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一梦的处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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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大汉朝这么久，除了卓家小姐那次应了许七七在书本里见过的历史以外，这次应该算是第二次，她赤裸裸地接触到那些原本她以为只存在于考古学者历史学家想象之中的事件。
临近分手之时，小乔抬头望望黄昏下的暗淡天空，然后侧出一半脸来，歪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许七七，突然问她：七七，你喜欢皇宫么？
喜欢么？她来这里原本就没有多大的抱负愿望，她只是顺从她喜欢的男人安排，来照顾那个男人的心上人，不让她的日子太难熬而已。而喜不喜欢这里，原本就不是她当初答应之时考虑的问题。
可是也谈不上讨厌，毕竟她只是这其中最渺小的一个分子，每天洗衣服晾衣服送衣服，没有什么高难度高科技的活儿让她来做，也不会有什么后宫争宠嫔妃内斗之类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反正她从来大汉朝所做的第一份工作起，就已经注定了她的丫鬟命运。既然都是当丫鬟，那么这个皇宫对于她而言，也只是换一个地方，伺候另一些人罢了。
可她不能这么告诉小乔，她知道小乔因为这里生生埋葬了她的爱情，她恨透这个地方，又怎么忍心说出让她伤心的话呢。
所以她沉默，只低下头隐去自己的表情。
小乔从开始就没打算听她的回答，单看她的反应，于是又笑：喜欢也好，讨厌也罢。七七，你可真不适合这里。没有丝毫防人之心的傻丫头，怎么能在这里待得长久呢？！
记得第一次跟雅柔见面的时候，雅柔她也是同样笑嘻嘻地望着许七七，说：你呀，可真是我在这个大学里见过的最单纯的人了。
她以为，只要她认真对待那些人，那么，这些人之中，总会有一个能正视她，总有一个人会对她真心以待吧。
神情恍惚地回到洗衣局，出乎意料地看到一个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脑袋里却深刻地印记着的人。他应该是来看卫子夫的吧。她想。没关系，就算是为了另一个人，她总归是见到他了，不是么？
所以她很开心地笑着。
东方朔皱皱眉头，鄙夷地瞅了她一眼：“别笑了，像哭似的。”
得，连赵本山的名言都用上了。许七七嘟嘟嘴，理他才怪。扫了眼旁边安静如背景的卫子夫，开心的微笑瞬间转变成为奸笑：“难得您老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瞎想什么呢？”东方朔抬手敲她的脑袋，“我主要是来问你一梦的事情。”
一梦？是啊，她怎么忘了一梦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她这个猪脑袋！当初光想着东方朔的事情，居然忘记了一梦的处境。
“她怎么了？”许七七再顾不得调侃主要次要的问题，焦急地问他。
“她逼长卿休妻再娶，然而……”
后面的事情不用他讲述许七七也能猜得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独独无亿（无意）。司马相如一封数字家书传回临邛，卓家小姐性情刚烈自是不认，一首《白头吟》，一封《怨郎诗》，字字血泪，道尽情深意浓，也说尽郎心凉薄。
司马相如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回心转意。立下决心要接卓文君来此相聚，从此夫妻真正恩爱两不疑，而对一梦却只有一句糟糠之妻不可弃交代。
他轻轻松松回头是岸，留下千古流传的爱情佳话，伉俪情深。一梦的出现，只是成全了白头吟，怨郎诗。现代的流行歌曲，再怎么比，也比不过才女字里行间的爱之深，责之切。
一梦托东方朔给许七七带了一封信，整卷的竹简，打开来，却只有一句话：
七七，原来你是对的。
对于司马相如的见异思迁，卓家小姐用了两首诗来谴责，挽回，而一梦，却只有六个字。原来，你是对的。
六个字，一世情爱灰飞湮灭。
“混蛋！”许七七死死攥紧竹简，咬牙切齿，放佛那竹简就是司马相如的脖子，她就是四大恶人之一，段誉的师父，可以咔嚓一声拧断他的脖子。
东方朔自知许七七没理强三分，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如今理在她那边，也只能无奈地解释，语气惋惜。说他的好兄弟司马相如其实对一梦也心存愧疚，想要替她赎身。但是一梦拒绝，她说，与其就此换得自由之身，她宁可要他一世愧疚，要他良心难安。如果，他还算是个有心之人的话。
这就是一梦。或许比不上卓家小姐的才华出众，可也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待人风格，许七七甚至能想象得到，她对司马相如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一定是冰冷到极点。
男人呵……不过如此。
可是一梦呢？一梦以后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一直留她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蹉跎青春么？
“我要出宫！”许七七握紧拳头仰天怒吼。
东方朔擦擦额头上不自然冒出的冷汗，这个……似乎……不太好办啊，皇宫又不是他家内院，可以去留随意。
许七七气急，当初让她进来的时候那眼神，那表情，那股子殷勤劲儿，可完全看不出有现在这么支支唔唔，半天闷着不出声的模样啊。
“七七，其实你不妨去找那个你在湖边认识的女子，说不定，她可以帮到你呢。”正当许七七不停抓狂，恨不得撕了东方朔作下酒菜的时候，从一开始就站在旁边默不作声，扮演空气的卫子夫突然凉凉开口，望着许七七的眼神变幻莫测。
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她知道些什么，而且似乎是一早就知道了。许七七震惊地望向这个平日里安静没有一丝响动的好姐妹，她是跟卫子夫讲过遇到小乔的事情，不过那时连她都不知道小乔的真实身份，也是直到今天小乔跟她讲述自己的故事，她才隐约猜到小乔就是皇后。原来不动声色，并不代表着什么也不做。
一旁，东方朔看向卫子夫表情同样变幻莫测，看不透，摸不清。
以后的日子，许七七经常去湖边，却再也没有见过美女小乔。等待她出现的时候，她总会习惯性地回想，那天的最后，小乔她究竟还说了些什么呢？
小乔说，七七，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我不想你有什么改变。
小乔说，七七，你出宫，再也别回来，可好？
…… ……
她该怎么办？离开，偌大个皇宫里，小乔甚至连个听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不离开，一梦呢？她能任由身心俱伤的一梦就那么过下去？
心乱如麻。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一梦的处境
