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道长心》中叶

16、招新大会

　　十四章
　　莫小山抱着腿坐在一边背对着玄清，絮絮叨叨地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玄清时不时插上一
　　句，总能将莫小山气个半死，两人吵吵闹闹，时间过的很快。

　　等玄清穿好衣服上岸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黑了。

　　下了山之后，玄清给莫小山指了个方向，也不管她，就径直离开了。

　　莫小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本来想要问出口的问题，也只能留在了口中。

　　等莫小山回到自己小屋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来。不过，她走近那小屋子的时候，发现里面居然亮着灯，莫小山有些诧异地推开门的时候，居然看到何九城正坐在她那张小桌子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九城听到门响，抬起头，就见莫小山瞪大两个眼睛看着自己。何九城看着这个眉目清秀的姑娘，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莫小山首先打破平静。

　　“我打听到你在这里，过来看看你。”

　　莫小山眼睛一亮，嘴角很没出息地勾了起来，“真的？”

　　何九城对她这个表情很熟悉，以前自己被她烦的厉害，从路边买根糖葫芦堵住她的嘴时，她就是这么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何九城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休息吧。”

　　莫小山站在门口，看着他从屋子里出来，走入夜色里也没回过神。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卑微习惯了，等哪一天得到一点赐予，哪怕再微不足道，也值得高兴半天，这已经说不上是不是感情，更多的应该是习惯作祟。

　　莫小山躺在床上，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

　　要是晚上何九城不过来，也许自己就真的打定主意恨上他了。可他偏偏毫不在意地来看自己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接下来几天，莫小山没有去找何九城，也没有再见到玄清，生活十分平静。

　　而这平静，在某天早上被门外的喧哗给打破了。

　　莫小山穿好衣服，打着哈欠出了门，看到门外跑过的弟子，才想起来，今天是罗一山选徒的第一天。

　　那也不至于要起这么早吧？莫小山默默腹谤着到了厨房。

　　李婶和其他人都已经到了，看到莫小山之后，李婶只抬了个头，手上的动作不停。

　　“快快，帮忙将这几个笼屉端到前院去！”莫小山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上就已经码了好几个大蒸笼。

　　等莫小山到了前院，才知道，为何今天这么早。那些想要拜师的人，怕是昨天晚上就已经在门口排队了。

　　罗一山掌门出于人性化考虑，为这些人提供一日三餐，这可就忙坏了厨房的人。

　　等莫小山忙完早饭，刚在嘴里叼了一个包子，就听李婶中气十足地吩咐准备午饭。莫小山哀嚎一声，赶紧又拿了一个包子。

　　第一天，算是最忙的，虽然只是简单的报名登记，但也算是第一轮的海选了。那些身体明显有缺
　　陷的，第一轮自然就不可能过关。

　　等队伍全部登记完了，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由于山上晚上不留客，所以留下吃晚饭的自然就没有了，莫小山这才松了口气。

　　等忙完晚饭，莫小山拎着李婶私人赞助的鸡汤，准备拿回去慢慢品尝。

　　刚走到前院附近，就听那里传来一阵喧哗，莫小山出于好奇，拎着鸡汤就绕了过去。

　　那个在闹事的，是个小姑娘，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招摇的大红衣服，背上背着一个巨
　　大的包袱，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把更加招摇的剑。

　　“凭什么不让我报名？你们又没有规定时间，现在子时也没过，为什么我就不能报名！你们让我进去！”

　　“姑娘，不是我们不让你进去，实在是报名已经结束，我们师父也已经去休息了……”

　　“你们罗一山就是这样对待外人的吗？现在才什么时候，那些老头子就休息了？都是猪吗？”

　　那几个弟子听她骂人，脸气的通红，其中一个脾气不好的，直接拎起那小姑娘的胳膊，就要将她扔出去。

　　只是那小姑娘还没等他将自己扔出去，就拼了命扯着嗓子吼，连躲在远处的莫小山也不禁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那小姑娘的确是厉害，那几个弟子半天都没有制住他，最后还是请来了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皱着眉头点点头，让身后的弟子将她的名字记上。

　　莫小山看了会儿戏，觉得差不多谢幕了，就又拎着那鸡汤准备离开。岂料，看热闹总是会付出代价的，她才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住了胳膊。

　　“我今晚就跟这个小姐姐挤一晚吧，你们不用管我了，我很好讲话的！”

