欺负了就问上一句,又是百年了,可有对象否?”
“噗”一口清茶喷了出来,凰羽惊讶地看着眼前依旧憨厚的少年,半响才确认定是昊无那挨千刀的教坏了孩子。
“怎么今儿个回来了?不年不节的你那师傅倒是舍得你了”庄氏开口,在讨厌昊无上她便是凰羽那头的。
见母亲开口南宫羿便放了手里的茶杯恭敬道“师傅叫端熹帝召了去,听说是北边那位又不消停了,师傅临走前说我也许久没回家了,叫我回来住一阵子这次就不叫我跟去了,再来便是叫我带话给凰羽上神,说时候该叙叙旧了”
说来说去又绕到了自己,凰羽坐不住了,轻咳一声便起身离席,潋滟挑眉,却不知凰羽和昊无又有什么神秘的“百年之约?”
庄氏颔首嘴角微扬“也好,便多住些时候吧,我叫人给你收拾间房来”
“多谢母亲”南宫羿起身抱拳
南王夫妻见自家儿子如此生疏客气也只得苦笑,回首去叫丫鬟多添了两道菜。
本还在考虑着闺女婚事的夫妻俩当晚就改开了场加急会议,决定优先考虑自家儿子的婚事,往日不在身边尚且不觉着,如今想来滟儿还一年多才至及笄可是羿儿却是马上就要弱冠了,想来昊无也是放他回家行弱冠礼的吧。
这些年来儿子也未在身边,因着夫妻俩也不甚了解各家小姐谁正直婚龄,品行样貌又是如何,庄氏寻了哲渊去问,哲渊一愣也道“家内之事渊何知?”
潋滟听了也只觉着有趣,饶是自己还从未见过弱冠礼是如何的,便巴巴地跟了母亲去串门打听。
自打被关了家中学规矩潋滟也是很少出门了,如今赶上庄氏去串门才跟了出去,南王府的马车上绘着凤凰图腾,行于街上一贯都是百姓避让的。
潋滟掀了帘子往外瞧去,只觉得许久不出门看哪都格外有趣,只指着街边卖糖画的小贩同庄氏道“娘,你看,糖画图案都变了样了”
她看哪都觉着新鲜庄氏却闭了眼休息,喊得无趣了潋滟便趴在床边,马车到底不敢驶得太快,恍然间潋滟只觉眼前一抹红色身影一晃而过,身形像极那雪地里的男子,可再抬眼寻去怎么也不见其身影了。
潋滟老老实实坐回车里,想来是有些晕车了罢,自己当年遇到的不就是哲渊么。
车到了白家府,丫鬟扶着庄氏下了车,才要伸手去扶潋滟却见她手脚灵活一蹦就跳了下来,庄氏眼角抽了抽连忙端了身子对着迎出来的白夫人笑道“白家姐姐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那边白夫人正是白航的母亲,见了潋滟也是一愣,悄声地吩咐了边上的丫鬟“把少爷带远些”完事才也笑着迎了上来,拉着庄氏的手“真是好久了,妹妹不来想死姐姐了”
这下就轮到潋滟难受了,笑话,她们如今姐妹情深,她可记得当年白夫人同着东王妃在自家哭天喊地的惊世骇俗之举呢。
碍着母亲面子,潋滟整了整身上水蓝色的对襟浪纹稠裙,又调整好了脸上的肌肉,找了个自觉着很是妥帖的表情走了过去,见着白夫人便微微颔首道“白夫人好”她本是小辈,可因着被凰羽选了凤凰守,便也不用对白夫人见往常小辈那种大礼了。
母女俩被迎进了内堂,白夫人吩咐丫鬟端上才送来的上好新茶“今儿个妹妹怎么想着来看我这老姐姐了?”
“哎,姐姐也莫怪妹妹,实在是小女顽劣分身无术,这不眼下儿子回来了,眼瞅着弱冠将至,想着寻门好亲事,谁不知南边这些个姐妹里,就数姐姐你门路广,人缘好”
这话说得白夫人爱听“哪里话啊,羿儿的事我可得好好寻一寻才是啊”
俩人一唱一和的说得潋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想起往日里庄氏都骂这白夫人是长舌妇,东家长李家短的,最是八卦,如今倒成了人缘好?放在往日她早夺门而去了,如今顶了师从哲渊上仙的名号也不敢太过放肆,只眼巴巴的盯着庄氏,庄氏被看毛了,也是心里怕这小女儿坐不住又给她丢了人,找了个由头便道“我们姐妹说话孩子多半觉得无趣了,滟儿你要呆不住就要丫鬟先送了你回去吧”
听了这话,潋滟只觉如获大赦一般,起身对着白夫人福了福身子,乖巧地道“如此侄女就不叨扰了”
她演的像,若不是见她从马车上蹦下的一幕白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饶是如此,潋滟走后白夫人也夸了她半天,只说这獬豸庄氏的家教就是不一般。
潋滟持着端庄大方的表情出了门,一转身便长呼一声,实实在在地伸了个懒腰,到觉着拘了许久的筋骨都伸开了才将将放了下来,手上翠绿的镯子磕了头上,潋滟“哦”了一声抬手揉了揉额头,一抬眼却见伊彦捻着串佛珠站在桥对过望着自己。
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潋滟便觉气不打一处来,本就在屋里瞥屈了半天,如今便提了裙大步走了过去直直就停在了伊彦面前,伊彦将将高她一个头,一头银色长发以一根红色长绳绑在颈旁,看似眉眼间俱是一副慈悲像,实则细看去便见他眼中带笑,着实是在笑她。
“你笑什么!臭和尚!”
潋滟横眉怒斥,那边伊彦却不在意,垂眼望着她轻声道“我本就没有笑,再说我也不是和尚,只是求个心静罢了”
“你!你!你没笑才怪,你就是笑我!”
“呵”若说刚才伊彦没笑,那他此时便是真的笑了“你这丫头真有趣,我本就没笑,你偏说我笑了,阿弥托福,好生霸道”
潋滟吃了亏,往日都是她戏弄别人的多,哪有别人戏弄她的份?气急潋滟便抬了脚照着伊彦素色的长袍上踹去,哪知也不见他动却已挪了地方。
他依旧在笑,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却气得潋滟直跺脚,似乎是捉弄够了,伊彦便理也不理潋滟,手里拈着佛珠便走了去,片刻就没了踪影。
回了南王府,凰羽见潋滟气哄哄的样子便过来“凑热闹”,笑嘻嘻地坐了潋滟边上,捻了个兰花指来戳潋滟鼓鼓的小脸蛋“小丫头谁气着你了?说出来给姐姐乐乐”
见着凰羽嬉皮笑脸的样子潋滟几乎气绝,一头埋进了被褥间,又捶又打的好生委屈,凰羽也不理她,径自坐在那里扯过自己的尾羽拾到起来,想来她是非常爱护她那几根羽毛的,时不时便要护理一下寻一寻分岔什么的。
潋滟耗不过凰羽,捶够了打够了就自己坐了起来,嘟着嘴悻悻道“伊彦欺负我”
一听伊彦的名字凰羽来了兴致“哦?那小和尚还能欺负了你?”
白眼一翻,潋滟虽不满意凰羽的态度,到底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按潋滟的意思,虽不要求你感同身受怎么着也该表示两句,谁知那边却无甚所谓,想了想一笑道“这还不简单,寻个机会你给他碗里丢块肉,什么仇都报了”
潋滟眼珠一转觉得不可信“他说他不是和尚“。
“他是不是和尚”凰羽抬手戳了戳潋滟的脑袋“不是和尚就不能斋戒了么?伊彦早八百年前就不吃肉了,若要他吃肉还不如要了他的命呢”说着凰羽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得格外诡异,潋滟只觉心头一寒默默挪开了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