　　莫小山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小手，第一反应是，难道谁都能一眼看出自己是女的？

　　那几个弟子估计是被她折磨怕了，见她这么说，离开的时候连轻功都用上了。

　　莫小山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那小姑娘缠上了。

　　等回到了屋子，莫小山将鸡汤放到桌子上，点上灯。那小姑娘正绕着她那小屋子打转，还边转边点评。

　　“姐姐，你叫什么呀？是罗一山的弟子吗？”

　　莫小山摇摇头，“我就是在厨房打杂的，叫莫小山，你呢？”

　　“小山姐姐！”那姑娘甜甜地叫了一声，然后眼珠子一转，“我叫琉璃。”

　　莫小山怨念地点点头，看看人家这名字取的，再想想自己，小山小山的，哪里像是女孩子的名字。

　　琉璃在莫小山面前显得乖巧可爱，同在外面的样子天差地别。一晚上都叽叽喳喳地跟莫小山说什么江湖，莫小山眼睛半闭半睁，偶尔梦语般附和一句。

　　所以，第二天早上莫小山起晚了。

　　等到了厨房的时候，免不了被李婶一顿好骂，莫小山只能嬉皮笑脸地逗着乐，好不容易才将李婶给哄开心。

　　忙完之后，莫小山先是回了屋子一趟，发现琉璃已经不在了。

　　莫小山想着时间还早，就跑到前面去看热闹。

　　今天的罗一山依旧是像菜市场一样热闹，前面的平地上已经搭建了高台，应该是为比武做准备
　　的。

　　虽然说罗一山收徒的要求不是十分严格，但这个标准，也只是相对来说的。这选徒的第一个要
　　求，就是年龄不能超过十八，而且要有一定的武功底子。所以说，年龄越小，其实越有优势。
　　莫小山看着人群中，多是些十二三岁的少年，当然也有大些的，但都比较少。

　　“你们手里都拿到牌子了，待会儿我念到号码之后，你们就上来这里，知道了吗？”站在台上的，是昨天晚上解决琉璃问题的那中年男子，他手里正举着一个牌子。莫小山站在边缘处，还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一样，不禁心生羡慕，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呀。

　　莫小山不太敢往里面挤，只能在外围踮着脚看，却根本看不到什么。莫小山眼睛在广场四周打着转，最后锁定在一棵大树上。

　　她飞快地跑了过去，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等爬到一根粗壮的枝桠上坐下，看着那高台，发现视线果然开阔了许多。

　　那些少年的身手参差不齐，有的有模有样，有的却像是街头掐架。不过这并不是比武，只是要看看他们的程度，所以并不存在输赢的问题，有的就算是赢了，也不会被留下。

　　不过，琉璃的出现，还是让莫小山眼前一亮。她还是穿着昨天那套衣服，背上的包袱也没有放下，和她对招的是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那少年一看到琉璃，竟然还红了脸。不过，琉璃可没给他缓冲的时间，脚步转换间就到了那少年的面前，一只手抬起就直击那少年的面门。

　　不过那少年应该也有些底子，他见琉璃一掌袭来，一个下腰就躲了过去，随后身子往旁边一溜就到了琉璃身后。

　　也就是这个时候，琉璃一只腿突然往后一踢，刚刚踢中那少年的腰，随之而来的，就是拳打脚踢。

　　下面看着的人，都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姑娘弄得目瞪口呆，都张大了嘴看着台上的单方面殴打。

　　等那小少年哀嚎出声，才拉回了罗一山弟子的一丝理智。两个穿着灰衣的弟子赶紧跳上台子，将还在行凶的琉璃一把拉开，将那少年从地上拉了起来，这才算是结束了那少年的悲剧，不过心理阴影怕是必不可少了。

　　莫小山坐在树上看着琉璃那得意的小脸，她一会儿看看琉璃，一会儿又冲那少年青紫的脸蛋看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打人专打脸是多么狠毒的事啊。

　　就在莫小山从袋子里掏出一块饼的时候，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将那香气四溢的李婶牌特制烧饼接了过去。

　　莫小山随着那手看过去，又见那饼被塞进一张嘴里，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莫小山眼睛一眯，双手对着那人脖子一顿掐，“你抢我饼？”

　　“咳咳，咳，放手！你要掐死我啊？”玄清一手拿着饼，一手努力将莫小山的手往外扯。

　　莫小山重重地“哼”了一声，才慢吞吞将双手收了回来。她熟门熟路地又从袋子里掏出一块饼，幸好多带了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